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不如一起做了(2 / 2)
众大臣呼啦啦的一齐跪下,高喊道:“王上英明。”
苏陌颜抬了抬手,示意他们起来。
“诸位爱卿都应该明白,让北朝的百姓安居乐业,不是本王的终极目标,本王想要的,是整个玉瑶的安定和美,和篡位威氏的项上人头。今本王继位,大仇未报,疆土未复,本王愧对玉瑶百姓与先王,更不敢当英明二字。”
众大臣一阵沉默。
站在前面的太傅走上前,佝偻着腰,满是皱纹的脸上一片动容:
“王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王上才刚继位,不宜过于急切。北朝虽逐渐势好,但目前来看,还是不敌威氏。王上此时还是应该韬光养晦,以壮大实力为主。”
苏陌颜诚恳的点了点头,面上并没有半分被反驳的不悦,温和而敬重的道:“太傅说得是,本王记住了。”
另一官员走出来,面含忧愁,道:“启禀王上,微臣有事启奏。我南朝建立不足一年,加之国库空虚,今年怕是没有足够朝贡给陛下的贡品。微臣担心,贡品不足,会惹怒陛下。”
苏陌颜闻言,双手紧了紧,眼里的凌厉和无奈一闪而过,叹了口气,苏陌颜镇定自若的道:“你且先将能拿出来的贡品物单交给本王,本王看后,再做决定。”
“微臣遵命。”
齐府。
齐承安一脸的愤怒,鼻翼下的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的,浓眉大眼之间尽是怒气,两鬓飞霜,瘦削而蜡黄的脸上皱纹密布,眼里似有横扫千军的气势,拂袖一甩,桌上的白盏瓷器碎了一地,他似乎仍不解气,狠狠的拂袖,把手负在了背部,雄厚粗豪的声音在书房中响起:“废物!我看你怎么办!”
站在齐承安面前的侍卫聋拉着头,不敢出声,一副知错的模样。
齐承安看他这副模样,不但不消气,反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让你去玉清殿做手脚,你倒好,直接把陛下的亲弟弟刺杀了?你是故意想害死我是不是?你杀透了他还好,还留他一口气?还被别人看见了?!你个蠢货!”
那侍卫直直跪下,语气里十分坚决:“属下该死,属下办事不力,请老爷责罚。”
齐承安气极反笑,一口整齐略黄的牙笑得全都露了出来,气急败坏的道:“责罚?怎么责罚?你死了都不能赎罪!”
齐承安气得在原地一直来回踱步,斑白的山羊胡一抖一抖,脸色胀成了猪肝色。
齐承安转了几圈,想到什么似的,转向那侍卫,目光犀利,疾言问道:“那暗中相助肃浔侯的人你到底找到没有?”
侍卫心上又是一重阴霾,惭愧的答道:“属下办事时,被侯爷发现,属下一时情急,便使出了最惯常的杀人灭口。那一刀下去,属下发现侯爷还有呼吸,本想再补一刀,便有一颗石子飞出打在属下膝盖上。属下只知,此人内力深厚,属下向假山旁看去,属下似乎看见了女人头发上带的簪花!属下隐约看见簪花移动,可以断定,那是个女子。”
齐承安眯了眯眼,缓缓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胡烟蕊。”
那侍卫道:“极有可能。那日的宫宴,只有我、姜公子还有胡小姐几人出去,太史和其女都不会武功,而胡将军之女胡烟蕊,武功高强,极有可能是她。但离事发已经两日,她会不会……”
齐承安浓眉紧锁,一双眼里折射出杀气。
“你被姚翰关押的这几天,那个胡烟蕊和姜庭,是不是和你关押在一起?”
侍卫道:“是。不过那胡烟蕊仅被关押了一天,就被胡将军带回去了,说他的女儿金贵,女儿家不能在牢里受苦。姚司寇说,胡烟蕊的嫌疑解除了,所以就放了。”
齐承安细细的琢磨起来,“嫌疑解除?什么意思?是胡烟蕊已经说出凶手是你了吗?可如果胡烟蕊已经说出是你,姚翰也没有放你回齐府,那难道不是她?”
侍卫抬头,眼里像有一束光,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那是一个杀手的斗志。
“老爷,要不要……杀了胡烟蕊,以绝后患?”
齐承安听了他的话,陷入沉思。
此时若杀了她,可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固然是好,但同时他也怕,再次刺杀这样的重要人物会把事情闹大,万一这一次不慎留下线索,陛下会顺藤摸瓜找到自己,坐实自己的罪过。
毕竟,一个侯爷,一个将军之女,连接遭遇刺杀,这么大的事情,陛下定会震怒。
侍卫看出他的担忧,想出一条妙计。
“老爷,属下想到一计,可以一石二鸟。不如……让那胡烟蕊畏罪自杀?”
齐承安猛的一震,转头看向侍卫,良久,桀桀的笑了,脸上的笑纹不断加深,眼里尽是张狂得意。
“此计甚妙。胡烟蕊一直暗地里思慕侯爷,得知侯爷要选妻,满心欢喜去参加宫宴,又趁侯爷在御湖边醒酒,趁机表明心意,但被侯爷拒绝,所以将门虎女恼羞成怒,争执之中,胡烟蕊捅了侯爷一刀,匆忙逃跑。后来又觉得罪该万死,一则伤害了自己心爱之人,一则给家里带来灾祸,所以……畏罪自杀?这样的一封遗书,一定能说明一切了吧?”
侍卫脸上的阴霾消散,面露喜意,语气激动:“老爷足智多谋,属下拜服。”
齐承安却又突然语气直转急下,飘忽不定的托长了尾音:“只是……”
侍卫顿了顿,疑惑而忐忑的看着他。
齐承安继续道:“若是侯爷醒来,又该当如何?就算他不指认你,他也知道不是胡烟蕊所为。”
侍卫眼里闪过杀意,语气阴沉而坚定:“那就不能让他活着。老爷想为少爷报仇,害那墨玉是害,害他亲弟弟也是害,总之,都能让陛下痛苦!倒不如一起做了!”
齐承安看着那侍卫,直视了片刻,略显浑浊的茶色双眼亮了亮,深色的嘴唇微张,似乎有些疑虑。
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杀陛下亲弟,一旦有误……
那便是满门抄斩的罪过。
但如果不这么做,万一姚翰查到他们,那也是满门抄斩的罪……
思虑再三,他咬着牙,一锤定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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