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6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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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本与权利的结合,无情地碾压着百姓的尊严。

    白永元瞧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哈哈一笑,搭着陈曙光的肩膀,两人联手,不由分说地拽住李秋炎的衣袖,仿佛拖曳着一头倔强的老牛,一路朝着那神秘的公厕而去。

    “哎呀,真是要把老夫活活气死!总有一天,我会被这个林小风给气到归西!”白永元边说边重重跺了跺脚,仿佛要把这股怨气透过大地传递出去。

    陈曙光紧锁双眉,满脸困惑:“白公,您怎么也在这里?”

    再者,品茗之道,讲究用沸水冲泡,而民间百姓多习惯于直接饮用未经处理的生水,尤其在京都繁华的背后,地下水污染严重,水质苦涩难咽,卫生状况堪忧,这种饮水习惯无疑加剧了疾病传播的风险。

    在这个皇权社会里,所谓的“狗大户”有几个是干净的?林小风可是深有体会。当乞丐的那段日子,他的观念还没转变过来,一直用现代人的道德观来审视这个世界,结果自然是碰得头破血流。

    排队的过程如同熬鹰一般,消磨着他们的耐心。然而,每当想要拂袖离去时,却又心有不甘,毕竟已经在烈日下等待了如此漫长的一段时间。三人立于队伍之中,望着前方遥不可及的厕门,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懊恼,口中连连哀叹:“哎,咱们这把年纪了,竟然还要在此处为了一个抽水马桶排队等候,这简直是······颜面扫地啊!”

    公厕前头,此刻竟已排起了蜿蜒曲折的长龙,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三位老者在这样的阵仗面前,虽内心百般不愿,但终究还是被裹挟其中,只能悻悻然加入排队大军。

    溯洄历史长河,底层人民生活困顿,每日能有一碗热粥暖胃已是难得之幸,遑论特意烧开水泡茶。

    他的步伐沉重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在踩踏着无尽的忧患与哀伤,拖曳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这全赖那个林小风,生生把咱们逼到了这步田地!”陈曙光一边摇头一边附和道。

    付了茶钱后,他们立刻起身,迫不及待地走上了熙熙攘攘的街头,想要探寻这个奇妙事件的真相。

    要知道,烧开一壶水所需的燃料,往往超过煮熟一顿饭菜,自宋元直至清代,寻常百姓家中除了一口炊煮食物的灶台,极少配备专门烧开水的器具;即使在清朝,饮用开水以预防肠胃疾病的做法,也只是在上流社会盛行,广大基层百姓依然沿袭着饮用冷水的习惯。

    马车在这崎岖道路上艰难摇摆,宛如一叶孤舟在风雨交加的大海中颠簸前行。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咣当巨响从车底迸发出来,车辕与马匹受惊跃起,扬起漫天黄沙。毫无防备的老者,头部狠狠地撞击在车顶,疼痛瞬时席卷全身。

    陈曙光索性豁出去了,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罢了罢了,反正都已经丢人现眼至此,不如就丢个彻底!咱们去瞧瞧开奖结果吧,看看林小风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忍住!有奖竞拉大赛正在热烈进行中,详情请至公厕咨询报名。”一条标语赫然在目,让人瞠目结舌。

    李秋炎的步伐中透露出焦躁与挣扎,仿佛被看不见的铁链禁锢。他眉峰紧锁,面色铁青,言语间涌动着无法抑制的愤怒与不满:“瞧瞧这片土地,肮脏至极!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道德沦丧!”

    二人就此话题继续讨论了太子的教育问题片刻,这才意识到李秋炎依旧独自生着闷气。于是陈曙光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李秋炎的肩膀,劝慰道:“老李啊,不必为此动怒。这林小风虽行为乖张,但他所做之事毕竟成效显著嘛。”

    他深谙茶叶的魅力,倘若能供应质优价廉的好茶,或许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当前的问题。

    李秋炎见二人依然乐在其中,心中愈发愤慨,他觉得这些低劣口号是对读书人尊严的践踏,他冷哼一声,扭头避开那些让他作呕的文字。

    车内,一位饱经世事沧桑的老者端坐其中,他的眉头紧锁,犹如苍劲的山峦叠嶂,那双被岁月磨砺得深邃无比的眼睛,犹如两汪深渊,闪烁着洞察世事的智慧光芒。他手捧一本泛黄古籍,每一页纸张都仿佛凝结了岁月的霜雪,指尖摩挲过之处,尽是历史的印记。

    白永元也随之笑道:“不错,这样一来,可谓是彻底激发了百姓的积极性。估计这坊市从此以后再也不必担心环境脏乱了。”

    马车应声在路边稳稳停下。老者一手紧紧抓住车架,一手按压着依然疼痛不已的头部,沉稳地走下马车。他的脸色严肃而决绝,对车夫做出了安排:“你先驾车前往北廊坊等待,老夫决定在此处下车,选择步行前往。”

