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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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果听完关于李英美疾病的话,  不由得陷入沉思,心中的疑问依然没办法解开。

        李英雄背后的白墙上挂着一个时钟,他们见面交谈的时间有限,  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红果拿出那张姜昆私藏的老照片,她将照片贴在玻璃上,李英雄低头看过来,眉头微微蹙起,看得出来,  连他也惊讶了。

        “这怎么可能呢?”李英雄诧异道,  “你爷爷比李英美至少大三四十岁。”

        红果指着照片的左下角,道:“这张照片另外一个女人手里拿着的报纸是1919年的。”

        李英雄捏着眉头,若有所思,  这太不科学了。

        红果问:“这个拿报纸的女人是谁?你知道吗?”

        李英雄摇头,  他不认识。

        红果:“是不是那个很厉害的桥童——芳姐?”

        李英雄:“有这个可能,我不认识芳姐。老鹰认识,  你可以问问他。”

        红果叹了一声,  没问出有用的信息,  她不会就此罢休,“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你为什么要去撞韩队长?你之前的理由,  有点太过牵强了。”

        “我不能说。”

        “为什么?”

        “我一旦说出来,  你爷爷的筹谋就前功尽弃了。”

        红果低头轻轻笑了:“你不说,  我就不会知道吗?我奶奶还活着呢,  你是不是以为作为一个中国传统女人,我奶奶宁死都不会跟子孙说出真相。”

        李英雄再次诧异,  “你都知道了?”

        红果:“还有宗炎,  他也不是云滇族后裔,  我想知道,  桥童能生出孩子吗?”

        李英雄眼神微闪,他轻轻叹了一声:“这就是我要撞韩队长的原因……”

        红果盯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李英雄:“云滇族不叫云滇族,他们自称有巢人。”

        难怪他们之前给她的那本云滇故事集叫《有巢归来小锦》,原来有巢是云滇族真正的名字。

        “风柬墓碑上的文字很清楚地写了,有巢非人,意思是有巢族和人族不同种,用现代的语言来解释就是两者之间有生殖隔离,生不出后代。”

        难怪那么多桥童从地底下出来,却没有一个人留下后代。

        红果想起桂英爸之前惊恐地反复诉说的话,他说她爷爷不是人,之前她一直以为,桂生只是在咒骂她爷爷,谁知却是这个意思。

        知道云滇非人这层逻辑之后,红果突然明白了很多事,之前混沌不清的死结,瞬间都解开了。

        李英雄继续道:“我怕韩队长成功破译风柬碑文上的文字,如果你知道了碑文上的内容,那你就不会相信自己是云滇族的后裔,我们之前的谋划,之后的委托就都白费了。”

        “这个世界上不止韩队长一个人能破译云滇文字,如果我有心去找人翻译,迟早会知道的。”

        李英雄自信道:“能破译的都已经不在人世。国外那些所谓专家,连半桶水都没有,完全不足为惧。”

        能破译云滇文的人,都是被桥童给铲除的?

        时间有限,红果没再纠缠这个问题,她道:“那……现在你是怎么想的?或者说,万一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你们会选择怎么做?是不是早就有方案了?”

        李英雄反问:“《有巢归来小锦》你看了吗?”

        “看了。”

        “上面描述的都是真实的云滇王朝,那样高度的文明,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乌托邦,你不向往吗?”

        红果眉头微蹙,她是个俗人,以前是希望能好好生存,现在是希望能好好生活,这个世界在她这里已经是一个美好的乌托邦了,她不需要再去追求什么。

        李英雄:“我活了这么多年,都是为了云滇族的复兴而默默奋斗,希望有一天,云滇文明能够重现人间、再放异彩。不用电可以制冷,铜鸟会飞翔,夜明珠永昼……”

        这就是有信仰之人的可怕之处,坚定又讲不通道理,李英雄道:“你爷爷把能留的财富都留给了你,我还是要拜托你,希望你能够继续守护好云滇族最后的净土。不然,我真愧对你爷爷的嘱托。”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结果会这样?”红果盯着李英雄,说话声音特别轻。

        李英雄避开她的眼神,“我知道,但现在也没办法了。”

        红果摇了摇头:“你还是没有悟透。你作为唯一一个生活在人类社群里,了解云滇族最多事的人,被我爷爷遗弃了。可能他以为我会杀了你,谁知我还是留了你一条性命,谢谢我吧。”

        李英雄浑浊的眼神忽然定住了,嘴上喃喃自语,“老鹰是故意陷害我的?”

