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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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山自门外进来,将桃花酿搁在桌上,就去捏绿央的脸。

  “我看看。这不顶好的,漂亮得紧。谁敢说你不好?”

  鹤雪冲鹤玄使了个眼色,两人自觉地退出去了。

  绿央拉着溪山坐下,道:“你在这儿,谁还敢说魔君夫人不好啊。”

  笑着的溪山一只手握着她没放,单手扯了坛子的酒封,给她倒了一碗。

  绿央喝了一口桃花酿,喊了一声“溪山”。

  两人视线一对上,绿央便双手捧住了那张脸,道:“我爱你。”

  溪山握住她一只手,吻了吻手心,眼睛却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我知道。我的卿卿。”

  “那你可否答应我,不要一直折腾自己,好好休息,乖乖放松些待着等我回来。我们已经结契,本源相融,永远不会分开。相信我。”

  绿央亲了一下溪山的眉骨:“好吗?”

  “好!听卿卿的。”

  说完,溪山欺身上去,在那两片柔软上流连忘返,贪恋地汲取爱人的气息,消解内心一直郁结的不安之感。

  桃源永远温暖如春,也只有在这里,所有人才能偷得这半晌的闲适安心。而外界那冬末的寒冷,像是不甘快要被渐显的温暖驱逐,绝地反弹似的肆虐,搜刮着这大地之上的生气。

  风羲站在无间崖上,呆呆地望着崖下的虚空。冷风扬起她的长发,孑然的背影像个孤独的旅人,抓不住风的脚步。

  “再看,她也不会从这儿上来。她已经不爱你了,风羲。”

  风羲收回目光,转过头去,看到夏书筠那张摄人心魄的脸,一种无力感从脚底开始蔓延,直冲进她的心房,捏紧了她的心脏。

  “我知道。你不必特意再强调一遍。”

  夏书筠笑了笑,走到那棵又长大了些的珏树旁边,白皙的手抚上树干,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声音也淡淡的。

  “她曾经那么爱你,推开她的,是你自己啊。”

  末了,夏书筠垂下眼眸,更轻地说了一声:“我也是。”

  风羲沉默了一会儿,走到她旁边,面无表情地问:“当初,是不是你推的她。”

  明明是质问,却半分没有疑问的意思,反而像是笃定地在陈述一个事实。

  夏书筠淡然一笑,爽快地说:“是。”

  “当时她已经拉住了我。原本是可以不用掉下去的,或者……直接与我同归于尽。但最后一刻,她用尽力气把我推了回来,自己选择了坠入无间。你说这是为何呢?”

  风羲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转身迎面向风,没什么表情:“是我们自己活该。”

  “是,你说的都对。”夏书筠面上仍然带着笑,她将被风吹乱的鬓发别回耳后,道,“那你准备如何?她现在离不开的,可不是你了。”

  “我会让她有离不开的理由。”末了,她又问,“你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夏书筠点点头,道:“已基本妥当,只等杨家那边收尾就行了。”

  “好。”

  又吹了一会儿冷风,风羲道:“走吧,回重烬门看看。”

  她抬脚要走之际,夏书筠又喊住了她。

  “你这样,不怕她恨你吗?”

  风羲身形一顿,沉默了半晌,随意道:“恨就恨吧。比起她恨我,我更怕这世上再没有她。”

  夏书筠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只道:“你想好了就行,反正我是没得选了。走吧。”

  两人一路无话,不到半刻就已经回到了重烬门。宗门之内的陈设没什么变化,只有那些行走在宗内的生面孔昭示着这里已经不是她们曾经求学的时候。

  一些弟子路过之时,向风羲打了招呼,好似这位不是雍州的宗主,反倒是这重烬门的主事。当然,夏书筠收获了更多的目光。她已经对这些目光免疫了一般,笑着跟他们打了招呼,随风羲一起往主殿去。

  主殿之中并没有其他人,只一些辈分颇高的修者正同许久没有回来的重风商议宗内事务。见风羲带着夏书筠进来,重风坐在那殿中的高椅之上,向她二人招了招手。

  “风羲,书筠,上前来,让我好生瞧瞧。”

  那些修者只以为宗主疼惜亲手教养的两名得意门生,风羲和夏书筠两人却都明白,这老东西到底要看什么。无非是探探她二人的气息,是不是沾上了什么不该沾的。

  二人听话地走近了些,拱手向重风行了礼。

  重风又抬了抬手,道:“不必拘礼了。”

  “过几日就要开天乾阵,兹事体大,你二人准备得如何了。”

  风羲道:“一切都已准备妥当,还请师尊放心。”

  重风面上显露出满意,道:“既如此便好,此事关苍生大计,万不可有闪失。”

  “师尊放心。”

  “既来了,你二人便在宗里歇一晚再走吧。”重风说完这一句,又去看夏书筠,“书筠既已有了身孕,便要当心些。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提。”

  夏书筠心神一震,明明已经隐去了气息,没曾想还是被他发现了。她手隐在袖口之中,几乎快要将自己的手心掐出血来,但面上依旧不显,依然乖顺地回了重风。

  “谢师尊关怀,书筠自会小心。”

  重风捏了捏眉心,一副累了的模样:“行了,下去歇着吧。”

  两人这才毕恭毕敬地行了礼,下去了。

  退出主殿的那一刻,夏书筠心神终于稍稍放松一些,那松开的手心已是血和冷汗混在一起。

  风羲牵住她往宿区走,道:“别怕,万事有我。”

  “恩。”

  夏书筠跟着她往宿区走,只觉那冷风吹透了她的心房,每一步都似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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