    尽管改变这一现状,理论上只需倡导百姓烧开水饮用,但实际上,要打破根深蒂固的生活习俗,就如同撼动巍峨高山、填平浩渺海洋般艰难。

    白永元也在笑声中附和道:“正是这个道理,尽管手段奇特,但这效果无疑是绝佳的。只是这林小风,确实是个人才,能想到这般另辟蹊径的办法。”

    白永元进一步探询:“适才你所言之事,究竟何解?”小二眨巴着眼睛,嘿嘿一笑,开始娓娓道来:“老爺们怕是还不知晓,官府在这地界搞了个稀奇古怪的活动。但凡到公厕方便一次,就可得一张奖券,听说头等奖竟然高达五两纹银!今日北廊广场就要开奖,街头巷尾人潮汹涌,都快把门槛踏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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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脚跨入北廊坊,人群密如蚁阵,那喧闹里夹杂着一种陌生的鲜活气息。路面光滑似镜,映照着连片嫩树,洁白墙壁上的斑驳字迹,宛如在低语某个尘封的秘密。

    李秋炎瞪了陈曙光一眼,声音略显激动:“我并非因为林小风而生气!我是气恼那些低俗口号,它们简直就是对斯文的玷污!”

    周围的景致渐渐隐没在风雪之中,唯有他们踏雪前行的脚步声,在刺骨的寒风中回响,如同一首哀而不伤的挽歌,低吟着岁月流转与人生的百味杂陈。

    白永元适时插话,平息了两人的争执:“好了好了,待我们见到太子,一切自然就会明朗。两位不必为此争论不休。”

    说话间,三人再次相视而笑,仿佛刚才的尴尬与愤怒已被这突如其来的乐趣消解殆尽。

    李秋炎冷哼一声,言语中尽是对林小风的不满:“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警告过你们多少次,勿轻信那些年轻人的甜言蜜语,如今可好,被人家牵着鼻子转圈圈!”

    白永元目光流转,审视着周遭的一切:“此处秩序井然有序,莫非我们真误入了他乡?”李秋炎性急直言,对这奇异景象充满探究欲望,大步流星,言语豪爽:“管他正误!外城能有如此繁华坊市,先闯进去一看究竟再说!”

    此时,陈曙光的脸庞上却突然裂开了一抹难以抑制的笑容,他先是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笑声,随后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犹如破堤洪水,瞬间感染了白永元,两位老者笑得前俯后仰,仿佛遇到了人生中最荒诞不经的趣事。

    在这喧嚣沸腾的市场内,秩序却异常良好,地面洁净得如同刚被洗礼过一般。显然,这离不开众多官兵的维持。然而,那些袖口系着红布的老者们又是何许人也?他们的存在,让三人的心头不由得又蒙上了一层疑惑。

    陈曙光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喘息甫定,眉眼间犹带着笑意解释道:“这林小风啊,果真是个鬼灵精怪的人物。虽说这些话语粗鄙不堪,可其效果却是出人意料的好。你看这坊市街道,哪一处不是整洁如新?”

    林小风看着老太太,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个社会还有很多人在为生存而挣扎,而他和李德贤所做的一切,也许只是杯水车薪。

    在这个初秋午后的慵懒阳光里,白永元、李秋炎与陈曙光三位老友悠然漫步于坊市巷陌之间。

    他们在蜿蜒曲折的街巷中缓步前行,边走边探讨着太子未来的命运。

    老者独自一人站在路旁,望着那颠簸而去的马车,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孤独与苍凉。

    三人紧跟其后,步步深入,愈发感到惊讶。原本该充斥着地痞游民的街头巷尾,如今却是忙忙碌碌的商贩与络绎不绝的市民。五彩斑斓的旗幡猎猎作响,摊位上摆满了小吃、手工艺品、生活必需品以及热气腾腾的茶水,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三人皆频频点头,嘴角勾勒出一抹由衷的赞赏笑意,仿佛那些字句已然化为心底的一股暖流。

    画面里的男女众生相各异,有静默如雕塑者,于时光中凝固成一幅静态的画卷;有飘逸若仙者,在画布上轻盈跳跃,宛若一曲未完的舞蹈。无论动静,他们手中皆握有一盏清茗,仿佛借由这一杯茶,传递着生活的哲学与韵味。

    “停车!”老者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白永元闻言连连点头,忧虑之情溢于言表:“唉,太子正值青春年少,若被这些低俗事物所蒙蔽,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然而,当他们脚步渐深,步入坊市的一隅偏僻之地时,墙上的口号却陡然变了调。原先那些充满正能量的标语,悄然被一些低俗不堪、粗鄙至极的言语所取代,仿佛是恶作剧者的涂鸦,刺痛了他们的眼球。

    “到时候人就来了,再写个口号:‘穷逼勿入北廊坊’,衬托一下北廊坊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就成了!”林小风的话语里充满了自信和狡黠。

    忽地,陈曙光眼神犀利如捕食的雄鹰,警示道:“北廊坊的治安状况令人堪忧,我们必须提高警惕,确保人身和财产的安全。”

    三位老者闻此言,各自的眼神交汇中传递着默契,随后调整步伐,坚定地踏入风雪交织的世界。

    李秋炎听罢,眉宇间立马凝结成一团乌云,脸色沉得像块铁,满是对此事的鄙夷与不屑:“哼,老夫我身居何等地位,怎会涉足这般低俗不堪之行径!待我回家,定要挥毫泼墨,将此事上达天听,这等败坏社会风气之举,万万不可放任自流!”