        老鹰为什么要陷害李英雄,肯定一早就得了她爷爷的授意,李英雄微微摇头:“难怪你爷爷去世前要见老鹰。”

        “不然呢?是老鹰给我们指明了韩队长这条路,你不会以为他真的老糊涂了,嫌你们进度慢才告诉我的吧?这就是他给你设的一个局,借我的手来杀了你。”红果看了眼墙上的壁钟,时间差不多了,她收好照片,终于知道风柬墓碑上最重要的信息,这解了她很多想不通的谜团。

        李英雄整个人都凹陷了,脸上连唯一的神采也消失不见,信仰大厦轰然倒塌,谁知他根本就不愿意挣扎,“他们这样对我,也是没办法。”

        他能理解。

        李英雄这个人,被荼毒至深,已经无药可救。

        红果放弃说服他,只问:“我爷爷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国内哪里的药厂做事?”

        李英雄:“在药研所,也是在南边,具体哪个城市不知道。”

        狱警上前来要带走李英雄,红果站起身,看着他被带了进去。

        从会见室出来,在候客厅找到宗炎他们,红果和宗炎说了几句悄悄话,便跟许律师一起出去吃午饭,已经快两点,大家都饿了。

        吃饭期间,红果委托许律师帮忙查找一下中国南方地区有哪些药研所,许律师说回去让助理查找好信息后整理给她。

        吃了午饭,许律师回省城,宗炎和红果去看望韩队长,虽然韩队长还是老样子,但韩大嫂很高兴,说肇事司机自首了,除了判刑外,后续应该能赔几万块钱,多少能缓解老韩家的经济压力。

        之后回玉衡,还没进封家大院大门,就看见东跨院的月亮门前围满了人,霞姑火急火燎地跑出来,她看见红果忙道:“我去买点止血药。”

        “怎么了?”

        “曾玉宁她婆婆来撞墙,流了一头的血,也没人管……”霞姑放低声音,“我怕她死我们家门口,我去买点药。”

        红果:“在我们家撞墙?”

        “是啊,她家亲戚也不管,就让她在那儿流血呢。”霞姑急匆匆出去。

        快到家门口,听见曾老太的咒骂声,曾老太跟红果姑姑和小云在对骂,原来曾玉宁流产了,曾家和刁家都把矛头指向小云,说是小云推了曾玉宁,导致她流产云云。

        再走近一点,就看见刁母坐在铜门前,额头撞伤了,流了满脸血,与其他人不同,刁母是满脸的死灰,似乎已经生无可恋。

        她弟弟元宝吃着棒棒糖,蹲在门口看热闹,被她奶奶给逮回去了。

        看见红果回来,曾老太吊高了声音,道:“哎哟,你们能说了算的人回来了。”

        小云走上前来,拉着红果道:“我就猜到他们会耍无赖的,果然就是,自己摔倒的,非得赖我头上,那么多人找上门来,就是想要讹钱。”

        曾老太:“说话不能太难听,谁讹你钱了?你有钱吗?乡下丫头!”

        “不是讹钱,你们上门来干什么?”

        “我们要一个说法。”

        “要什么说法?自己都说了要去堕胎的,现在好了,孩子没了,连堕胎钱都省了,还想要赖到我头上,我乡下丫头,要命有一条,要钱没有。”

        曾老太“啧啧”两声:“看你伶牙利嘴的,说的都是昧良心的话!连堕胎钱都省了,这种话都能说出口,我呸,什么玩意!”

