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画中有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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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白话只说了一半,忽然听见神宫里传来一高亢的男声:“查案?这万象神宫可是太后祭天地之所,何人敢如此放肆!”

  祈墨越过侍卫拦着的手向大殿内望去,只见一人披着袈裟从黑暗中走出来,右手还捻着一串紫檀木佛珠。

  薛怀义。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祈墨,冷冷道:“我可不曾记得,大理寺有你们两这号人物。”

  “我一介小人物你记不得自然正常,可你连大理寺祈少卿也不认识就说不过去了。”暮白眉头一挑。

  “十二月十四日,血月派门下一人死于栾川县松柏后山,后经大理寺查明,此人原本计划于当日晚刺杀栾川县知县窦颉,此事主持可知晓?”祈墨迎着薛怀义那如冰刀般的目光,问道。

  “此案与我有何干系,与这神宫又有何干系!”薛怀义面露愠色。

  逃避、不正面回答问题,往往是一个人心虚的表现。祈墨在大理寺任职的四年时间里,见过太多这样的行为。

  “好吧,那问点与这神宫相关的。”暮白狡黠一笑,“主持为何将原本的金丝楠木柱子换成了松木?”

  这一问,薛怀义脸上一抽,那俊朗的脸庞闪过一丝异样的表情,“二位可懂五行学说?”

  “略知一二。”祈墨答道。

  “五行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金丝楠木乃金相,太后本命为木,金克木,所以这神宫自然不能用金丝楠木,而松木为水相,水生木,因此改用松木有何不妥?”

  一番话下来暮白听得是云里雾里。

  “听不懂……”他低声喃喃。

  “哼,俗人。”薛怀义拂袖转身,又隐入黑暗中。

  祈墨站在殿外,和煦的阳光在他身上笼起一道微微泛金的光芒,他看不清黑暗中薛怀义的表情,正如这神宫所隐藏的秘密一般不可捉摸。

  “什么?还说我是俗人?他自己本也就是俗人一个,要不是太后……他还在这大街上买药呢!”暮白愤愤不平,气得嘟嘟囔囔。

  两人转身刚欲离开,只见一信差携着一个大布袋子上前问道:“请问二位官爷哪一位是大理寺少卿祈墨?”

  “我就是。”

  那信差从布袋子中掏出一纸信笺,递到祈墨面前道:“方才去客栈找您没寻到,客栈老板说或许可在此处找到您,这是长安大理寺那边寄来的加急信件。”

  祈墨打开信笺,上面写着一行字:明日太后召集百官进殿,不可缺席,速回。

  信笺右下角署了大理寺卿陈褚望的名字。

  “朝廷能有什么急事呢?寺卿这么着急叫我们回去。”暮白搔着后脑勺,忽而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嘴唇:“难道……是缪姑娘的事情?”

  祈墨心头一沉,脸色黯然了几分。

  大明宫太平公主府。

  东方微白,晨钟刚响过三下,太平公主府的洒扫宫人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却见有一人已早早候在门外。

  “大理寺查案。”缪尘霜向门边的侍卫亮出了白玉印玺。

  那侍卫听见是大理寺的人,刚想回绝,又见那枚印玺,不由得面有疑惑,可见玺如见圣,他仅迟疑了一会,便颔首让缪尘霜进了公主府。

  驸马的书房虽不大,却极尽奢华——东西两侧林立着金丝楠木书架,书架前置一博古架,珍奇古玩琳琅满目。

  那红木书桌摆着一方莲心砚台,几支狼毫笔和一盏三寸见高的狮兽铜香炉,桌面上铺开一张白麻宣纸,宣纸上绘着丹青水墨画,画上斑斑点点洒满了血迹,那血迹已然呈深褐色。

  看来这原先的陈设仍丝毫未动,太平公主在驸马遇害后将此地封锁,不想正巧为缪尘霜原封不动地保留了案发的第一现场。

  她绕着书房四周踱步一圈,寻找与“禾”相关的物件。

  霜降临终前在她手心写下的“禾”字,定是此案的重要线索,可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缪尘霜翻阅着书架上的书籍,忽然,从一本书中飘落一张两寸宽的信笺,她弯腰拾起,见那略微泛黄的纸笺上歪歪斜斜地写着一行字——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那拙劣的笔迹……想来也许就是霜降写下的情话。

  可这又与“禾”字有何相关呢?

  寻了近一个时辰,这书房就找不出半点与“禾”相关的物件来。

  她有些颓然地往书桌前的高凳一坐,愣愣地看着桌上那幅染着血迹的水墨画,霜降啊霜降,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呢?

  忽然,她瞳孔一亮,直起背脊,伸了食指在那画上轻轻摩挲着。

  这幅水墨画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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