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9 章 私人秘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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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鹘是由多个游牧民族部落合并而成的汗国,王庭设在漠北草原一带,因为生活习俗受气候和地理环境影响很大,所以在他们的历史上经历过几次迁徙,直到百年前才逐渐固定了活动区域。

在回鹘西北部堂塞河上游流域栖息着另一个民族,到本朝他们被称为“羯昆”,是说突厥语的部落之一,羯昆素来民风剽悍,回鹘曾经有过一些年因环境所困不得不西迁,在放牧领地上与当时的羯昆发生了不少冲突,所以结下了宿怨,后来虽然回鹘退让出了起过争执的那片土地,可羯昆并没有就此罢休,这些年来依然屡次进犯回鹘,双方交战过多次,互有胜负,边境线也一直在进退中变化。

这次回鹘的内乱可说是内忧外患齐聚的结果,外患自然就是多年宿敌羯昆又一次卷土重来,集结了大军随时准备进攻;内忧则是回鹘几个部落之间的亲贵大臣发生了严重的内讧,新汗王年轻、弹压不住各部落的权贵,争夺汗位或重组权力结构的内斗眼看一触即发。而最糟糕的是,过去两三年内漠北草原的自然灾害接连不断,先是雪灾造成了大量牲畜的死亡,继而又引发了饥荒和瘟疫,民生凋敝,百姓苦不堪言,可以说眼下已经到了回鹘有史以来最艰难的境地。

“回鹘与我们接壤的边境线很长,如果汗国内乱爆发,难保不影响到我们的边境百姓。”谢观南明白了季熠说悦知风赶去河西走廊是保家卫国的说法了,回鹘不但是邻国也是本朝与羯昆之间的屏障,这个邻居与帝国的关系可以用唇亡齿寒来形容,“回鹘眼下的局面很不乐观,万一他们在战局中陷于颓势,光是涌到边境的流民就会成为很大的问题。”

“羯昆的骑兵在漠北草原上几乎是所向披靡的,他们一旦铁了心全面开战,必是血染堂塞、白骨露野。”季熠推算到了悦知风真正想做的事后,总算短暂地松了口气,但紧跟着又重新因为接下来的问题揪起心来,“无论回鹘是胜是败,经此之后,我朝与西北接壤的这一带地区的格局都将发生变化。”

悦知风选择先赶过去,并不是要插手回鹘的内政,而是为了稳住边境的民心,也是提前为可能发生的事做万全的准备。季熠和谢观南能大致猜到悦知风的行为目的,但他们没法估算到悦知风是用怎样的心情在面对这些事。

“我听老师说过,他希望能把一个完整、强大、安全的国家交到后辈手中,他说这是他的责任。”但是谢观南现在知道,说出这样一句话需要有多大的决心和担当,因为这远不是一个人,一支军队,甚至不是一个国家单方面能决定的。

先帝打下江山完成大一统就用去了大半生,悦知风守着西南边境也熬去了他的几十年,这么多年他们都是用怎样的心情在过着每一天,恐怕没有人能感同身受。

季熠和谢观南的蓬船才靠到岸边,就看到佟追已经等在那里,手里果不其然拿着新收到的飞鸽传书。季熠才要说话,忽而眼余光看到柳慈远远跑来,便索性等他到跟前了一起问。

佟追拿来的确实就如季熠所料,是悦知风发来的消息,叮嘱他留在岭南不要妄动,别的没有细说,尽管有了猜测,这传书内容之简洁还是让季熠轻轻蹙眉,不过更大的意外是柳慈带来的,他手里拿着的是从皇城来的传书。

谢观南一直没有弄懂京城离岭南千里之遥,静海卫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互通消息的,但这事太机密了,他连问都没想过去问季熠,眼下要紧的是皇城来的消息到底是关于哪件事的,总不会悦知风才开拔,皇帝的旨意转眼就到了吧?那这效率未免有些过于离谱了。

皇城来的消息要经过静海卫的解密才能变成普通文字,季熠一眼看完就递回给柳慈让他当即焚毁,接着便像是忘了悦知风那边的事,转而问起了佟追西雷山的情况:“安南的太子最近如何?”

说起来这位小太子住上山之后,季熠和谢观南就再没回过西雷山,除了不想和那位太子直接打照面,也是希望能把不知藏在何处的视线更多吸引到别处而非西雷山,毕竟安南的太子在这里这件事是不能让更多人知道的。

佟追的答复是一切都好。那位小太子似乎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安分、配合,就算在山上的日子以他的年龄而言难免压抑和拘束,他也不曾表现出过任何不满。佟追说那孩子与同龄人的区别非常大,不过想来只要是那种身份的孩子也不可能活成普通人的样子,说到这里的时候谢观南察觉到佟追突然停顿了一下,飞快地抬头看了季熠一眼,没等季熠注意到他的迟疑就又接着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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