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人心瞬息万变(1 / 2)
黏稠的血浆不断流下,模糊着鹤云的视线。
但在那心意相通的共享视线,鹤云却能清晰的看见,足以遮天蔽日的恐怖大手,正朝着影奴扑去。
原本模糊不清的双眸,下意识间出现一抹慌乱。
影奴不是她的仆人,而是自愿做他的影子,替其抵挡伤害,化险为夷。
正是借着影奴的诡异手段,自己方能苟且至此。
他心中很清楚,自己受到的伤害,影奴同样与她感同身受。
而影奴与自己不同,他们之间的连结不是由他主导,而是由影奴主导。
只要影奴愿意,随时可以解开二者之间的连接,只要影奴不再做他鹤云的影子,便不会再感受到此等刺骨痛意。
若是鹤帝当真出手杀死她,她必然也会在关键时刻解开二人连结,丝毫无法威胁自己安危。
自己这位好父皇,正是知晓此事,才故意在自己面前出手,意图逼迫自己解开那记死印。
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鹤帝根本不会察觉到他对影奴的心意。
却没想到,对方这番试探,终究令自己彻底乱了阵脚。
他真的愿意为了影奴,放弃这记死印。
死印一事事关重大,甚至牵扯到道宗上下性命,自然不可随意儿戏。
更何况,他们筹谋良久,基本上已经将道宗的出路,全然押注在这记死印上。
若就这般轻易投降,道宗上下的性命又算什么?自己身为宗主,又岂能这般任性行事?
通过影奴的视线,他虽看到了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秦熹,出手相助。
他心中只觉无奈,即便秦熹不惧生死,实力强横,可面临鼎鼎大名的鹤帝,同样没有还手之力。
秦熹此番举动,不仅护不住影奴,更会令鹤帝将心中怒火撒到她身上,引来无妄之灾。
鹤云前半生的颠沛流离,令其心思深沉,凡是只看利弊。
但明知前方死路一条,却仍旧选择出手的秦熹,令他更是心头一颤。
就在那只大手猛然迸发出金光,朝着影奴及秦熹毫不留情出手之时。
鹤云大脑中紧绷的弦,好似彻底崩坏一般。
不!不!不!
我愿意放弃死印,不要伤害她!
这一刻,鹤云满脑子唯有影奴,一想到即将失去影奴的痛苦,他便觉得万箭穿心,撕心裂肺。
“不!!放了她!!”
“我可以,解开死印!”
正当鹤云不顾一切大声呐喊,准备撤下死印,换取影奴生路之时。
突如其来的一抹冰蓝,悄然绽放开来,令鹤云顿觉错愕。
……
漆黑山洞中,忽而寒意涌动。
秦熹下意识防备的手一顿,旋即看向上空的巨手。
那携着悍然金光的巨手,却在瞬间被一层薄冰覆盖,失去行动能力。
五指间绽放的可怖光晕,同样遭遇冻结,彻底失去了任何威胁。
伴着四周的凝重空气,整个山洞皆在陡然间,彻底化作一方冰天雪地。
山洞处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晶莹剔透的冰霜覆盖,白茫茫一片,甚至在其石壁上,更是生出许多锐利冰凌,犹如垂下的钟乳石那般。
在众人惊愕失色的眼神下,忽然出现了一道赤红色身影。
那身着赤红长裙的少女,在一片冰蓝雪地间,显得尤为突兀,任谁都无法忽视其存在。
“师尊……”
秦熹一怔,旋即在看清来者身份后,不禁面上一喜,说句心里话,就在方才鹤帝出手的瞬间,她便心有所感。
自己远远不是鹤帝的对手,若是强行出手,只怕……
即便自己已然凝练了足足三道天外来物,实力不容小觑。
但就在与其交手的瞬间,秦熹便心有所悟,自己与鹤帝的差距,简直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即便自己拥有无尽妖魔精元,永远不会力竭,可在面临鹤帝之时,就好似质与量的差距那般。
足够的量变足以引起质变,但仅凭目前的秦熹来说,根本无法抵达质变。
她唯一能仰仗的,便是庞大浩瀚的妖魔精元。
可此等手段,在那绝对精纯霸道的磅礴仙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而灵依仙尊忽然现身,出手相助,却令秦熹彻底松了口气,师尊虽只是仙尊境,但其真实实力,即便是圣人,轻易也奈何不得她。
只见灵依仙尊手执长剑,目光冷凝若霜,看不出任何表情。
甚至,看向那只被冰封的大手时,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厌恶。
反倒是听到秦熹的小声呼喊后,这位外表年幼的少女,紧蹙的眉头竟是忽然柔和下来。
灵依仙尊回过头来,看向身后的秦熹。
“别怕,有师尊在,谁都动不了你!”
秦熹一怔,此刻的山洞虽泛着森寒凉意,但秦熹的心头却是一暖,自穿越而来后,自己大部分时间都是孤军奋战。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护着自己,这种感觉真的很温暖。
正当秦熹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而传来的冰裂声,却是让秦熹骤然间脸色大变。
“师尊,小心!!”
秦熹下意识出声提醒,却见那只散逸着刺目金光的巨手,彻底挣脱冰雾后,竟是再无半点动作,仍旧僵持在原地。
此番举动,让秦熹只觉出乎意料。
陡然间,空气中传来疑虑的声音。
只见那只金光巨手忽而消失,化作一道鹤帝虚影,投射在半空中。
虚影面露迟疑之色,下意识问道。
“灵依?你护着这……”
灵依仙尊闻言,竟是丝毫不客气,当即冷哼一声。
“秦熹是我名下唯一的亲传弟子,你要伤我爱徒,还不准我出手?”
鹤帝目光一怔,事情的发展倒是越来越令自己意外了。
碍于那记黑印威胁,即便自己对鹤云再生气,却也不能真的要了他的命。
故此,自己寻到影奴,本质只是为了发泄心中怒火。
鹤帝自认为很了解这位有着狼子野心的儿子,又因其敏感的出生,鹤云更该是那等冷漠自私,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之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