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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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三楼走廊上传来刺耳的叫喊声时,护士奥尔佳正在给一名左小腿被炸断的民兵换一次性输液袋,对方手术后一直高烧不退,情况不妙。她熟练而迅速地更换好输液袋,快步走出病房,来到走廊上。两名民兵推着一辆担架床沿着走廊跑步行进,同时不断大声喊医生,样子很是焦急。担架床上也躺着一名民兵,不断痛苦挣扎,显然是中枪了,看上去很严重。

奥尔佳立刻迎了上去,连连挥手示意两名民兵不要叫喊,也不要跑动,以免引起病房内伤员的恐慌,毕竟白狼营的武装分子正在全力攻击医院。镇议会在一小时前被白狼营攻占了,残余的民兵退守不远处镇医院内,拼死抵抗,总算是暂时挡住白狼营的凶猛攻击,勉强守住了医院,但不知能坚持多久。

奥尔佳很快靠近担架床,发现躺在上面民兵是腹部中枪,鲜血已经浸透了衣服,不断从指缝间流出。她迅速找来毛巾,按住伤员的腹部,一路行至走廊尽头处的手术室前。塞布查正早就停水断电了,医院全靠柴油发电机供电,而且每天只供电两个小时,就这样还不一定能保证。

谢赫诺维奇医生正在手术室进行手术,门上的红灯还在亮着,不知什么时候结束。奥尔佳清楚伤员不能等,随即让身旁民内兵按住同伴的腹部,快步靠近手术室大门。她没有推门,清楚肯定是锁住的,遂果断按下门侧的对讲系统。她知道护士长和另外一名护士在里面协助,应该可以接听的,但却半天没人应答。

奥尔佳忍不住准备攥拳砸门时,手术室的电动门突然自动打开了,谢赫诺维奇医生迈步从门内,双眼通红,显然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睡觉了。他已经脱掉了手术服,穿一件白大褂,脚上趿着拖鞋,明显是还没来得及还。他没有询问站在门前的奥尔佳,因为已经看到了担架床,快步走过去查看伤者。

奥尔佳跟在后面,护士长和另外一名护士仍在手术室内,估计是在收拾手术现场,患者不久应该会被送回病房内。谢赫诺维奇仔细查看受伤的民兵,不久便当场宣布没救了,原因是失血过多,没有救治的必要。两名民兵是伤者的父亲和弟弟,后者不肯接受哥哥没救现实,坚持要救治,甚至不惜持枪威胁谢赫诺维奇。

镇长战死后,谢赫诺维奇身为副镇长,自然接任镇长的职务。可他擅长是行政管理,不懂指挥作战,目前由哥萨克营的一名排长负责指挥防御。他根本不在乎会民兵的威胁,也理解对方心情,可这就是战争残酷性,必须承受。伤者的父亲较为冷静,尽管也很难受,但还是控制住冲动的小儿子,尽量让他冷静下来。

伤者就在这其间断气了,谢赫诺维奇检查过后,宣布了死亡时间,示意奥尔佳记下来。奥尔佳掏出护士服口袋里的记录本,快速写下死亡时间,没有问对方的名字,因为双方曾是高中同学。她的记录本上已经有不少于三十名死者的名字,多数都是民兵,也包括一些非战斗人员,其中有一名护士在抢救伤员时被白狼营武装分子残忍射杀。

谢赫诺维奇随后和奥尔佳把担架床推入附近的会议室内,椭圆形会议桌已经被劈开烧掉了,用来取暖。会议室地面上整齐摆放着黑色尸袋,共有二十多具,从昨晚到现在战死的民兵,地下室天平间的冷库早就装满了。会议室窗户被沙袋封住三分之二,留下三分之一通风,目前的天气下,尸体存放的可以久一些。

谢赫诺维奇找来空尸袋,与奥尔佳合力将尸体装入尸袋内,抬下来放在地上,尽量排整齐。尸体的手腕上已经挂了标记牌,上面有姓名和年龄,尸体袋上也要用记号笔进行标注,便于快速辨认。奥尔佳随身带着记号笔,会议室内尸体差不多都是她进行标记的,至少有一半都认识,此刻早已麻木了。

谢赫莫诺维奇听到走廊所哭泣声,知道那对民兵父子还处于悲痛中,暂时没有走出去,清楚任何安慰都毫无意义。他连续三天都没有好好睡觉了,此刻靠在会议室的墙壁上,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后深吸一口,借此来缓解疲惫的状态。奥尔佳已经给尸袋做好记号,起身重新清点一遍会议室内尸体,写在记录本上。

谢赫诺维奇抽着烟问道:“奥尔佳,病房内伤员的情况怎么样?”

奥尔佳很快回答道:“大部分都很稳定,只有弗拉斯术后一直在发烧,还没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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