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记忆中的淞河(1 / 1)

加入书签

还曾记得童年时的那条淞河  ,就像一只明珠深藏在我的记忆中,时时闪着光、透着灵性。它就在我村的郊外,河的南岸是小岭,小岭上面住着许多户人家。每天清晨,炊烟袅袅升起的时候,总会有人来到河边挑水。小岭虽然不太陡峭,也是不太好攀,但看着那轻盈的步伐,颤晃起落的水桶却不见水溅出,还真心生佩服。

  河的东面有一条小渠沟,还记得那条小渠沟一直通到我的家门口。所以那时的乐趣也就颇多了。小沟的东面有一条小路,平时人来人往不是太多,只有到了收获的季节,才会变得熙熙攘攘。小路的东面有一所学校,也就是我儿时的母校。

  小河就是那么偏爱孩子,多少年来,一直听着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却从来没伤害过他们,任由他们在她的身边调皮、戏耍。从学校往西走几米是一处煤矿,小河似乎喜欢上那炭车倒炭的哗哗声,总是静静地听着。河水蜿蜒大约一里路,有一座小桥,它无怨无悔地载着行人来往不绝,一年又一年。虽然淞河没有太多惹眼的光彩,但它却那么温和、娴逸,也是她的这种气度,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记忆中。

  还记得儿时,每每课间休息的时候,小伙伴们就会三一群、五一群地到各处心仪的地方,尽情地玩乐。女生最大的兴趣是找个地方谈谈心,说说话,做做游戏。所以我们会到偏向于小河中上游的地方,那儿是我们的美丽乐园。

  河边有整齐的杨柳,还有软软的沙滩,沙滩上面的山岭上生长着密密麻麻的松树,一泓平若镜面的深水,被大坝细心地揽着,水面呈现着碧蓝碧蓝。如果再有个好天气,加上湛蓝的天空,放眼望去,处处都是鲜活的色彩。记得那时多么快活,河水会静静地看着我们,任由小伙伴们在她身边玩耍。只有听到上课铃响时,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那儿。当下课铃一响,那儿马上就会聚集许多小伙伴。而我更喜欢凝望着水面——我爱水,爱水的清,爱水的纯,爱水的柔,爱水的稳,爱水的深。

  在河边的低崖下可以挖出泉水,不用费太大的力,只要稍稍一挖,就看到汩汩的泉水从指缝流出来,非常甘洌、甜润。挖泉水也成为我们最大的乐趣,当看到一泓泉水从自己的指间流出时,喜悦之情不言而喻,如果再捧一把放到嘴里,那种甜美的感觉就会把心填得满满。直到现在,这方的居民还在饮用淞河的泉水。

  关于这里的泉水还有一个美好的传说,什么时期的事已经无从考证,只是听老人们说当时在淞河的岸上有一口大泉水,泉水非常丰沃,长年川流不息。有一次一位懂得风水的道士经过这里,看到这口泉水非常灵性,就想着据为己有,便用一只黄雀鸟吸走泉水。

  而这口泉水对当地的重要性,当地大地主家非常清楚,地主家的掌权者是一位老太太,她听说这件事后非常着急,不知道怎么办。后来位年纪大的人告诉她,可以把她家的儿子的名字改成能治住黄雀的名字。于是她听从了那位老人的建议,把三个儿子的名字都改了。大儿子改为了毒药罐子,具体的二儿子和三儿子改啥名,年岁长了,我记不起来了,反正也是比毒药罐子更恶毒的名字,只有这样才能让那只黄雀不敢打泉子的主意。虽然这样除去了黄雀的危险,但那个道士虽然没能带走,还是想办法把这口泉给破了,成了零零碎碎的小泉眼。那口泉被破了后,地主家也败了,而淞河岸上的小岭一直被人们称为黄雀子岭。

  有时我们也会端着一盆衣服来这里洗,虽说是洗衣服,但也是边玩边洗,洗完了就把衣服晒在小岭裸露的石头上。当我们玩腻了的时候,衣服也就晒干了,就可以拿着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回家了。也只有它是我童年记忆最深刻的地方,所以直到后来,那清澈的水总在我的梦中回荡着。

  河水流到我家门口时,乐趣当然就不言而喻了。还得记得那是一条小水渠,每当夏天的时候,从吃过早饭,小伙伴们就会坐在水渠沿上,把脚放到水里,来回踢打着水,溅起美丽的水花掺和着我们欢快的笑声,一起被初升的太阳染上金色的光辉。

  小渠旁边的树上知了已经开始鸣唱,买豆腐的大爷、大婶们有的会敲着响脆的梆梆,有的干脆仰起响亮的喉咙“买豆腐”。于是大街上就多了拿着粮食换豆腐的人们,接着就会炊烟袅袅,玩得开心的小朋友很快就被家长喊回家,红烧豆腐、葱炒豆腐……那美味至今记忆犹新。

  有时候小伙伴们会跳入水中捉小鱼、小虾。因为水流太清澈了,所以小鱼和小虾很容易逮住。河水流到这儿,是用来浇灌菜园,人们在水渠边挖了很多缺口,那就更好了,小伙伴们会聚在一起,在积攒了一泓的水里堵堰、捉鱼虾。虽然有时也会因争抢一只鱼虾闹得不痛快,但大人们却不管这些,任由孩子们玩耍,所以最多的还是笑声。

  而那一片片绿油油的菜园也是我们的乐园。我们会偷偷地去摘豌豆花、土豆花之类的花叶。这时大人们就不乐意了,会向我们的家长们告状,所以回家后当然会挨批,更有甚者会挨巴掌。于是我们的行动就会小心翼翼。但听大人们说,摘了花就不能长果,我们就不忍心再去糟蹋它们,去寻找别的乐趣。

  于是我们便摘槐树的小枝叶,将其中一条的叶子全撸掉,只剩下秃枝,谁要抽了这个秃枝,就担负找其他小伙伴藏枝叶的地方的任务。如果找到了,有几片叶子,就拍打被找到枝叶主人的手掌几下,找不到,则反之。还有就是小伙伴们争相对周围植物叶子的采集,看谁采得种类多,种类多了就为胜者。我还隐隐约约记得这个游戏好像叫采青。虽然我说得很简单,但我们玩得却很热闹。现在的孩子是不会做这些游戏了,仿佛像那河沟的水一样,永不返回了。

  是的,我家门前的水没了,记得那已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那年的夏天,淞河发过一次洪水,也不知是被洪水冲垮,还是为保这个地方的安全,堤坝给炸毁掉。反正大坝是没有了,河水也就流不到我家门口。虽然后来又修好大坝,但也没见水流过来。到今天,也只有一道残破的旧影,想想真让人心疼。

  而更让人心痛地是,为了采煤,已把此处的地下水给抽干,变成了空空的地壳。这一带的住宅震裂得非常厉害,许多人都住在从屋里可以看到天空的危房中,而人们只得到十分可怜的一点赔偿,一大部分也就鬼使神差般落入某些人的私囊中。而现在这家煤矿已停止了生产,淞河已听不到哗哗的倒炭声,只有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依旧。

  因为那次洪水,淞河也曾干涸好几年。那时我在外读书,也曾几次到过她的身边,看到她那样颓然,我伤心、难过。不过还好,近几年,当地的政府对其进行改造,修了很整齐的防护坝,并种上了树,水源也比以前多了许多。虽然水永远也不会再流到我家的门口,但看着她充满勃勃生机,我还是为她感到高兴。

  淞河在年年流淌的过程中有枯有荣。你已经受到过伤害,而且曾经的许多美丽已经找不回,但真希望你像记忆中的那样一直静静流淌。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