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0章 金甲(2 / 2)
齐烨不断劈砍着,劈砍着阿卓身上的瀛贼,可越是劈砍,瀛贼越多,直到他也被扑倒,又被龚信拉了起来,再到连龚信也被扑倒了。
齐烨被无数瀛贼压在地上,疯狂的嘶吼着,大叫着。
旺仔,就在他身旁,如同每一日,每一夜,永远都在他的身旁,生与死,都是如此。
只是旺仔泪流满面,趴在地上,泪流满面,他手中那把从不离身的短刀,不断挥舞着,不断挥舞着,直到短刀被夺走,被踢走。
那些衣衫褴褛的矿工们,被无情的吐露着。
只有齐烨等人,只有身穿黑袍的司卫们,只有将士们,被摁在了地上,连战死都成为了奢望。
困兽一般的齐烨,不断挣扎着,身上仿佛压了一座山,绳索捆住了他的手,捆住了他的腿,捆在了他身体每一寸肌肤上,就连死死闭住的嘴巴也被掰开了,塞进了大量的软布,甚至塞进了他的喉管里,连呕吐都无法呕吐出来。
齐烨依旧在挣扎,眼前,是无数瀛贼,无数瀛贼的腿,被摁住的脑袋,连抬起都做不到。
足足过了许久,许久许久,一双黑色的腿甲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齐烨还是在挣扎着,最终被瀛贼架起,被粗暴的抓着头发。
阿卓,倒在了血泊之中,手臂长短的粗木棒,狠狠砸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披头散发的龚信,满身鲜血,上身赤裸,戒尺断裂两半。
小鹿死死咬住牙关,嘴里满是碎肉,同样被无数瀛贼压着,它的身下也有瀛贼,一个被她咬破了喉管瀛贼。
花树被扭断了胳膊,被三个瀛贼用力扭断了胳膊,想要站起,又被铁锤砸在了后膝上。
月泉,已经晕倒在了地上,善射的月泉,被宇都宫纳川一支冷箭射进了左腹,血流如注。
力竭的史恭,被推倒在了齐烨的面前,旁边,是不断挣扎的贲,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整个人都被鲜血染红了。
“一万,九千,一万九千人。”
生硬的汉话,清晰的传进了齐烨的耳中。
甲胄甲片摩擦声传过后,宇都宫纳川蹲在了齐烨面前。
“你,杀了我们一万,九千,人,你们,只有,两千人,杀了我们,一万,九千人。”
齐烨说不出话来,身体被死死的摁住。
他可以接受死,他可以接受这世间最残忍的死亡方式,但是他无法接受他跪在一个瀛贼面前,他宁愿死上十次,死上一百次,也不想跪在一个日狗面前!
“夔牛,夔牛本相,说出来。”
宇都宫纳川同样戴着遮面盔,只能看到凶恶的双眼。
站起身,宇都宫纳川缓缓抽出了腰间的武士刀,放在了史恭的颈后。
跪在双底的史恭,只是笑着,望着齐烨,笑着,笑容着,只有不舍,却没有任何遗憾。
没有遗憾,为何又会不舍。
齐烨却懂,他也没有遗憾了,只是不舍,浓浓的不舍,不舍每一个人。
“夔牛,本相。”
宇都宫纳川双手握着刀,高高举起,狠狠劈下。
齐烨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鲜血喷射的声音,身体倒在地上的声音,形成了画面,传入到了齐烨的脑海之中,是那么的清晰。
冰冷的泪水划出了眼眶,万物寂静,仿佛就连风都停止了,仿佛就连空中飘落的雪花都静止了。
齐烨,睁开了眼睛,他要告诉宇都宫纳川,他会化身为不死不灭的恶灵,去为史恭,去为每一个伙伴们复仇,瀛贼,将生死永不安息,承受着他最恶毒的诅咒。
泪水,模糊了双眼,倒下的尸体,瞪大了眼睛。
尸体,不是史恭,而是宇都宫纳川。
铁甲大箭,射穿了遮面盔,射穿了它的头颅。
每一个瀛贼,都极为惊恐,惊恐到了极点,转过头,心跌倒了谷底。
残垣之上,一匹身上没有一根杂色的黑色健马,人立而起。
风,又吹动了起来,吹动了金盔金甲的马上骑卒,吹散了头盔外的银色长发。
大康天子康止戈,将长弓丢到了地上,抽出了佩剑,指向瀛贼。
只有一个字,很轻很轻的一个字。
“杀。”
杀字过后,没有震天呐喊,只有沉默的黑甲骑卒,只有大康不败传奇,幽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