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惧怕(2 / 2)
就像是楚芸霓口中的什么炸药,什么军舰,什么亩产千斤的粮食,说出来倒是好听,实物是一个都没有看到,他白费了许多人力物力给她,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有的,不过是一些没什么用处,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诗词歌赋。
也都不是她写的,哪个神人能一天写出上百首,时而哀怨,时而豪放,风格怎么可能那般多变?
他觉得楚芸霓不该自诩什么才女,她适合写话本,说相声。
南鸢敏锐地察觉到了顾景珩语言里的漏洞,追问道:“为什么你偏偏要让她当神女?”
“不是都说什么君权神授吗?孤缺一个能堵住所有人嘴的法子,孤自己不适合说,借所谓神明的口说出来,才最好。”
至于其中是真是假,又有多少人在乎呢?
缺的不过就是开口的人罢了。
“再者,神女怎么能在人世间久留呢?”
等楚芸霓帮他办好了事,他就该送神女归天了。
神女归天,理所应当,任谁都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你……”
南鸢明白了顾景珩想要做什么,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惊恐,他这完全是将楚芸霓最后的价值也榨干了。
依照顾景珩的性子,知道他秘密的人,怎么可能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从他造势开始将楚芸霓捧成神女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楚芸霓要死的结局,他不过是借花献佛,将楚芸霓怎么死的方式交给了她罢了。
“那渭南地震的事情?”
“孤已经将百姓疏散了。”
“那长公主?”
“这是孤想让所有人都看到的。”
太可怕了。
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最近京城发生的所有的一切,看似对他不利,实则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要是将这些手段用到她身上,或者是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亦或者,她想要逃跑却没有成功,被他抓回来,岂不是……
南鸢不自觉地离顾景珩远了一些,她想要缓缓。
得缓缓。
“阿鸢?”顾景珩见她离他很远,很不习惯,又将她往自己这边拽了拽,重新抱在怀里,这才满意:“你怕孤了?”
“孤又不会将这种法子用到你的身上,你怕什么?”
“我……我……”南鸢的声音有些抖,她一向知道她算计不过他,但是这么具象化的认识,今天还是第一次。
“孤就知道你一开始看上的就是孤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的假面,所以孤才一直没有跟你说过孤的谋算,但你要知道,孤是太子,一个从那么多皇子中杀出来的太子,怎么可能手段温和?”
“孤要是真的只是个单纯到傻的太子,孤怎么护着你,怎么护着咱们的家?”
“阿鸢,你要接受,不管孤是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都得接受。”
顾景珩的声音很温柔,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不容置疑。
南鸢怔怔的点了点头,可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乖。”
顾景珩的嘴唇落在南鸢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南鸢浑身僵硬,连呼吸也忘记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得给南鸢时间,让她好好消化一下。
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南鸢的腿都是软的,她甚至有些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成功离开,他到底能不能看出来自己假死?
南鸢找了个借口,将顾景珩赶去了书房,她还是得自己一个人缓缓。
顾景珩也知道急不来,迈出来的第一步总是让人难以接受,后面就好了。
第二日,南鸢一出门,便看到了有一个暗卫站在小亭子里。
“阿九?”
南鸢下意识地开口喊道。
她都有些恍惚了,好似昨天发生的都是一场梦,梦醒来,阿九就能重新回过来一样。
南鸢抬脚往前走着,期待着,期待这人是阿九,又有些害怕,害怕这人一回头,不是她想见的。
“贵人早。”
阿七转过头来,向南鸢问好。
南鸢伸出去的手,就那般悬在了空中。
她不禁苦笑,自嘲地摇了摇头,然后收回了手,淡淡道:“是你啊。”
南鸢对阿七不是很熟悉,即便前世,她也只是知道他是顾景珩的暗卫,在让他给顾景珩传消息的时候,说过一两句话,别的,就了解了。
“主子有命,让属下代替阿九供贵人使唤。”阿七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南鸢摆了摆手:“你回去吧,太子那边正是用人的时候,你留在我这边没用。”
“可是属下做错了什么?”阿七追问道。
“你没错。”
只不过是她私心不太想让其他人过快地接替阿九的位置,好像那样,阿九在世上留下的所有痕迹,就这般轻易的烟消云散,被人代替了。
“只是我有些不习惯,”南鸢继续说道,“你直接跟太子说,就说是我不喜欢让人跟着我就是。”
阿七去回禀顾景珩的时候,顾景珩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阿七继续留在他身边了。
最近他的手边确实是缺人手了,也没时间再提拔一个新人来接替阿九的位置,只能是让阿七重新顶上。
望月楼。
南鸢在屋里待了好久,也看了好久手上的字条。
茶雅居……
突然,她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她还记得她当时下楼追去,是因为看到了姜颂。
就在茶雅居。
可是追过去之后,人就没了,再睁眼,她就被人拖走了。
事情发生了,她急着遮掩这件事情,却被顾景珩发现。
再之后,她和顾景珩之间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再加上她私心里不愿意回想那日的细节,所以南鸢一直都没有发现其中的漏洞。
姜颂……
那件事情会跟姜颂有关系吗?
她还是亲自去问一问得好。
可姜颂在什么地方?
“沈摘星!”
南鸢知道沈摘星今日会来找顾景珩商量事情,算好了时间去堵他。
“你喊我?”
沈摘星看到南鸢喊他的时候还有一瞬间的惊讶,他可不记得自己哪儿得罪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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