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小曜回归第五十六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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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做了一场奇怪的噩梦,  皇上大怒,也查到了背后耍手段的嫔妃。

        嫔妃与涉事侍女被拉入天牢处置,只是还剩下两日的噩梦,  即便是国师也无解。

        小公主却不怕,  夜里她躺在幔帐下,  眸若星辰,  眼底藏着期待。

        两夜过去,每日清晨醒来,  因梦里的恐惧让她唇色发白,眼神恍惚。

        皇上心疼不已,  正要哄哄她,  却见她跑入御花园疯狂地寻找那朵被铲了的梦魇花。

        皇上愣住了,  后来他知道小公主的梦后不禁僵住。不过是一场真一些的梦罢了,皆是人自己捏出来的幻想,何必放在心上?

        见小公主寻花寻得疯了,  他无奈,只能让人将花放出,心道不过是一未及笄的小姑娘,  多做几晚噩梦,就会被吓得放弃了。

        然而皇上没有料到,这噩梦一做就是两年,  小公主在尸山血海,  万千恶渊里寻找着她熟悉的那片家园。

        小公主愈发憔悴,神魂却愈发坚毅,  每一场噩梦如黑暗无光的一世,  她咬牙挺过了六百多世。

        噩梦……痛苦……她梦过自己的千万种死相,  也经历过无数次痛碎人心脏的生离死别。

        慢慢地,  噩梦做多了,她好像无畏了,世间再无东西让她惧怕。哪怕是天地碎裂,万鬼噬心,她的睫毛都可不动一下。

        后来,梦魇花也怕了她,它每晚建造噩梦却无法拨动小公主心弦,阴气却因造了太多噩梦渐渐干枯,小公主不知不觉间成了梦魇花的克星。

        国师不懂梦魇花的历史,他却发现小公主的未来他再也无法掐算。

        皇上也不懂小公主明明都做了那么多噩梦,为何还要执着最初的那个梦?

        说话时,小公主正趴在桌案上双眼红肿。她听到父皇问话,抬起头,眼上盖了一层水雾:“人要言而有信。我答应过他们,我要回去……”

        苍白的嘴唇轻喃:“他们在等我……”

        她是那些鬼魂的光,他们将一切对她敞开,她是他们最重要的小鬼主,他们将全部真心给她,她也不会负了他们的爱。

        她要回去找他们,这是她的责任,也是要由她亲自去书写的结局。

        皇上看着自己疼爱的女儿,心口积了一团气出不来。

        他偏头望向殿外的蓝天,心中不禁想道:自己看重的那么多儿子、大臣们力荐的那么多皇子为何无一人心性能有这小女儿的一半?

        胥朝起听到这里,也将惊艳的目光投向了小公主。

        国师不懂这梦魇花,胥朝起可听宋水清给他讲过。

        寻常大能用梦魇花来磨练心性,也就是用三次,做九日噩梦。而小公主却做了整整两年,到最后对任何恐惧都看淡了。

        他又看着小公主梨花带雨的面庞,乌青的黑眼圈露着疲惫与哀伤。

        一个人被噩梦磨淡了情感,却没有磨淡她的信念、责任、悲悯。一切似乎经历了什么,又好像保持在原点,她好像仍是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从始至终未失初心。

        胥朝起说不上来内心的感受,他取出一张符纸烧毁,将灰抹在眼上。

        果不其然,经历了这么多,小公主的身上已有了道光,是万千人中难得一遇的修道好苗子。

        以她的心性,一旦踏上大道,将来会畅通无阻,一路坦荡。

        小公主期待地看着他,胥朝起站在原地踱步一刻,心中也渐渐有了解法,只是他还需回去与师兄商量一番。

        小公主闻之欣然答应,还让守卫送他回去,只是被胥朝起拒绝了。

        胥朝起出了皇宫,去了师兄提前指给他的府宅。

        府宅很是阔气,里面有一处大池塘,他顺着池塘一下就寻到了师兄的住处。

        师兄的卧房虽没有仙宫的寝殿大,但也有五丈长了。桌椅都有,床也有一丈宽。

        他见师兄正在铺床。以往师兄喜欢硬床,可如今师兄却在床下多垫了一层棉褥,让床软和些。

        胥朝起手肘抵着桌面,手掌撑着下巴,看了会儿师兄的背影后,又转过身取出一张白纸开始演算新符纸的画法。

        他是在画控梦符,只是小公主历经百梦,防备比较深,他必须得将威力画重些。

        等到他脑海有一个模糊的线条后,师兄缓缓走了过来。

        他取出一张符纸开始试着落笔,刚画到一半,师兄俯下腰握着他的手轻轻在符纸上添了一笔。

        胥朝起被吓了一跳,他仔细看向那一笔,才发现是引梦之法。

        师兄俯在他耳边低沉道:“她要做的梦只有她自己知道,你无论如何描绘,都描不出她梦中的鬼渊。”

        原来师兄已经知道小公主所遇何事。

        胥朝起低下头将整个符纸补完,一道金光闪过,符纸已成。

        他紧握符纸,忽然仰头,不解地问:“师兄,何为梦?”

        胥朝起已经发现了小公主梦的不同,若真是梦,小公主为何会念念不忘如此之久?梦又怎会真到那般程度?

        师兄轻喟,声音轻飘,浮入胥朝起耳中。

        “是梦,又不是梦。”

        “嗯?”胥朝起仰头,睫毛轻眨。

        师兄伸手,也不知道在空中抓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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