        刁母侄女看上去也不像个好说话的中年妇女,也道:“小姑娘,玉宁已经答应我姑姑说不去堕胎了,你这说法就很没品了!”

        对方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骂她,小云气得大叫:“你才没品呢!你全家都没品!”

        李晓青今天刚好休息,霞姑说晚上炖大鹅,让她带妹儿来吃晚饭,她本想提早来帮忙的,谁知遇到这破事。

        李晓青:“都说是曾玉宁自己冲上来的,本来自己就想要去堕胎,所以才这么不好好珍惜,谁怀孕了不得小心翼翼护着肚子?她倒好,直接找人掐架,又冲又撞,现在好了,胎没了,直接敲竹杠了呗!”

        刁母侄女:“你们这家人真是没素质,害人滑胎,别说道歉了,尽是风凉话,什么省了堕胎钱,什么敲竹杠,你们是人吗?你们!”

        红果边往里走边道:“不要堵住我家的门,你们那么多人围在我家门口,既然不是来要钱的,那是想怎样?”

        曾老太:“道歉!赔钱!误工费、医药费、营养费、看护费,这都得赔钱!”

        看这罗列的多详细,红果冷笑一声:“不是说不要钱吗?怎么又是道歉,又是赔钱的?”

        小云直接骂道:“嘴上说不要钱,看看这立了牌坊还要做□□的嘴脸!你们不嫌恶心,我嫌恶心。”

        刁母侄女:“哎,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嘴巴怎么这么脏。”

        “我呸!”小云气得直接指着刁母侄女道,“你才脏呢!道貌岸然!一会说人没品,一会说人没素质,你嘴巴不脏你心脏!”

        刁母侄女气得额头血管要爆了。

        红果看着坐在地上的刁母,回头道:“你们有这功夫跟我们家小姑娘吵架,不管管你家老人吗?”

        刁家亲戚被说的不好意思,想要去扶起刁母,但刁母摇头,手抓牢了铜门,就是不肯起来。

        曾富平站在边上,刚才一直没说话,他看见红果回来,便问:“这事要怎么了结?”

        红果瞥了曾富平一眼,其实曾玉宁流产,正合了曾富平夫妇的心意,现在那么多人来,除了刁母可能是心里有怨气之外,其他人不都是为了想要讹钱吗?

        红果道:“富平叔,你当时在现场的,我妹没有主动去推曾玉宁,是曾玉宁自己冲过来想要打我,结果,我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无意,总之就那么巧,在她想要堕胎的时候,冲过来摔了一跤,孩子没了,你们找上门来,您说要怎么了结?”

        曾富平不说话,曾老太呛声道:“你这话说得不对,我家玉宁已经答应再想想,没有说一定要堕胎,而且我肯定不会让她去堕胎的,怀个孩子多不容易,看看有些人,结婚一年了,肚皮也没个动静的……再说了,这样流产多伤身体,以后还不知道要看多少医生呢。”

        老吉看不下去了,他拉过红果,轻声道:“算了吧,你们家现在也不差那点钱,给他们几千块,这事就算了。”

        红果白了老吉一眼,这家伙不知道吃了曾富平什么好处,“我们小云要几年才能挣得到几千块?你倒说得轻巧。”

        老吉急了:“我给你们出建议啊,两千也是几千,七千八千也是几千,得商讨还价呀,是不是?”

        “我们不接受私了。”红果看向曾富平,“你们去报警吧,看你们有没有足够的证据让警方立案,就算是警察上门,我们也不接受任何的调解,让法院来判吧,法院让我们赔多少,我们赔多少。”

        这时宗炎锁好车从后面跟上来了,他环顾了一周众人,老吉见红果态度强硬,又见她男人回来了,忙舔着脸笑着跟宗炎打招呼:“瞎胡闹呢,这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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