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霍二郎啊霍二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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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一郎听这话自然明白,梦未必是梦,但吉凶却是希锦要辨的。

  当下便道:“大娘子请讲。”

  希锦:“我如今得了这般奇遇,人人都羡慕我,我自己心里也喜欢得紧。”

  霍一郎微抿唇,垂着眼睛,恭敬地道:“是,此乃天大喜事,恭喜大娘子!”

  希锦却道:“但我心中终究不安,一郎也知道我的,我哪里懂得那燕京城的事,如今遭逢这等大事,我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更不知道我将来该怎么往前走,恰好又做了那梦,所以今天把一郎请来,是想着一郎读书多,好歹为我指点一番。”

  霍一郎听此话,抬起眼,缓慢地看过来。

  他望着希锦:“其实霍某也有一个疑问,可否请教大娘子。”

  希锦:“一郎请讲。”

  霍一郎:“大娘子不是有一锦书,或许有什么解梦妙计?”

  希锦听闻,那双眼顿时看向霍一郎。

  霍一郎却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若不是他如此肃清的模样,她倒是以为他在打趣自己了。

  一时不免疑惑,他是怎么知道锦书的事的?

  希锦装傻:“一郎,你说什么话呢,我怎么听不懂呢,既是一郎忙着,不便解梦,那也就罢了,请回吧。”

  希锦这么一说,那霍一郎忙道:“大娘子勿怪,请教一字,霍某当不起,大娘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言辞诚恳。

  希锦见此,也就不和他来虚的,看那些侍卫并丫鬟都距离很远,应是听不到,这才叹了声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做梦,在那梦中,有一郎君,竟因为他家娘子无出,写了休书,要把他家娇滴滴的小娘子给休弃了,谁知道还未曾拿出那休书,就发现他家娘子怀上了。”

  霍一郎听懂了这个故事后,额角一[chou]。

  她……还真想过休了皇太孙?

  他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眼希锦:“然后呢?这休书自然是不好拿出来了?”

  希锦很为难:“倒是没拿出来让人看到。”

  霍一郎:“那就好了,只是梦而已,梦里没拿出来,那休书直接毁了,大梦一醒,就当没这回事了!”

  希锦有些心虚,也有些无奈,她呐呐地道:“关键这休书不见了,也不知道怎么不见了,怎么都找不见了。”

  霍一郎:“……”

  他深吸[kou]气,想说什么,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会丢了呢?

  她怎么就把休书给丢了呢?

  好大一个难题,让他能怎么办?那赘婿阿畴的[xing]子,就是一大醋坛子,他若是知道,怕不是活活气死了!

  大好的福气,是这么随意挥霍的吗?

  希锦:“当然了,他担心的不只是休书,他还想着,将来他家小娘子生下那孩儿,他该如何照料,该如何将他养大成人,该如何享受这天[lun]之乐,如何图一个长久富贵?”

  这隐喻非常含蓄,不过霍一郎听懂了。

  他自小和希锦一起长大,在这方面还是有些默契的,两个人都很擅长猜谜。

  他轻咳了声,道:“那休书一事,既是没了,只能当他没了,以后多留心就是,至于那天[lun]之乐,那长久富贵——”

  希锦:“嗯?”

  霍一郎收敛了神情,正[se]道:“大娘子,你看远处——”

  希锦听了,便看过去,却见青山如黛,鸾影迢迢,好一番初[chun]风光。

  霍一郎道:“大娘子觉得,如今的皇城,应该是何模样?是何季节?”

  希锦:“我又不曾去过皇城,自然不知皇城是何模样,不过季节嘛,那自然也是[cao]长莺飞的时候了。”

  霍一郎笑道:“这就是了,汝城此时正是百花待放时,汝城外人流如织,香火繁盛,那此时的皇城,自然也是同样的风光。”

  希锦:“……”

  她挑眉看他,心想这人能不打哑谜吗?

  以前她和他说话,其实有时候也是累的……如今还要和他继续猜谜吗?

  霍一郎正[se]道:“汝城的人是人,燕京城的人也是人,既都是人,那人情世故原本相通。”

  希锦若有所思。

  霍一郎又道:“至于梦中的那位,既有幸得贵子,那是承天之幸,何等福分,与其惴惴不安,不然欣然受之,相信他能有此福分,将来万事皆能逢凶化吉。”

  希锦:“哦……”

  有点懂,又仿佛不太懂。

  霍一郎看了眼希锦,想起昔[ri]种种,叹息。

  叹息之余,却是道:“霍某不才,却多少略通相面之术,以霍某的意思,纵然人心多变,但若一个人已历经沧海,便是再多[bo]澜,也不过尔尔。”

  希锦挑眉:“所以?”

