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逃不开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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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依然仗着董卿蓝偏爱,把白皓修的“爱妻”扔掉之后就躲去虚圈晃荡了,祈祷别被召唤。她不想去潇康那边。

然而这一晃没多久,还是掉进黑腔。蒂依然很不爽,算着时间,该分出胜负了么?自己即将要看白皓修的尸体,或者铩羽而归,暴跳如雷的潇康?

都不是。

她一看自己到了长城脚下,天将破晓,而拿着她令牌的人,是吴绅。

西甲阁全体人员,在冰天雪地里集合,挨个接受检视。蒂依然跟着吴绅进行地毯式筛查,为对付瞬天部的。

“大人,人数点齐了。”副官回报,西甲阁被彻底清空。

吴绅跟蒂依然吩咐:“开始吧。”

蒂依然“嗯”一声,张开万魂场,沿着长城依次推过八大岗哨和守夜阁主堡,渗透墙体、地下,每一处石头缝。灵魂共振逃不过无面者的感知,她像个最精密的活体扫描仪,要把整个长城都清扫一遍。

吴绅说就算瞬天部混入灵偶,但阚明瑞肯定是本人,至少先把他给找到。不过这回蒂依然没什么发现。西甲阁辖地有二十里,她来回扫荡一圈的时间,那二百多人的身份也都确认了。

吴绅命人将横断长城的结界术往前推进到甲乙守夜阁交界处,再布置感知者严密把守,然后再带蒂依然去查西乙守夜阁。这办法很老实,但也靠谱,一查到底只是时间问题。

蒂依然说:“吴指挥,天都快亮了,将军他们该回来了吧?”

吴绅不置一词,暗自忧心。

夜色渐渐褪去,惨白的天光从东边浮现,有一个传令兵跑来跟汇报说:“禀告大人,都督他们回来了!”

……

临渊堡,正殿,一屋子伤兵,沉闷至极。

燕飞飞最终没能回来,潇康脸色极其不爽地坐在首座,由于伤重,精神委顿,气势比平时弱了好些。

“通知虚夜宫。”

他指的是拜森,意思是让董卿蓝把他给召回去。拜森伤到要害了,回到虚圈的时候连话都说不清楚,右臂和双眼的再生都无法激发,简直是个废物!

吴绅忙道:“是。”

潇康又说:“让陵城不要妄动。雪连那边,你传话过去……”

他话到一半,突然气滞,头垂了下去。

蒂依然的眼睛亮了起来,蠢蠢欲动地想锤两把!

潇康的确一直在硬撑,受伤的事根本不敢声张,就怕可恶的瞬天部闻风而动!在虚圈的时候他挨了两轮治愈术,仅仅把皮外伤修复,清理了身上血迹,才慢慢地挪回来,以至于耽搁了一夜。

“都督,”吴绅很是担忧,“属下知道该怎么做,您休息吧。”

缓了缓,潇康惨白的脸上尽是冷汗,神情阴鸷,接着说:“你们……接着往下查,这几天守住隔断,全线戒严。”

吴绅领命,“是。”

蒂依然也赶忙说:“将军放心,我会帮吴指挥把敌人揪出来的。”

潇康撑起身,缓缓离去。

————————————

堡上最顶层,游军司令寝殿,侍女正往壁炉里新添炭火。

“都督回来……”她话还没说完,潇康一进门就倒在了床上,最重的伤在背后,只能趴着,冷汗涔涔而下。

“闭上嘴。”他眼皮都不抬一下地说。

侍女只好把嘴边的关心咽下去,主人的这种喜怒无常折磨得她都麻木了,默默地替他脱靴、卸甲,尽量周到。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侍女去应,一看是吴绅的副官绑了个血囊进来。

潇康一躺下,就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痛楚如万虫嗜咬,越是受伤,毒瘾越大。

侍女低着头让他们进来,那血囊被按跪在潇康床前,顺从地伸出手让人放血。但今天的潇康无比烦闷暴躁,直接拖过那血囊的手腕,一口咬了下去。

“啊……”有人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叫出声,潇康用药的时候不喜欢听见声音。

所有人都屏息静立,似乎连风都不敢再流动。

侍女悄悄地朝那血囊望,只见她瞳孔里倒映的自己也充满惊恐,两个人四道视线相接,激发出同病相怜的悲凉感。

血囊流下两行热泪,眼仁上翻,最后因失血晕了过去。

潇康闷哼一声,满身疼痛都被一股燥热压下去了,如坠云端,头重脚轻地倒回床上。

吴绅的副官默默地把血囊带走,只等潇康睡醒再找医官,屋子里又只剩侍女一人。

潇康半睁着眼睛,温暖的火光映着女子的脸庞。他眼神迷离地瞧了一会儿,有些探究,又有些困惑。

“……”那侍女似乎理解错了,抿了抿嘴唇,低头解开领头的口子,有点驾轻就熟,逆来顺受的意味。

潇康把她的手腕抓住,也不知是清醒还是糊涂,将人缓缓拉进怀里。那侍女顿时浑身冰凉,微微战栗起来,只感觉潇康双臂环在她腰上,发出几声含混不清的呓语,呼吸埋在自己胸前,忽急忽缓,似悲似喜。

好一会儿,他没有进一步动作,像是睡着了。

侍女闭上眼,不敢睡,但也不敢动。

……

“康哥,你给我编辫子好不好?”

潇康在半梦半醒之间抽搐了一下,呼吸沉重,眉头凑得紧紧。

……

“你看这个头绳好看吗?我帮吴婶子挑水,她送给我的。”

……

“没有人打我啊……你不用看。”

……

潇康在飘摇不定的意识海里拼凑模糊的记忆,是女孩消瘦的肩上那刺眼的淤青。争执、哭求。最后他受不了,夺门而出,在山里混了一夜。

玫敏心漫山遍野地找他,一不小心滚下山崖。

“……”

潇康很迷惑。

那至少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他都说不清究竟是不是自己臆造的。梦里的玫敏心抱着一棵石缝里伸出来的树干,好可怜,吹了一晚上的冷风。

肯定是假的吧?

他想,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自己为什么不去救她呢?

……

——是解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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