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2 / 2)
原本闭着眸子小憩的沈余娇听见聂景琛的声音,强撑着支起上身坐起来,用被褥稍遮了遮身体:“现下已到亥时,太子殿下此时来鲁王府做什么?”
“怎么,本王不能来瞧瞧阿娇?”聂景琛一边说着一边走近她,沈余娇将身子往另一侧挪了挪,他瞧见她下意识的动作,却忽然一个大跨步走上前来,欺身将她斜斜按在床榻上。
沈余娇纤细的手腕被他握得一痛,不觉倒吸一口凉气,他却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只将身子又朝她俯近了一些。她强装镇定偏开头,聂景琛深邃的凤目只如狼王紧盯着猎物般,仔仔细细描摹着她的面容和穿着单薄衣衫的身躯。
“太子殿下一步步僭越,这可不是件好事。”沈余娇声音淡漠。
“那又如何?你迟早会是我的人。”聂景琛嘴角弯得更深,“你觉得聂景迟还能坚持多久?单凭他,是千世万世都难以与我抗衡的。”
她微蹙起眉头,将脸转回来对上他的眼眸,冷笑道:“鲁王殿下有时候确实该多向太子殿下学学……多学学这种自信。”
聂景琛的手猛地一紧,沈余娇吃痛,下意识蜷缩起身子,不觉间又往他怀里靠近了几分。他左手揽住她的后脖颈,薄唇贴上她耳际,动作和话语间带着不由分说的占有与威严:“我说过的,他赢不过我。”
“我的阿娇,应该好好想想如何全身而退才是。”
“我该如何行动,不用劳烦太子殿下操心。”
待初莺带着太医急匆匆赶来,聂景琛已经离开了鲁王府,而跟在太医身后的,是在门口偶遇二人的聂景迟。
“阿娇是怎么了?”他匆匆走上前来,牵起榻上沈余娇的手,“自从……孩子没了之后,阿娇的身子骨似乎弱了许多。”
“自从秦英多安排了影卫人手之后,我就总担心会出事。”沈余娇叹道,却也有意隐去了聂景琛来过的消息,“若是影卫之中有人叛变,只怕太子会先行一步,毁了殿下的计划。”
一旁的太医面露了然状:“看来鲁王妃娘娘较之躯体不适,更多的应是心疾。臣先为娘娘简单把脉、开副药方出来调理,但更多的治疗,还是需要娘娘自己啊。”
沈余娇点了点头,莞尔道:“多谢刘太医了。”
待到送走刘太医已近子时,聂景迟回来得晚,也早有些倦了。简单梳洗过后,府上众人便尽皆歇下,烛火灭去,鲁王府顷刻为如墨的夜色所笼罩。
沈余娇仰躺在榻上,双手紧攥着被褥。
许多事聂景琛纵没有明说,但她毕竟同他深交多年,也明白他的脾性。他今夜既然能趁着聂景迟不在来上一遭,那便说明,他足够胜券在握。
但她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聂景迟失势,那她就以身犯险赌上一赌,身为杀父仇人的聂擎渊该死,而他这个挡她复仇之路的,自然也留不得。
既然聂景迟是聂景琛计划中的一个变数,那换言之,他就是上天赐予她的机会。若非聂景迟的信任让她成为鲁王妃,她只身一人周旋在一众朝臣之间,行事只会更加艰难。
利用他一步步做到现在,也该亲自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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