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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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聂擎渊的病逐渐稳定下来,白瑢已经极少往晟宁殿去,又整日闲居在凤鸣宫里。曾经有聂婉嫣的陪伴,欢声笑语间日子一天天过得倒也舒适安乐,如今物是人非,沈余娇又为聂景迟的事背后操劳着,已有许久没人来陪她说话,不觉心里多了几分怅惘。

  侍婢春燕端了热茶来,见她又倚着窗子发呆,抿了抿唇有些担忧地开口:“娘娘总是呆在凤鸣宫里日日悲愁,头发又白了许多。”她将茶盘放在桌上,“要不,奴婢陪娘娘出去走走吧?”

  一阵清新的茶香随着热气轻轻飘近她鼻间,白瑢回过神来,望着那茶壶道:“这壶里是什么茶?”

  “回娘娘,这是鲁王殿下和鲁王妃娘娘从江南回来时带回的瘦西湖龙井,可是今年早春第一批茶叶呢。”春燕又端起一旁的糕点,“这是鲁王妃娘娘从临川带回的桃花酥,她说知道皇后娘娘也是临川人,想来已经许多年不曾尝过家乡的美味了,也该带些回来让皇后娘娘尝尝。”

  白瑢笑道:“阿娇实在是有心了。若单是迟儿一人下江南,怕是我这做母后的,连份礼都没有。”

  春燕闻言亦笑道:“鲁王殿下自从在琼玉楼里对王妃娘娘一见钟情,这心呀,就像长在了她身上似的。不过纵观历朝历代的男儿,倒实在鲜有如鲁王殿下这般深情的男子。”

  “无论是琛儿还是迟儿,都有他们自己的执着。不过有时候太过执拗,也未必是件好事。”

  春燕思忖了一会儿开了口:“对了娘娘,鲁王殿下和王妃娘娘回宫也有些日子了,可要奴婢陪您去鲁王府看看?”

  “也好。”白瑢点点头,“等去过鲁王府后,也顺带到东宫坐坐。琛儿向来同他父皇亲近,我这个做母亲的,反而亏待了他。”

  春燕帮白瑢简单理了理衣袍和发髻,二人不乘轿辇,只慢慢往鲁王府走去。她将秦英派遣到沈余娇二人身边也已一年有余,这一年多来,她不曾过问他的行踪,自然也就不知他们夫妇二人在做些什么。

  她甫一到鲁王府,便见沈余娇正手提着喷壶,为前院里的梅树浇水。沈余娇见白瑢到来,便放下喷壶行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白瑢笑着走上前挽起她的手:“怎么亲自浇花?叫侍女们来做就好了。”

  “臣妾待在府上无聊,总该寻点事做。”

  沈余娇注意到她发间星星点点的斑白,轻蹙了眉道:“娘娘这些日子可是没休息好?还是心有忧虑?怎么……”

  白瑢下意识抬手抚上发髻,笑着摇摇头:“无碍。本宫已过天命之年,既然到了年纪,头发也该白的。”

  “臣妾先前答应娘娘,说要多上凤鸣宫陪陪您的。”沈余娇将右手覆上白瑢的手背,面露歉意,“没想到这些日子大大小小的事务太多,倒把您给忘了,臣妾有愧。”

  “这是什么话。阿娇有心为迟儿分担些政务,本宫也就放心了。”

  白瑢望了望四周,疑惑道:“不过,迟儿怎么没在府上?”

  “殿下他……”沈余娇话语一顿,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怕皇后娘娘心忧,不敢将沈副相身死之疑告知于她,只想了想继续道,“兴许是忙兖州的事务去了。”

  在梁常烨被下狱之后不多久,聂景迟便从朝臣里安排了另一位出任兖州太守一职。兖州那边无论是农业还是税收问题,尚还有些棘手的没有完成,这些日子聂景迟也确在帮着新太守慢慢处理。

  白瑢只点点头,没有起疑,也没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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