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番外-挡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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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拿他当傻子呢!

  淮琅有些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懵懵然地把自己咚在小杌子上。

  又过了几日,时近年关,淮瑾江瑀也到了,身后还跟着小尾巴——偷溜出京的淮珏,以及他夹在腋下的小太子。

  鉴于这是淮琅的种,淮珏对于养太子,制定了一套铁则。

  第一、不准碰漂亮石头。

  第二、不准碰好看花草。

  第三、不准碰大理寺少卿。

  刚来第一天,小太子就全破了,他爬上淮琅的宝贝石头大蘑菇,嚷嚷着要搬回宫。

  撒娇无果后,他又去花园里溜达消食,不料被园子中央那块莲花石吸引了注意力,他吭哧吭哧爬到一半,被路过的江束拎了下来。

  “放肆!尔乃何人,还不放开孤!”

  奶声奶气,跟他爹一样可爱。

  江束看似面无表情,冰眸中却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他微微颔首:

  “微臣大理寺少卿,见过太子殿下。”

  小太子奇怪地看着父皇说过的禁忌,潇洒地挥挥衣袖,小脸神色骄矜:“免礼吧,抱上去,将孤抱上去。”

  江束把人托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太傅有没有教殿下,君子不立于危墙?”

  小太子嘟哝道:“乳酪要加两勺糖”

  一个小小声说:“智者不陷于覆巢”

  小太子赌气吼:“藕粉香露咕咚汤!”

  他趴在江束肩上,够着脑袋看传出声音的石头,凶巴巴地说:“你再念叨什么君子智者污孤耳朵,孤就让人拖你下去打板子!”

  江束听他牛头不对马尾的乱嚷嚷,就知小家伙是被太傅唠叨怕了,故意作对呢。

  石头后面渐渐传来小声抽泣,江束抱着人绕过莲花石,就见江念归被吓得抹眼泪。

  江念归记在他名下,是他六年前带回江家,给李隐衷交差的孩子,他管的少,一直都是老管家在照顾。

  父子间没有血缘的事,只有李隐衷一人蒙在鼓中,他以为是江束亲子,每逢年节时总带着小孩赶到江束身边,盼着父子俩能多亲近些。

  江念归看着坐在父亲手臂上的小孩子,整个人都呆住了,在他记忆里,父亲从未这样抱过他。

  小家伙心里委屈,可不知道怎么说,绞着双手站在石头边,他担心惹人生厌,不愿在父亲面前哭,憋得直打嗝。

  江束想了想,放下小太子,上前把江念归抱了起来:“背的很好,可知出处?”

  这下小太子不乐意了,小嘴跟个连珠炮一样啪嗒个不停:

  “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

  江念归几次插话,都被他打断,急得脸蛋通红。小太子背完了,冲他挑衅的‘咂’了声。

  好不容易有个在父亲面前表现的机会,就这样被抢走,江念归这下破大防了。

  听到园子里的震天哭声,淮珏脚步匆匆地赶来,边跑边吼:“淮心融!你又在欺负人!”

  淮心融一听,暗道不好,立即跟着大哭出声,眼泪哗哗地掉,两只小手揪着衣摆,别提多委屈了。

  江束这下真愣住了。

  淮琅绕过花架,跟在淮珏身后行来,就看到两个小家伙哭得一个比一个惨。

  他神色不善地看了眼江束,江束这下谁也顾不得了,忙上前解释:“阿琅,我什么也没做,是太子自己哭起来的,不关我的事。”

  淮珏心里门清,取了帕子给淮心融擦脸:“江少卿不必慌张,这小子随他娘,做戏哭闹是把好手,你别被他骗了。”

  淮琅冷哼一声,上前撇开淮珏的手,抱起淮心融就走:“融儿乖,皇叔带你去看花。”

  淮珏跟在后面:“皇兄啊,可不能去看花,要惯坏了的,他已经命人建了三处园子了。”

  “住口!看花有什么不好。”淮琅抚着淮心融的背,对埋在颈窝里抽泣的小人心生怜惜,“若是父皇欺负你,你就告诉皇叔,我帮你教训他。”

  江束神色平淡,牵着江念归跟在后头,小家伙已经没哭了,双眼瞪着趴在大人肩上冲他扮鬼脸的小少年。

  他讨厌淮心融。

  几人带着小孩逛园子,经过水榭时,听到一缕音韵清灵的琴声。

  淮珏仰首细听了片刻,神色大喜:“是瑾皇兄,终于让我逮着他了,我……”

  “皇兄不会帮你。”淮琅捉着淮心融的脸蛋揉,笑盈盈的泼淮珏冷水,“你私自将邙山银矿给苗家的时候,皇兄就说过不会再管你了。”

  淮珏没想到这事也被知道了,不由有些冷汗,往日锐利的眸子心虚躲闪:

  “可朝臣参他不是为了矿山之事,是为了西境军粮案,江少卿已经查清楚了,麦麦顶多是御下不严,此事与他无关啊。”

  淮琅不想掺和这些事,抬了抬下巴:“那你去问问,说不定皇兄一高兴,就愿意帮你说话了。”

  淮珏侧首,望向琴声袅袅的水榭,他都从京中追到蜀地了,不管怎样,都得试一试。

  西境军粮出问题,麦麦得罪的是父王,除了瑾皇兄,没人救得了他。

  走过九曲浮桥,耳畔曲调变得有些不太对劲,刚刚还宛转悠扬呢,怎么这会儿又澎湃激昂了。

  淮珏心里虽然想着事,但依旧注意到有异,他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本着死贫道不死道友的心态,忽悠淮琅先出声打招呼。

  淮琅才不上当,虽然他不聪明,但淮珏这畏畏缩缩的,上面明显有情况嘛,他才不做出头鸟。

  他放下淮心融,让两个小孩自己去玩,随即倚着栏杆朝江束轻抬眉梢。

  江束被晒得微敛双眸,在走近淮琅时朗声喊:“哥哥,陛下找兄长有事,我们能上去吗?”

  话音刚起,水榭上就传来“铮”的一声,似是琴弦崩断了,其中夹杂着桌案倒地的闷响。

  “等等……”这是江瑀焦急失措。

  “都给我滚!”这是淮瑾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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