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街头行刺(2 / 2)
“师兄,这不对,她……都招了……”暮白一脸茫然,但他知道祈墨判案从无差错,遂急急跟了上去。
祈墨也未回应,只是带着两人进了一处客栈坐下,点了些茶水酒菜。
“师兄,刚刚为何说春莺不是凶手?”暮白端起一碗盖子茶。
“因为她在撒谎。”缪尘霜抿了一口清茶,眼皮也不抬。
暮白不可置信地眨眨眼,“你怎么知道?”
“方才祈公子一提起陈亨,她眼睛先是往左上方飘忽,随即扮出吃惊表情,可那表情停留时间超过了一秒钟,很显然是在伪装。另外她的哭声并不哀切,而是故意哀嚎。”
一百零七个案件,缪尘霜看过四百九十八个嫌疑人的面孔,自然一眼识破了这种拙劣的演技。
“缪姑娘说得没错,通常情况下,这是人撒谎时候的表情。”
祈墨继续说道:“春莺下的毒是七沸散,是致幻药而不是毒药,其用量也不至于令人死亡,仵作检验出那陈亨的尸体并没有查出这类药物,她只听我们说陈亨死了,便以为是自己的药害死的。”
“并且事发当日,春莺一直在青鸾楼未外出。我此行不过是想警示她,莫要再干出这样的事。”
“凶手最初的目标应该只是陈亨或陈世琛一人,可没曾想其余不慎误食了水晶龙凤糕的家属家仆药性发作,惊动了凶手。”
“所以凶手一时慌张,就将所有人全杀了?”暮白接着祈墨的推理,继续分析。
他脸上浮起疑惑,“可是,那罗县丞不是说了,陈家在清河县没有相识之人吗?”
缪尘霜沉静不语,听着祈墨条理清晰,逻辑紧密的分析,心里琢磨着这祈墨智商情商双商在线,或许……
或许能帮自己重回现代。
即便是回不去,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长在他手下办差,也能在唐朝混个公务员当当吧。
祈墨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缪姑娘,看来你也深谙‘五听’法,可是三法司的人?”
缪尘霜眨巴着一双明眸:“三法司是什么我不知道。可五听我知道,当时硕士毕业论文有参考过文献,五听即辞听、色听、气听、耳听、目听,辞听是‘观其出言,不直则烦’;色听是‘察其颜色,不直则赧然’;还有气听……是什么来着?”
“气听是‘观其气息,不直则喘’;耳听是‘观其聆听,不直则惑’; 目听是‘观其眸子视,不直则吒然’”祈墨接过她的话。
“对对对,就是这个,那看来和我的老本行差不多嘛!”缪尘霜眼珠子一转,转而说道。
“要不,就让我跟着二位一起做事行不行,我也会破案!而且不怕苦不怕累!吃得少干得多!”
“咕噜噜”肚子传来一声令人尴尬的回响。
暮白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略带央求地对祈墨说:“师兄,要不我们收她为徒?常言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祈墨挑眉不语,斜睨着给了他一个生冷的眼白,抬手招呼店小二赶紧上菜。
“来嘞,客官您的菜。”店小二把香椿芽炒鸡蛋、芙蓉拌百合、蒟酱露葵羹往桌上一摆。
“这些家常菜看起来真不错呀。”缪尘霜举了筷子,吃得津津有味。
祈墨无意扫视着缪尘霜那身有些褪色破线的靛蓝粗布衣衫。
“等吃完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将菜碟往缪尘霜面前推了推。
三人用完午膳后,出了广济客栈,忽闻一阵疾驰的马蹄声随着长鞭啸响,由远及近。
“都给我让开!”那车夫高扬马鞭。
缪尘霜忽然迈了箭步冲上街道,抱住一个孩童闪身躲过飞驰而过的马车。
那孩童手中的冰糖葫芦在躲避中从手中飞了出去,被马车车轮碾得粉碎。
“我的糖葫芦……”孩童撇了嘴,泪眼涟涟。
缪尘霜上下摸索衣袖,从腰间的荷包中掏出一个铜板,转身向沿街的小摊买了一串糖葫芦,塞到那孩童手中。
“谢谢姐姐!”孩童破涕为笑,道了谢,转身向一妇人跑去。
“缪姑娘!你真是不要命了!”暮白捂着胸口,与祈墨一同走来。
“可曾受伤?”祈墨语气仍是平淡,却透了几分关切。
他原料想缪尘霜胆子极小,可刚刚那般危急时刻,她竟如此奋不顾身,着实有些让他吃惊。
“还好,没事。”缪尘霜将鬓角边散乱的碎发撩过耳后,其实心中也有些许余悸。
三人走到了平康坊一处店铺前。
“师兄,我们来这干啥呀?”暮白仰头看着牌匾上“绣罗布庄”几个漆金大字。
“给这位姑娘挑一身合适的衣裳。”祈墨把几两碎银递与掌柜。
“啊?我吗?”缪尘霜一脸不知所措,可那女掌柜却笑盈盈地将她轻推着进了里间。
两人在门外等了约摸一柱香的功夫,才见缪尘霜从里间姗姗踱步而出——一色鹅黄薄纱迎风帔子,红衫窄裹小撷臂与褚红束腰石榴裙衬出她玲珑细致的曲线,粉胸半掩半露,腰肢盈盈。
暮白看得双目直愣,“哗!”一柄抖开的黑绸折扇挡在他脸前。
“嘿嘿,师兄,我……我又不是没有见过美女。”暮白拨开折扇,笑意盈盈。
缪尘霜扭了扭身子,有些为难地说道:“可这身衣裳……不适合随时出门办案吧?”
“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怎么一个姑娘家张口闭口就说要办案的。”暮白摩挲着下巴。
缪尘霜刚想说自己的本职工作是什么,却撇见祈墨与暮白身后,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如流云悄然疾行而来。
“小心!”缪尘霜惊呼一声。
一柄寒光乍现的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尖端朝祈墨背后直刺而来。
祈墨闪电般旋身,左腿屈膝蹬地,扬起右脚使出一记旋风踢,正中持匕首之手,明晃晃的匕首脱手而出,甩落一旁。
那行刺的黑衣人见势不妙,三两下从一旁的石墙翻将逃走。
“好家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对朝廷官员下手!不过话说回来……那黑衣人不会是凶手吧?因为怕被我们发现所以先下手为强?”暮白伸头望向黑衣人逃匿的方向道。
“不会。方才我见那人穿着白底官靴,黑衣袖口内衬的纹路做工细密复杂,应该是官府上的人,不然也不会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刺。”
祈墨细细分析着,一双剑眉微蹙,心底腾起一丝不安。
莫非……他的身份已被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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