    他手中紧握的并非别的,正是一只古朴的茶盒,那盒子宛如承载了岁月的馈赠,他那慈善的神色如同春阳普照般温暖了每一个驻足观看的人心。

    由于活动规定,每人使用厕所的时间有限,既不能久留,也不能匆匆而过。三人在厕所内外徘徊,不知所措。这时,一名急于如厕的男子看到他们堵在门口却不进去,顿时火冒三丈,冲他们吼道:“你们究竟上不上啊?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啊!”

    遥想唐武宗年间,那位东瀛来的僧侣圆仁在中国大地游历时,曾在山东一带亲眼见证过当地百姓终年食用冷食的艰苦生活,即使对待远道而来的贵客,也不过是配上些干硬的饼子和冰冷的菜肴。

    而在众多画面之中,一位饱经风霜的中老年男子尤为醒目。

    陈曙光却保持着乐观的心态,他笑着宽慰道:“去年我曾到过外城的北廊坊,那里的情况比起弯娄坊还要糟糕。倘若林小风与太子真能在短时间内将北廊坊治理得如同现在弯娄坊一般,那也算是难得的成就了。”

    小二看着这三个陌生的老者,眼神中闪烁着新奇与揣测。他脸上堆满了热络的笑容,语气却让人大吃一惊:“哎呀,三位老倌儿,一看便是初来乍到。”他试探着问,“您几位,是来拉屎的吧?”

    陈曙光则是一脸淡然,他的笑容宛如秋日阳光般温煦,含蓄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之意,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接着说:“林小风的行为举止确实让人难以安心,太子若是与这种人过于亲近,恐有误入歧途之险。”陈曙光听罢,眉头紧皱,惋惜不已:“唉,陛下怎能放心让太子与这般品性不端之人相处,真是担心太子交友不慎哪!”

    白永元淡然一笑,言语中饱含理解和共鸣:“正如你们所言,我也同样关心太子的境况。面对如此重要的事务,陛下竟没有与我们共商,实属令人费解。”

    他曾经见过不少乞丐,原本是逃奴、欠债者或是惹了贵人的普通百姓,因为无法承受生活的重压,最终沦为社会最底层,浑浑噩噩地度过余生。一个小小的错误,就可能让人生彻底颠覆。若是不幸被抓,甚至连采棉花的机会都不会有!

    好在,林小风最终还是坚守住了自己的道德底线。他成功地丢掉了“乞丐”的身份,保留住了自己的尊严。这种尊严不是靠金钱和权力堆砌出来的,而是源于内心的坚守和信念。

    此刻,林小风的目光愈发坚定,内心的激流翻涌着对改革的迫切期盼与无比坚定的决心,仿佛已看见那晨曦微露、希望新生的未来。

    林小风的表情很复杂,他盯着李德贤,仿佛在解构一个未知的谜题。他的嘴角勾起一丝讥讽,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随后,他挥舞起马鞭,驾驭着马车沿那蜿蜒曲折的土路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通往北廊坊的道路上。老者则独立于尘土之中,身影显得孤独而坚定,一步一步地朝着目标迈进。

    然而,眼前的街头景象却与他们的美好期盼形成了鲜明对比。

    三人遂一同下了马车,携手并肩向前走去。白永元轻轻捋着颌下的银白胡须,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目光中闪烁着深邃的智慧:“我和你们一样,也是来探望太子。如今太子肩负着治理偌大一坊之地的重任,可陛下却未曾与我们这些老臣商议半分。”

    两人闲聊间,一个戴着红袖标的老太太凑了过来。她搓着手,讪笑着看向林小风:“那个,德先生,随地吐痰,罚款三文。”老太太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不安,仿佛在为生活所迫而不得不这样做。

    李秋炎闻言,怒目圆睁,毫不示弱地回应:“你急什么急!时间还未到呢!”那男子被李秋炎一瞪,讪讪笑了笑:“哟,你们这三个老头子也想碰运气?别做白日梦了!”留下这句话后,他转身离去。

    三人顶着周围异样的目光,毅然决然走向揭晓结果的地方,尽管明知希望渺茫,但他们更想知道,这一趟荒诞之旅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他们的身影在凛冽寒风中瑟瑟摆动,却目光如炬,宛如猎鹰凝视猎物,对周遭每一寸土地进行严酷扫描,不容丝毫尘埃遁形。

    紧挨着这幅画像,一行简短而铿锵有力的广告词跃然纸上:“品茶,品味人生,当品慧源肾宝茶!提振精神,强健身躯,填补生命之泉——肾脏的点滴亏损。”这既是商业宣传,又像是一种生活哲理的传播。

    面对此番突然闯入视野的奇特景象,三位行人不由得止步凝视,陷入深深的思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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