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祸水东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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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琪在陈瑜劝解之下,气也就消了,她虽然没在企业做过,但身旁不少同学好友都在这种投资金融公司供职,她自然知道,为了拿下或者维护一个客户,那些人会做什么。午夜飞到另外一个城市已经是常规操作了,为了一个单子,在对方公司蹲点十天半月,甚至更长时间,都是寻常事。

  嘉琪取消了,陈瑜却又拱了一把火,“我说,老王手下这两个女的,身材相貌真不错,特别是那个陈经理,胸有E了吧?胸大还有脑子,看样子还是老王的左膀右臂,你可要当心点。”

  嘉琪听了,瞪了陈瑜一眼:“你到底是在劝我,还是在气我,故意让我没胃口吧?”

  “好好好,算我多嘴,我敬你一杯,今天这顿,让我老公请。”说着转头问钟瑖:“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钟瑖只能点头,“好的,没问题,认识这么久,还没请嘉琪吃过饭呢,这顿本来就应该我请。”

  “你家老公还挺善解人意的,”嘉琪对陈瑜说道:“我家老王说了,前天请钟瑖他们领导吃饭,陈经理喝多了,差点醉了,你们家钟瑖还专门端了一杯茶给她喝。离开时还放不下,专门跑回去看她。”

  中学在平江路边上,以前读书没这么辛苦,我又喜欢闲逛,下学常沿着平江路慢悠悠踱回去。那时的平江路市井气十足,没什么举着长枪短炮,扫射风景的游人,只有骑车急匆匆往家赶的男子,拎菜篮买落市便宜菜的妇人,还有像我这样四处乱窜的半大小子。傍晚时候,炊烟四起,处处弥漫着蒸鱼烧肉的香气。像这样的六月天,常有汗衫短裤的老头子,半躺在街边自家院口的竹椅上,拖张骨牌凳当桌子,几块香干,一碟青菜,半瓶黄酒,合着咿咿呀呀的弹词,吃得悠哉游哉。

  那时的平江路,不过是寻常巷陌,斑驳残破,却鲜活生动。

  我出外读书工作那些年,平江路完成了改造。菜场拆了,原址建了酒店;油盐店改头换面,粉饰一新,卖起了书画瓷器;以前住那里的同学都搬走了,旧居重建,成了美术馆和酒楼茶肆。

  参差的屋面重铺了黑瓦,斑驳的砖墙新涂了白粉,青砖门框更换了雕花木门,坑洼的路面又垫了青石,配上小桥流水,兰舟舞歌,雅致的如同精笔风情画。

  只是,美则美矣,却显得清冷孤高,少了几分烟火气。

  游人到此,多举着相机匆匆扫过,又匆匆离开。

  彩虹易散琉璃脆,太过通透纯粹的事物总难维持。几年过后,卖书画瓷器的铺子受不了高额的租金,让位给卖糕点、小吃、冰激凌的;唱评弹的茶楼,总不满座,隔出一间,开了一家唱英文歌的酒吧;绣品店仍然开着,只是橱窗里的双面绣屏风不见了,换成了花枝招展的旗袍。常有换上新买旗袍的妇人立在店门口,露着白生生的大腿,摆个含羞带怯的pose,让同来的男士拍照。

  海棠糕的焦甜、卤鸡爪的咸香隔空较量,卖糖粥和双皮奶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共同引逗着你的味蕾。

  清冷不见了,平江路又恢复了姑苏繁华图上的热辣鲜活。

  就连向来走性冷淡风的粉墙黛瓦,也覆盖上橙黄的凌霄,粉紫的紫藤,五彩的藤月,与红衫白肤、凹凸有致的女子争奇斗艳。

  粉黛橙紫,活色生香,方不负世间乐土在吴中的美名。

  去戏马台本来是想去找(食它sh)汤,一种当地美食,用老母鸡、王八、麦粒、鸡蛋加上各种香料熬煮的羹。

  就像许多人喜欢从《康熙字典》里找些高古字给儿孙起名,以显示自己学问高深一样,很多地方的美食也有意无意的继承了一些诘屈聱牙的名字,连字库都找不到,以彰显自己的古老。

  (食它)汤就是一例,我度娘了下,也没找到它的来历传说。彭城人质朴,不像某些文化名城,恨不得一碗杂碎,一个鸡爪子,都要和三皇五帝扯上关系

  (食它)汤味道极浓稠香滑,麦粒很耐嚼,老母鸡和王八很软烂,生滚进去的鸡蛋,也平添了一丝鲜嫩。只是卖相实在不敢恭维,灰灰黄黄的,盛在一个粗瓷大碗里,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在别的地儿,至少会用小葱香菜调调色,可这里,就这么大喇喇地端了出来。

  有点像当地的小姑娘,丽质天成,偏偏喜欢素面朝天,不事装扮,要是没有一双像我这样透过表象看本质的火眼金睛,很容易当面错过。

  吃完本来想随便逛逛,买点当地的吃食就回去,没想到在户部山脚下看到一片很有味道的古建筑。房子一层一层沿着山连绵建上去,看着很干净。

  手机查了下,户部山的老宅子相当于明清时代彭城的半山豪宅,当地有句话“穷北关,富南关,有钱人都住户部山”。据说,明天启年开始,有钱人为了躲避洪水和兵乱,纷纷在户部山建造宅院。三百年逐渐成了气候,一直到解放前,都是当地的富人区。

  九八年,当地政府开始了长达五年的拆迁改造,把户部山豪宅群还原改造,展露旧日风华。

  站在山脚看,宅子的院墙都很高,而且下半部,大概两米都是麻石垒成,上半部也是用厚重的城墙砖砌的,防洪防匪效果想来不差。

  既然来了,就进去逛逛,四合院逛过不少,但立体的还是第一次见。其他地方的老宅子,别管几进,都在一个平面上。可这里,院门照壁门房在一层,然后沿石阶而上,主人的院子在第二层,再往上,或是花园亭台,或是另一个院子。再往上,粉墙黛瓦,影影绰绰的立着好几进宅院,只是不对外开放。

  还有鸳鸯楼,两层的小楼,里面没楼梯,一楼从这一层进,二楼的大门开在上一层,门开的方向还不一样,虽是一栋楼,楼上楼下却彼此独立,互不打扰。

  可能是凿山而建,每进院子一般都不大,正房、东西厢房加上个小院,也就三四百平的样子,稍显急促,不过,花木掩映,檐高屋深,冬暖夏凉,住着一定舒服。

  房屋很能反映当地的经济生活状况。同样是古宅,北京的宅子讲究“天棚、鱼缸、石榴树,老爷、肥狗、胖丫头。”要的就是那份闲适的派头。而江南的宅院,挖土为湖,堆石为山,雕梁画栋,轩窗锦屏,极尽奢华。与之相比,彭城的老宅子更讲究实用性,花哨的装饰很少,只求住着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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