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余家(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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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房时,訾尽欢正瘫倒在藤椅上,怀中放着瓜果盒,边吃边看话本子《三小姐与我二三事》,正看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注意到他回来。

  他夺过话本子,粗略翻上几页,嗤之以鼻:“你现在都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要是让清古长老知道了,非罚你禁闭不可。”

  “你还给我!”

  万俟君酌不肯还给她,遂将书举过头顶,她想抢干脆站到躺椅上,伸手去够,眼见就要够到,他又使坏,将手后移,还嘲笑她:“不给不给,就不给,我这是在替清古长老管教你。”

  “万俟君酌,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管我?!”訾尽欢边说边继续伸手去够,一时没注意脚下踩空,差点跪到地上。

  好在他眼疾手快,扔掉书,抱住了她,訾尽欢下意识拉住他的领口,等意识到时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到了他怀里,于是生气道:“快放我下来!”

  “哦哦哦。”

  他将人小心放回躺椅,她的身体暖暖的,即便离开了,还能觉察到那份暖意。

  “把书还我!”她一向热衷于生气,生气时眼睛瞪得圆圆的,半分道理不讲,语气亦是那种命令式的调子。

  自小簪花她们就会哄着她,所以才将她的性子养得这般肆无忌惮。

  万俟君酌将书捡起来还给她,他以为她是因为自己抱了她才发脾气,很是气闷,便没有说话。

  见他不说话,訾尽欢以为他真的因为自己看话本子而生气,自知理亏于是疲软起来:“这话本子里的故事似是在影射余家大夫人,所以我才想着看看,没有不务正业。”

  仍觉气闷,便说:“喔,今天很晚了,早点休息,我睡地上。”

  “你去找余老爷,就没问出点什么?”

  “如你所言,余老爷身体不好,像是服过假死药的症状,听起来似是不知情况,不像与巫医同谋,还有一事,余老爷想过成全大夫人和那位琴师,是大夫人自己不愿离开余家。”

  訾尽欢跟在他身后:“我原本想着去见大夫人,不过她不肯见客,我就回来了。”

  “出了这种事,她不见客也很正常。”

  “不就是喜欢了别人嘛?”

  万俟君酌看她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将被子重重摔在地上,愠怒:“既已结为夫妇,便该恪守妇德,红杏出墙难不成还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成?”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訾尽欢自知失言,着急解释,“她既喜欢了别人,便该先与大公子和离,和心爱之人堂堂正正在一起才是,红杏出墙总是不对。”

  “明明喜欢别人,又放不下余家的荣华,什么都想要的人,只会一无所有!”

  他明明说的是别人,可訾尽欢总觉得是在说她,因为她就是个很贪心的人,贪心自由,也贪心在他身边。

  夜晚,两人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在訾尽欢不知道第几次翻身后,万俟君酌终是忍不住说:“睡不着可以念清心咒。”

  “喔。”

  他没再说话,她也不说话,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闹起了脾气。

  不过在外人面前,两人还是一对相敬如宾的恩爱夫妻,次日余老爷向三小姐介绍他们:“从今天起君先生会暂时留下教你琴艺。”

  “不要,我就要柳先生教我。”

  柳先生正是余府原先请的那位琴师。

  “柳先生不可能再回来教你,如果你要学弹琴,我就找人教你,如果你是要找柳先生,我告诉你,绝不可能!”

  余三小姐豆蔻年华,正是爱发小姐脾气的时候,訾尽欢见这小姑娘盛气凌人的模样,说:“我家夫君琴弹得也很不错,要不三小姐先听听?”

  “不要不要!”

  余三小姐推她,万俟君酌从背后扶住,又发起脾气:“三小姐自重,既然你不愿意学,我也不想收这般顽劣的学生。”

  訾尽欢拉了拉他的袖子:“她还小,慢慢教。”

  余老爷表示歉意:“敏敏性子骄纵,还望公子海涵。”

  这时,余家那位长媳出来,拉住余敏说:“小妹既想学琴,就好好学着,莫要再胡闹。”

  她叫霍佳,霍家与余家是榕城有名的书香世家,世代交好,作为霍家三小姐,很早便嫁入余家主持中馈,生得端庄有礼,行事看着也是极为稳妥的模样,半点看不出是传言中那般放浪形骸之人。

  “大嫂,我不要他教嘛。”

  霍佳声音很温柔:“敏敏乖,莫要再胡闹。”

  安抚完余敏,霍佳又对余老爷说:“爹爹自管忙其他事务,敏敏这儿儿媳会看着。”

  “好吧。”

  余老爷走后,万俟君酌坐下抚琴,余敏则不情不愿地坐在那儿,霍佳在另一边煮茶,动作娴熟,神情恬静。

  “宫商角徵羽,虽只有五音,亦可变化世间万千曲调,琴音亦是心音,琴意亦可传达抚琴之人心意……”

  万俟君酌弹得曲子向来大气磅礴,很少弹那些哀婉的曲调,不知为何,今日弹得竟是一曲哀乐。

  余敏觉得很烦:“会弹不就好了,话真多!”

  “好,那请余小姐弹奏一遍。”

  余敏将手放在琴上,照着谱子,随意弹着,别说情志,她的琴音半点美感都没有,弹琴的手势也与初学者无异。

  霍佳摇了摇头,无奈坐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弹琴要有耐心,切忌心浮气躁。”

  “大嫂,我要柳先生教嘛,你帮我去找他好不好?”

  “敏敏,柳先生不会再来了。”

  “我不要!”

  余敏赌气离开,走了没几步,身后便扬起一曲更为哀伤的曲调,是霍佳在抚琴,她眼神木木的,空洞地看着前方,每个音符都透露出无限哀伤的心绪。

  訾尽欢使了个眼色,万俟君酌便识趣离开,余敏脾气急,又是小孩子,耍起横来也是说走就走。

  “霍小姐琴弹得真好!”待霍佳一曲奏罢,訾尽欢由衷赞叹。

  “霍小姐?”

  “我觉得可能你比较喜欢这个称呼。”

  “姑娘聪明绝顶。”

  “您说笑了。”

  “像你们这样聪慧之人,又岂会缺少区区赶路的盘缠?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既然霍佳言明,訾尽欢便也不客气地问道:“我想知道巫医和贵府有什么关系?他缘何知道贵府诸多隐事?”

  “老爷很信任他,时常向他求取长生法门,我一介妇人,与他并不熟。”

  “听起来倒是没什么。”

  “不过柳先生和他很熟,在巫医先生还没到榕城前,他们就认识了,是很好的朋友。”

  “柳先生?”訾尽欢会意,“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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