  霍一郎沉吟了片刻,道:“那梦中之人其实是有福之人,得一有情人,足以享用一生,那梦中郎君,盼他且行且珍惜。”

  希锦便明白了,他竟是在说阿畴,说阿畴竟是有情人。

  霍一郎低首,哑声道:“大娘子,令慈生前,我曾见过一面,当时她对我说了一些话。”

  希锦听着,忙问:“什么话?锦书的事,也是我娘给你说说的,我娘还和你说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霍一郎苦笑:“也没什么,昔年我曾受过她的恩,临终之前,她终究不放心你,才[jiao]待了我一些。”

  希锦惊讶,这是她万没想到的。

  怪不得呢,怪不得她娘的锦书中竟说起霍一郎,要她找霍一郎,敢情她娘在霍一郎这里早早留了一手呢。

  果然,她娘就是她娘,她娘永远是对的!

  霍一郎轻叹:“大娘子,你要去燕京城了,霍某也要过去燕京城,此去燕京城路途遥远,怕是不知多少艰辛,若有那一[ri],霍某定会尽绵薄之力。”

  希锦听着,心中多少宽慰,道:“一郎,我去不去都两说呢,若是去,只怕也要耽搁几[ri],不能和你同行了。”

  霍一郎听此,浅笑一声。

  **************

  希锦是在离开戒台寺下山的时候才猛然明白过来。

  霍一郎说的同行,不是从汝城过去燕京城的同行,而是说别的。

  换成大白话,他那意思就是说,大娘子啊你要跟着你家夫婿过去燕京城这官场上搅合搅和了,很可能当个妃子之类的,而我也要过去求取功名。

  我们是老乡,亲不亲故乡人,以后你遇到什么事,我也会帮衬着你,咱们从此互相帮衬着吧。

  霍一郎是好心好意,只可惜当时她没听出来,那霍一郎竟是对牛弹琴了!

  她深吸[kou]气,无奈。

  此时再想和他说什么,自然是不便了。

  其实这次她大动干戈上戒台寺,在开阔的后山亭子处见一面,实属不易,以后怕是见不成了。

  她难免有些遗憾,遗憾之余,又心生感激。

  到底是有些[jiao]情的呢。

  果然她娘就是有先见之明,知道她可以寻上霍一郎,霍一郎也不含糊,更没装傻推脱,竟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这霍一郎说的也在理,其实她胡思乱想有什么用,关键还是在阿畴。

  她开始回忆阿畴,重新梳理自己和阿畴之间的关系。

  往常自己欺负阿畴,对他很有几分苛待,这她心里是明白的,不过他[xing]子好,应该并没有恼了自己,对自己还算忍让。

  其实想想他这次成为皇太孙前的种种,自己纵然鄙薄嫌弃他,但他还是安分认命的。

  从这点来说,看起来他并没有要讨还旧债的意思,应该是吧?

  如果自己想,完全可以硬赖着,霸住这头茬大娘子的位子,跟着他过去燕京城,跟着他入宫,再仗着芒儿这嫡长子的身份,她将来的位置总归不会差的。

  但只是,她到底出生商贾,这样的身份过去燕京城后能不能占住那个皇孙妃位置,或者说将来的皇后位置,那就两说了。

  如果不能那就没意思了。

  她虽出身商贾,又只是宁家不起眼的五房之女,但好歹也是锦衣玉食养大的,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自己有宅子有铺子,

  父母怕她受委屈,甚至为她招了赘婿,特意选了无父无母无身家的。

  其实在前朝时候,赘婿身份低,也就是比寻常奴仆身份高一些,如今自然是高了,但再怎么样也翻不过天去,那是希锦可以轻易掌控的。

  所以父母给希锦铺下的路,是不能大富大贵,但是守着赘婿守着铺子门面也能平顺安稳富裕一生的路子。

  她这辈子都不会愁了吃穿,什么都不用怕。

  可是如果去了燕京城,那就不一样了。

  阿畴肯定有别的妻子吧,也许也有什么妾室,当了皇帝还会有三宫六院七十一妃,自己就要和别家娘子共有这么一个夫婿,还得求着他巴结着他,得想办法邀宠。

  说不定还得和别人明争暗斗使心眼,掐一个你死我活。

  这她哪成呢!

  她干不来这些。

  所以她的机会其实就在汝城。

  阿畴会回来,她要利用阿畴重回汝城的机会,重新唤起他的眷恋,在他面前争取更多,要他许下承诺。

  甚至让他重新化为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阿畴。

  至于怎么做——

  希锦看过的各种小话本都在脑子里浮现,[jiao]织在一起。

  办法太多了啊!

  她豁然开朗。

  而就在这时,官府突然传来消息,说阿畴要回来了。

  他来接她和芒儿了。

  很好!

  她才备下美人计,他就自投罗网了,且看她如何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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