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焚羽之路遥不可及（2 / 2）

  苏白平静地看着山竹，他深知渡边一雄的野心未灭，却未料到他会把所有赌注压在山竹身上。山竹所言不虚，他只需运用强大的能量施展风随心动，定能操控五十里内的气候。而山竹的修为，恐怕十里之内都无法真正做到随心所欲。他这般坦诚，显然是自知之明。听他的语气，似乎还有别的手段。只是，苏白想不通，凭山竹这等回光境强者，他凭什么与自己神圣境界相抗衡？

  "山竹阁下，如果你没有十足把握，我劝你别做徒劳的挣扎，因为以你和渡边阁下的修为，无法抵挡我的能量冲击。"

  苏白言辞委婉，但他之意已明，即使山竹与渡边一雄联手，也非他敌手，再多的手段也只是枉然。

  山竹微笑道，"苏白大人，你说得对，但我要告诉你，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就算你能在某方面压制我们，一旦我们决心破釜沉舟，依旧能对你构成一定的威胁。"

  渡边一雄的愤怒显现在脸上，"山竹阁下，你不觉得今天话说得太多了么？"

  山竹脸色一沉，"苏白大人，我已言尽于此，若有来世，我山竹必会追随于你左右！"

  渡边一雄的怒火燃烧得更炽烈，“山竹，你是否打算背弃我们的渡边氏族？”

  山竹怔住，“原谅我，渡边，我只是觉得今日之举已超乎了界限。”

  “够了，山竹，收起你的伪善面具。现在，你有两条道路可选：一是与苏白阁下决一死战；二是离开我们的渡边氏，追随你的苏白阁下。”

  “好吧，渡边，我将为今日之言负责到底。”山竹神情凝重地望向苏白，“苏白阁下，这是我山竹此生对您的最后一次请教。若有冒犯，来世定当加倍偿还！”

  苏白正欲回应，山竹君，你太过严肃了，心中却忽有所感。山竹是以生命为赌注，做最后的挣扎。他模糊记得曹露云提及过，东瀛的修炼者掌握一种秘传心法，能在生命的尽头爆发出超越境界的力量，甚至能提升两个层次或更多，但代价是耗尽能量后，瞬间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这是所有修炼者最忌讳的境地，因为他们的身体乃至灵魂都将跌入永劫不复的深渊。对于修炼者而言，这是最绝望的结局。

  相传，修炼者被称为精灵，因其精神力量无比灵动。他们坚信，死后神识会穿越时空，或许能在同一维度寻到匹配的新躯体，得以轮回重生。

  众多迹象证明，某些先辈修炼者的确找到了他们转世的痕迹。如四大亚圣，据说他们与数百年前四位举足轻重的人物有着微妙的相似之处。

  那四位风云人物的言行举止，外貌特征，修炼法门等，都与四大亚圣惊人地吻合。苏白记得他们的名字是荆风、聂雨、路随和谷心。他纳闷，四人的名字竟拼凑成“风雨随心”，不知是巧合还是冥冥中注定。

  正因为转世精灵的传说盛行，修炼者最惧怕的就是灰飞烟灭，那意味着他们的命运将与凡人无异。这也是他们最无法接受的现实。

  此刻，山竹竟愿意承受灰飞烟灭，只为了与他做最后的对决，足见渡边一雄对他的掌控有多深重。苏白不禁为山竹感到悲哀：“山竹，难道你要以涅盘为代价，与我为敌吗？”

  山竹轻声叹息，“苏白阁下，我一生早已献给了家主。若能在有生之年为他完成一件大事，即便散灵涅盘又何足挂齿。只是遗憾，为何我的敌人会是你这样的杰出之人，真是命运弄人啊...”

  只见山竹的声音愈发虚无，他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幽光中淡化。然而，随着山竹的实体渐行渐远，一丝丝微妙的灵力波动迅速涌向渡边一雄。

  渡边一雄瞬间如饮甘霖，一股磅礴的魔力领域瞬息扩散开来。

  苏白只觉自身的魔元疯狂攀升，紫色的辉芒在他周围激荡不息。他恍然大悟，山竹最后的灵散涅盘竟是将毕生之力注入渡边一雄，让他得以施展对苏白的致命一击。

  原来，渡边一雄始终对山竹有所保留，直至最后一刻才改变心意，接收山竹最后的强大力量，显然是要亲手终结苏白，以洗前耻！

  苏白虽不知灵散涅盘能释放多大的力量，但他并不惧怕这股冲击，只是惋惜山竹舍弃一切修为的决绝。渡边一雄的贪婪与疯狂，无异于赤裸裸的掠夺。他想，若是赵伯母知晓山竹这般灰飞烟灭，必定悲痛欲绝。不能坐视不理，必须设法阻止山竹的灵散涅盘。

  “山竹遥影舞翩翩，彼岸无渡亦无边。英魂已逝情未了，旧事何曾随云烟。”这是赵秋水在呼伦贝拉河畔初遇山竹时吟诵的诗篇，此刻，苏白情急之下，以强大的精神力强行将这首诗送入山竹的精神世界。

  山竹虚幻的身形骤然颤动，一个悠远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秋水平湖意迟迟，英魂未渡少年时。空山竹海乱纷纷，不见相思连理枝。”

  苏白心中一震，山竹吟出的诗竟与赵秋水的诗句相应和，且情感更为真挚。后两句借竹林寓言，倾诉着无法相见的哀伤，深情款款，令人不忍倾听。这恐怕就是他选择踏上灵散涅盘这条不归路的根本原因。

  看来，当年的山竹对赵伯母早已情愫暗生，遗憾的是赵伯母在离开曹京华后，已难再动情。她怎会看上一名东瀛的忍者呢？尽管如此，赵伯母仍与山竹有过一段纠葛，对她而言或许是友情，而山竹却深深爱上了她。这些交织的经历，最终使他们各自漂泊天涯。

  苏白不清楚山竹与赵秋水之间的过往，但他确信，他们在相处中产生了深厚的情感。这份错位的情感，也导致他们抱憾分离，这一分离便是数十年。然而，那份刻骨铭心的思念之痛，始终深藏在山竹心底。因此，即使在生命的尽头，他依然坚定地吟唱出爱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