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花城(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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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尽欢眼神变化,莫名带上几分狠厉:“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不大记得解蛇蛊的方子。”

  “你……”

  井荣被气得脸色铁青,这时手下人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他面色和转:“好,我答应你。”

  訾尽欢隐约觉得事有蹊跷,但事已至此,再加上她原本就不想要井岚的命,便将药方给了他,嘱咐道:“此药先服三月,三月后需换新药,届时再来找我,待诊断脉象后为井小姐开新的药方,切记半年之内她不得动欲,否则必死无疑。”

  “你现在就把三个月后需要的药方给我。”

  “御史大人,世间之人体质各异,医者开具的药方亦有千万,如不诊脉,根据病情开药,而是随意服药,解药亦会成为毒药,大人若是非要强求,请恕我医术不精,开不出这药方。”

  “好,我们走。”

  那名说书人正准备跟着井荣一道离去,被方城守拦住:“他不能走。”

  井荣瞥了他一眼,满脸嫌恶:“这个人就留给你们了。”

  “御史大人,御史大人,你不能这么对小人,不能这么对小人啊!”

  待人走远后,那名说书人突然捏住脖子,神情十分痛苦,嗓子发不出声音,只能痛苦的哀嚎:“啊——”

  不过嚎叫了一声,当即毙命,訾尽欢到他身边时,他已经没了气息。

  方城守上前查看,问:“他怎么了?”

  “像是中毒,一种无色无味不易察觉的毒,连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那毒是何时下的。”

  “什么毒?”

  “不知道。”

  “这世上还有君夫人不知道的毒?”

  “天下之大,试问又有谁能无所不知?不过天盛国一向不善于用毒,这件事难道还有隐情?”

  “我这就去亲自审问那些人。”

  “算了,看御史大人的样子,那些人只怕和他一样,活不成了。”

  果然,有差役前来禀报,说是牢里的犯人不知怎的都死了。

  井荣究竟是下令要这些人命的人,还是只是收到消息知晓这些人已死,这些她都不得而知。

  ……

  一想到最近发生的事,訾尽欢便愁眉不展,她坐在院子里发呆,没注意到有人过来。

  “阿梨在想什么?”万俟君酌披着外衣,从屋子里走出来。

  他身体尚未复原,訾尽欢扶他坐下,直言:“就是有些担心。”

  “担心我们并未查到茶楼背后之人,担心那些人会危害雪国?”

  “嗯。”

  “别想太多,买卖情蛊获利颇丰,商人为了赚钱,无所不用其极。而据你所说,御史大夫提早便知晓那些人被杀,大概也是天盛国自知不能将这些人讨回,未免他们损害两国邦交,故而派人将人都灭了口。”

  “你也说是可能,还有一种可能是这些种种根本是天盛国在背后作祟,他们派人挣我雪国银钱,还伤我雪国百姓,如今事情败露,又杀人灭口,真是可恶至极!”

  “现下死无对证,这些只是你的猜测。”

  “是啊,只是我的猜测。”

  “不过阿梨放心,哪怕死无对证,凡事既然做过,必会留下痕迹,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查出来了,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阿梨想说什么?”

  “我记得年初时你和许严因征兵一事大吵过。”

  “是,许严为军中副将,统管征兵一事,但在刚刚接管这一重任时,就大肆强制征兵,劳民伤财,引得百姓怨声载道。”

  “我还记得许严说,雪国是个边陲小国,从前因时常大雪的缘故,百姓生活艰难,但这些年雪国逐渐富庶起来,富却弱,虽无内忧,却有外患,再加上你在位这些年一直重文轻武,他觉得你错了,便不惜在朝堂之上与你争吵。我还记得那时整个朝堂,鸦雀无声,无人敢插话。”

  “我并非觉得许严说得没有道理,只是周边各国情形,唯有天盛国有远征之力,而我雪国地势复杂,绝非其首选之地,故而我认为应当鼓励百姓们参军,以奖激励,而非强制。”

  “嗯。”

  “你是想说我错了吗?”

