第96章 继承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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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

    看着旗本童男逐渐走远,苏北洵扭头对江守晃说道。

    江守晃老老实实站起来。

    他低着头,不敢去看苏北洵的眼睛。

    “在害怕啊……”

    苏北洵抓住江守晃的头发,强行掰起他脑袋:“说明你在做这种事情前,有考虑过后果,对吧?”

    头皮传来的刺痛感让江守晃嘶个不停。

    他弱弱道:“……对不起。”

    “没关系。”

    苏北洵一笑。

    猛地弯下腰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

    细碎的头发垂落。

    皮肤触碰带来的温度却让江守晃冷地直打颤。

    两个人的眼睛离得很近,一双冷漠,一双惶恐。

    “我一直认为,只有切身的痛苦,才能被深刻记住。”

    苏北洵的声音略带轻佻:“你说呢,弟弟?”

    他松开手,对江守晃露出一抹莫名的笑容:“走吧,找个没人的地方……我要卸你一只手。”

    这冰冷的话让江守晃瞪大眼睛。

    ——当善良被惩戒,恶意就会滋生。

    人的内心永远是个双色的圆,善与恶泾渭分明,一件事要么出于好心,要么出于恶意。

    白色增多黑色就会减少,黑色增多白色就被覆盖,哪种颜色多,处于哪种心意做的事就多。

    小胖子抖的厉害,他将双手背到后面,睁大眼睛乞求地看着他。

    苏北洵瞥他一眼,转身离开。

    【这是……得救了吗?】

    避开那双血色的眼睛,身上的压陡然之一轻。

    小胖子大口地喘气,才发现身上已经被汗液濡湿。

    脸上的汗水流入眼睛里产生刺痛感,他下意识伸出手去擦。

    但在抬起手的过程中,脖子上冰凉的触感却让他猛地一愣!

    一瞬间,庇护他的温暖港湾被直接淹没!

    冰凉的雨落在心上让他遍体生寒!

    在这一刻江守晃才清晰的认识到……

    他无路可逃!

    不论是侮辱还是折磨,不论苏北洵想对他做什么,脖子上的项圈就像一个狗绳一样,将他死死拴在对方周围。

    江守晃的指节扣在项圈与脖子的夹层里,脑子一片空白,只能愣愣地看着那道越来越远的背影。

    迷茫,不安……

    血液像是被手从心脏里攥出来似的越流越快。

    一千米能有多远呢?

    江守晃不知道。

    他只知道摆在面前的是一道浅显的选择——

    要么呆在这里,等待脖子上的项圈轰的一声将他炸成两截。

    要么跟上去,主动拥抱自己断手的命运。

    死亡或酷刑……

    这种选择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无疑太过残忍。

    但小胖子只能擦擦眼泪,主动跟上去。

    是的,他别无选择……

    走着走着……

    苏北洵恍惚间一愣。

    不知不觉间,他过去几年的习惯下意识发作——看见一个机会,就想上去挑唆培养一下。

    可现在并不是制造杀人魔的时候!

    他现在首要目标是潜伏下来!

    所以……

    还是不要去刺激江守家那根脆弱的神经为好。

    摇摇头。

    很快,苏北洵抵达一栋规模不小的房子前。

    现在所有宾客都围绕在神社周围,其他地方倒显得门可罗雀。

    他坐上台阶。

    江守晃磨磨蹭蹭地站到他跟前。

    他咬咬牙,以赶赴刑场的姿态闭着眼将手腕递上。

    在漆黑一片的视野里,脑子各种恐怖的画面接二连三浮现。

    飞溅的血沫与骨渣……

    沉重的巨斧或锐利的刀剑……

    血肉切开的钝感与骨头摩擦疼痛……

    他越想越害怕,手腕抖的厉害,甚至已经隐隐有刺痛传来。

    可是,他没有等来冰冷的利刃。

    一股柔软的触感攥住他手腕。

    江守晃诧异地睁开眼。

    苏北洵正拉着他笑。

    “开个玩笑而已,伱可是我弟弟,我怎么会对你做这种事情?”

    小胖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这种大悲大喜的起伏,甚至让他有种想扑进苏北洵怀里大哭一场的冲动。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苏北洵扬扬嘴角,神色更加柔和。

    如果可以稳定江守一家的情绪,他不介意在这期间当一个好哥哥。

    于是,他伸手一拉,将小胖子抱在怀里。

    趴在他耳边用带着点催眠技巧的声音柔声道:“我们身体里流淌着一半相同的血液,世界上不会有比我们关系更亲近的人。”

    “我会保护你的,无论什么时候……所以,帮帮我好吗?”

    这一刻,苏北洵突然产生一种很奇妙的想法,或许是血脉相连的亲近感,或许只是突发奇想……

    他在想,通过长期催眠覆盖性格,有没有可能将江守晃变成第二个他。

    毕竟。

    他终究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

    能在离开前留下一个相似的影子也很不错。

    但这种事需要长期的相处,如果时间不够,苏北洵也并不强求。

    江守晃趴在他怀里抽泣。

    苏北洵一边抚摸着他的后脑,一边等待旗本童男的到来。

    他之前并没有说谎,倒在江守晃手心里的粉末的确是强力泻药。

    而递给旗本童男的那瓶红酒里也有相同的成分。

    苏北洵想杀他除了有委托的缘故,还是想以此吸引到组织的视线。

    如果只是普通的毒杀,刺杀,枪杀……根本无法在浩如烟海的案件中脱颖而出,被组织看到。

    所以,他需要一个能布置现场的机会。

    而这里,就是离神社最近的厕所所在地!

    “神前式”婚礼过程繁琐,距离餐宴需要很长时间,抱着红酒的旗本童男有很大概率会将它喝掉。

    果然。

    大约40分钟后。

    旗本童男捂着肚子飞快地向这里接近。

    幸运的是,来的只有他一个人。说明那瓶红酒他没有和其他人分享,顺带还省了苏北洵灭口的时间。

    不过不幸的是,旗本童男没有带上那瓶红酒,所以苏北洵稍后还要想办法将它回收掉。

    “你们怎么在这?”

    旗本童男下意识问了一声。

    但肚子的绞痛让他没有时间留下来听取回答,脚步凌乱地向着房子内跑去。

    江守晃听到声音后抬起头,看着旗本童男的身影有些不安:“他这是……”

    “我说了,强力泻药嘛。”

    苏北洵笑着回他。

    这副模样倒让江守晃有了些勇气,他犹豫后问道:“你要杀他吗,哥哥……能,能不这样做吗?”

    苏北洵只是反问:“为什么?”

    “杀人是不对的!”

    “谁告诉你不对?”

    小胖子一愣:“爸爸,妈妈,老师……大家不都是这样说吗?”

    苏北洵摸摸他的脑袋:“那你觉得,抛妻弃子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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