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三郎有新 故念绝(1 / 2)
大熹十三年,乔三的行踪还是被乔家给知道了。
乔老爹对这个三小子的婚事大抵是死心了,知道兄妹两个在一起也不催着乔三回西域成亲了,只来了信让他好好照顾乔羽飒。
暗桩从西域带来消息,乔宇澈痊愈,将翠儿收了房,二嫂将孩子过继给了大哥,独自住在佛堂,日日青灯古佛,骁儿接了二哥的位置,乔家所有的暗卫影士均受他掌控,只是不愿结亲,还像是小时候那样跟在大哥后面,淳儿娶了城主的小女,年初刚刚完婚。
暗桩同时带来的,还有大哥的信笺。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如何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这是她未进宫之时练的字,只往书桌上一放,后来便忘了丢到哪里去了,谁知这么些年过去了,最终兜兜转转,竟是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信笺间一支干枯的沙草,夹杂着大漠的细沙簌簌地落到了她的掌心。
至此,那些爱她的人,最终在红尘之上尘埃落定,幸福也好,不幸福也罢,最后都放下或者紧抱着执念,回到最初她不在,情未动,祸未起,各自情深缘浅的时候。
她将沙草收进锦盒。
院中忽然传出来一声惊叫。
她连忙走出去,只见袭艺正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龙三拉着她的手腕,神色有些呆滞。
乔羽飒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拉过一旁的白泽:“这是怎么了,叫的这么大声,吓了我一跳。”
龙三转过脸来瞧着她,脸上居然有些发红:“她,她,她那个,有了……”
有了?有身孕了?
乔羽飒有点晕,又拉了白泽一把:“我记得,鱼不是卵生么?龙不是也是下蛋的么?”
嘲风耳尖,扑上来就要掐她,还好白泽将他一挡拉着乔羽飒便往屋里走,边走边道:“袭艺不是鱼,是鲛人,鲛人胎生,龙三修为又比她高,生出来自然也是龙子,飒飒放心,那两个都有鳞片,说起来大神开天辟地的时候他们还是一家的呢……”
“嘲风长得跟松狮似得,哪里来的鳞片?怎的我没见过?”
“他爪子上有,之前你没注意罢了。”
嘲风在后面气的几乎要吐血。
这还不算完,用午饭时三哥听说袭艺有孕立马瞪大了眼睛:“那岂不是要下个蛋出来?”
嘲风气的连饭都不吃拉着袭艺便回屋了。
乔三摸摸鼻子:“我可是说错了什么?”
青丘在一旁冷笑。
乔羽飒想了想向白泽道:“袭艺姑娘这么些年来一直钟情于嘲风,又为他受了不少的苦,这会儿有了身孕,可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跟了她,趁着这会儿肚子还不显,我们操办一场婚礼可好?”
乔三眼睛发光,立马赞同。
如此便决定了。
乔三兴冲冲地找了先生来看吉日,只是先生一问新人的生辰八字几人便都沉默了。
这龙三,大约有,一千两百多岁?
都这么老了,乔羽飒在心底暗暗腹诽,光长年龄不长脑子,袭艺能看上他也真是奇怪。
嘴上胡乱应付过去,胡扯了个日子,那先生算了半晌,便将吉日定了。
这世间的婚事很是繁琐,袭艺又没有娘家,从哪里出轿倒是个问题。
于是又在城西寻了个二进的宅子,日后给袭艺安胎用,花轿便从城西的宅子中抬出来。
离两人成亲还有两个月的世间,整个白府上下忙的鸡飞狗跳,又从外面请了些短工来帮忙,他兄弟三个都不是凡人,袭艺又有孕在身,青丘是个不顶事的,除了日日粘着白泽什么也不做,乔三更是不用提,只会凑热闹,整个婚事便压在乔羽飒一个人身上,日日随着府里的管事妈妈出去采买置办,回来便叫人布置新房场地拜喜帖,查看账务,夜夜累的沾了枕头便睡。
白府在绣鸢城是新秀,自然是请不得大家,只请了与白府境遇相似的行商世家,即便如此,算来也是满满二十多桌酒席。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白家无父母,自然乔羽飒与白泽便是高堂,这一日宾客满座热闹非凡,龙三穿了火红的新郎吉服,瞧上去倒也人模人样的,若不是黑着一张脸还要好看些。
这里娶亲原来新郎官也是要化妆的,嘲风好好的一张脸便化得如同色彩盘一般,难怪脸色会这么不好。
乔羽飒瞧瞧地拉了拉白泽的衣袖:“白泽你瞧,嘲风想不想个唱戏的?”
嘲风向来耳尖,听见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吉时到,迎亲队高唱一声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乔三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自家哥哥成亲,蒲牢倒也尽责,随着白泽一同在门口迎客,白府面积并不十分大,乔羽飒便让人将花园修整了,主位就安在平日里请人看戏的台子上,按照草地婚礼的格局办,只是场地实在是小而人又太多,便又有些桌子便搁在扶廊之外。
迎亲之时可是需要游城的,乔羽飒一心想着让袭艺风风光光的出嫁,这迎亲队便抬着一百二十的彩礼游城游了一个多时辰才将新娘接回来,早有喜妈妈准备好了炭火盆,大红的花轿从炭火盆上抬过,花轿落地,蒲牢便给自家哥哥递上弓箭,嘲风接过,刷刷刷射出三箭。
这厮果真是没脑子的!那三支箭硬是透轿而出,从轿后穿了出来,扎在大门旁的柱子上,箭身入半。
所有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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