  訾尽欢摇头:“当然不是,只是今日在与御史大夫对峙时,感受到天盛国的傲慢与无礼,但我们确实没什么底气得罪他们,为此才想起这事,觉得许严说的话不无道理。”

  “今日阿梨受委屈了。”

  “不委屈的。”

  他皱着眉,好像真的很愧疚,訾尽欢挑眉笑道:“说起你与许严的这件事,还真是幼稚,两个人在朝堂上吵得天翻地覆,转头就去许太傅跟前争宠,弄得许太傅左右为难,十分好笑。”

  “哪有?明明是许严先去找许太傅告状,以为搬出许太傅就能让我服软,还好许太傅明察秋毫,这才没让他奸计得逞。”

  “哟哟哟,是吗?我怎么记得某人可生气了,还跟许太傅说什么终究许严才是亲生儿子,而他只是君主。”

  “我这不是后来才知道许太傅已经训斥过许严强行征兵一事。”

  “是啊是啊,我看你就是接受不了,从小许太傅就对你比对许严好,突然变了,某人的小心脏就受不了了。”

  “我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自从父兄们过世后,就是许太傅照顾我,我和许严虽非亲生,却胜似亲生。”

  “是是是,你们关系最好啦。”

  ……

  茶楼被查封后,方城守将一干人等所做之事公之于众,并开设医馆,鼓励百姓们前来看诊,一时间訾尽欢又变得忙碌起来。

  即便已经公示茶楼背后的人是天盛国人,但仍然有许多不明情况的天盛国人将蛊虫之事怪在雪国头上,为了挽回声誉,也为了百姓健康着想,故而此次诊病同样也对天盛国人开放。

  原本是想做义诊,后来在茶楼中查获的名单发现,买卖情蛊之人并不少,且药材又珍贵,故而放弃了义诊的想法,只是压低了药物价格。

  万俟君酌身体好些之后,也会来帮忙抓药,照顾病人等。

  长久以来,訾尽欢都以真面目示人,期间也没发生过什么事,久而久之,她便淡忘了族长让她以纱覆面的事。

  直到这日看诊时,有个从天盛国远道而来的病人,为其诊脉后,脉象并无种过情蛊的迹象。

  “脉象实而有力,你身体没什么大碍。”

  那人的左脸有颗大痣,从看病以来就一直盯着訾尽欢为他把脉的手,一脸享受。

  大痣男说道:“我这身体总感觉不太行,尤其是在那事上,你懂得。”

  她嫌恶地看了一眼,抽回手,再次说道:“我说了你没事,你可以出去了。”

  “要不圣女帮忙试试?我是不是真的没事?”

  大痣男抓住訾尽欢抽离的手,猛地扑上来,幸好她机灵才闪身躲过,那只原本被抓住的手,她抽回时,顺势赏了那人一巴掌。

  “放肆!”

  大痣男摸着被打得半边脸,怪笑:“都说桃花夫人貌美无比,绝色佳人,果然是真的。”

  “滚出去!”

  听见帘子内有动静,吸引了外面的人过来,尤其是雪国百姓见了此番景象,纷纷站起来声讨大痣男:“无耻狂徒,我们雪国夫人也是你能肖想的。”

  还有人说:“这种人就该打一顿。”

  说着真有人上前想揍他一顿,于是,天盛国人又冲出来拦着,并且大言不惭地说道:“什么雪国夫人,既然出来看诊,让人摸两把,又如何?”

  “就是,这医者与病人有肢体接触本就是平常,你们分明是在找我天盛国的麻烦!”

  这番羞辱,雪国百姓自是不允,怒气更甚:“你们胡说什么?我们君夫人心善为你们治病,反倒是你们来的人个个垂涎君夫人美貌,都是些肮脏龌龊的小人。”

  眼见形势不容乐观,訾尽欢还被雪国百姓挡在后面,半点阻止不得。

  直到万俟君酌带着人进来才将斗殴之人拦下,所幸打架的几人只是挂了点彩,伤势不重,不过毕竟动静有些大,当日只好先停止看诊。

  将天盛国人赶走后,雪国百姓纷纷上前安慰她。

  “君夫人,别生气,那就是些厚颜无耻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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