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离心（1 / 2）

“阿夜，你老实跟我说，发生什么事了？”

楚凌远与楚凌夜护送文王平安至南宫门前，见文王安全进宫，才返回侯府。

由于路上人多眼杂，不便详谈，待兄弟二人一回到侯府，楚凌远便拉住楚凌夜，故作一脸严肃地问道。

楚凌夜依旧一副神思昏沉的模样，满眼的澄明幽沉，却默不作声。

“阿夜！”

见弟弟仍是不肯开口，楚凌远蹙起剑眉，一脸怒气，颇有战场上白马银枪所向披靡的少年将军之势。

楚凌远向来疼惜这个弟弟，无论是在府上被父亲责罚，还是在战场上舍命拼杀，楚凌远一向护住楚凌夜，故而兄弟二人一向亲厚，甚少有过罅隙。

楚凌夜虽性格清冷淡漠，但对真心疼爱自己的兄长，偶尔也愿对其吐露一些心声。

楚凌夜抬眼瞥了瞥作势发怒的兄长，眸光中满是了然之色。

楚凌远瞬间泄了气势：好吧……被看穿了。

“可是因为慕大姑娘？”

见楚凌夜始并不接招，楚凌远索性放下架子，直接将话挑明。

毕竟他不是个瞎子。

今日这小子的眼睛几乎都粘在慕大姑娘身上了。

楚凌夜的神色终于略微动了动。

楚凌远对这个弟弟了解颇深，眼下见他的反应，便知自己猜对了，瞬间满目喜色，心下又忍不住对自己的眼光独到夸赞了一番。

果然，还得是我这个兄长！

“你既心悦于慕大姑娘，去表白便是，或者……我们直接求圣上下旨赐婚，想必父亲也不至于打死他仅有的、而且如此优秀的两个儿子……”

“……”

对自家向来一派玩世不恭之色的兄长，楚凌夜简直无语至极。

“不劳兄长费心，我自会解决。”

见楚凌远越说越离谱，楚凌夜忍不住蹙起了眉头，转身离开。

楚凌远望着楚凌夜的背影，一改方才的戏谑不恭之色，面色转为沉静。

因为父亲对他们兄弟二人一向要求严格，楚凌夜自小便养成了稳重淡漠的性子，向来寡言少语。

曾经也只有在母亲的面前，楚凌夜才话多一点，能显露一丝这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性情。

自从去年母亲故去，父亲似乎一夜之间老去，对兄弟俩变得更加严苛了，而阿夜的寡言淡漠则更甚从前。

想到已故去母亲，一向恣意飞扬的楚凌远不住神色黯然，宽阔挺拔的身躯瞬间满是寂寥之色。

…

慕锦月在祠堂足足跪了两个时辰，赵氏才派了身边的吴嬷嬷来让她起身。

吴嬷嬷一进祠堂正门，便见到慕锦月正端正地跪在慕氏先人牌位之前，背脊挺得笔直。春枝与春桃二人也安静地跪在慕锦月的身后。

“大小姐受罪了，快起来，春枝春桃，快搀着你家小姐。”

吴嬷嬷上前想要搀扶慕锦月的手臂，却被她略一侧身避开了。

春枝与春桃赶忙起身，忍着双腿的麻木刺痛感趔趄着上前，一左一右扶起了慕锦月。

吴嬷嬷伸手扶了个空，略尴尬地停了一瞬，便马上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好似没有发现一般。

“大小姐，您别怪夫人，夫人是太过在意大小姐的清誉和名声，今日是对您处罚的重了些，但夫人也是为了大小姐好……”

“谢嬷嬷关心，锦月没事，母亲教育女儿本就理所当然，锦月不会因此记恨母亲。”

慕锦月打断吴嬷嬷的话头，凉凉地开口。

前世慕锦月最是喜欢吴嬷嬷，认为吴嬷嬷是除了父亲外对真心疼惜自己的人，每次她被赵氏罚跪，都是吴嬷嬷前来解救安慰。

如今慕锦月却是明白得很，吴嬷嬷一心向着护着的人，到底是谁。

“锦月还要疗伤，这就先回去了，嬷嬷告辞。”

“诶诶，好的，大小姐慢走。”

吴嬷嬷对慕锦月行了一礼，便目送着她们主仆三人离开了祠堂。

“唉，大小姐到底是和夫人离了心呐……”

吴嬷嬷揣着手，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吴嬷嬷劝慰赵氏半晌，待赵氏终于慢慢冷静下来，答应免了慕锦月的处罚，她就忙亲自赶来祠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