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奇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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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南修脑子里像被山体滑坡淹没,支离破碎的片断复合又分离。

  黝黑的男孩睁着大大的眼睛,十二个孩子瘦瘦弱弱的身子上长着大大的脑袋。

  “我愿意。”

  “只要能活命,我什么都愿意干。”

  他们是战后的幸运儿,也是命运扭转的开始,正如多年前父皇身后的暗鹰。

  这么多家破人亡的少年,为了活下去想都没想就出卖了灵魂,悲剧上演一次就够了!

  晏南修极力控制着发散的思维问:“这种蝙蝠邻国是不是很多。”

  子书白再次点头。

  “宁王要早做准备。”

  向红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挑明了目前的局势。

  秋已暮,叶稍黄,天空白云稀落,偶有微风徐徐吹来,阳光穿透树叶洋洋懒懒的落在世间。

  树荫下的地面被落叶腐烂的枯树染成了枯色,陈腐的果皮气味随风扑鼻而来。

  这几日浦笛都在帮云裳搬家,忙了大半天身体累到有些发虚,他猛吸了几鼻子发了霉的空气,呛到肺部不舒服就连咳了几声。

  云裳赶紧把正在拍灰的鸡毛掸子放下,看着被布置妥当的小院子看越顺眼,想到以后在这住下,心中欢喜得很。

  听到浦笛的咳声不见停,又连忙递上清茶,“浦大夫,这几日辛苦了。”

  浦笛摆了摆手,活是自己要干的,听她说找到了从前的婢女,也为她高兴。

  只是没想到,名满风月场的洛女,曾经会是她的婢女。

  可想而知云家曾经是多么的辉煌。

  云裳没注意到他恍惚的眼神,把堂屋的大门关上后又看了几眼这小院,从云家被灭后,这次总算有了家。

  她把浦笛手里喝完的大茶杯接过放下说:“今日我请浦大夫去听戏吧。”

  浦笛听见听戏,就来了精神。

  云裳难得主动提及,瞬间觉得这几日干的活都值了。

  两人一同出了院门。

  浦笛轻轻捶着手臂问:“还差些什么,跟我说,我差小五去买来。”

  云裳喜滋滋地答:“我都添置好了,今晚等甜甜回来,我们就开火,我在这就正式住下了。”

  浦笛顿了一下又问:“银子,如果银子不够用,跟我说。”

  在京都这块寸土寸金的地儿,盘下一个院子不容易,哪怕是这个又小又偏的院子也很困难。

  他猜想洛甜这几年存下的钱财应该用得差不多了。

  云裳没吭声,洛甜买下这处宅院已经半年了。

  她说偷偷买下院子后,从没来看本过,打算以后赎身后在这养老。听到云裳屈居人下,就不假思索的让她住进来了。

  不管洛甜还有没有银子,也不该再用她的。

  要尽快帮她赎身才好。

  “如果有需要,我会向浦大夫先借着。”

  云裳受他的恩惠够多了,实在不想欠他太多,要不要赎身也要问问洛甜后,才能做打算,她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死。

  走到了大街上,一队沉重的脚步声踏来,回头一看是禁军跟在一队奇装怪服后面,向隆兴寺方向走去。

  云裳目不转睛地盯了一会,问:“那些人,不像中原人。”

  浦点看着那队人,眯了眯眼道:“他们是北方喇嘛。”

  “北方?”

  云裳顿住脚步,眼底晦暗不明,整个人没了灵魂。

  浦笛一怔,没想到一句北方也能让她这么敏感了。

  他也来了情绪,开始了说教:“云裳,不是所有北方人都生活在漠北,也不是漠北人都是塔脎曲部落的人,‘暗藏’这种药除了知道出处,其它信息一无所知,你该放下了。”

  “浦大夫”云裳曈孔微微收紧,回视他,“我知道你在尽心尽力的帮助我。”

  云裳突觉言语有些过,硬着头皮解释:“有关漠北的一切信息我都不想放过,万一有一天找到真相呢,只要在有生之年能查出都不算白活一场。”

  她早就失去了能失去的一切,坏到极致也不过如此,心里期待着有一天会触底反弹。

  只是太心急了。

  “塔脎曲部落所有史册都没有记录,也许他们早就灭亡于某次灾祸,我不希望你一直走在这条黑暗无边的路上。”

  浦笛发现他正在气急败坏,对云裳又无可奈何。

  早知道还不如在家干活呢!

  听什么戏。

  云裳笑道:“十五岁云家被灭,我尝到了心如死灰的滋味,十八岁表哥另娶他人,那是我人生的天崩地裂,我早就在黑暗的深渊中前行了,从我来到京都.…这条路没有归途,只能朝前走。”

  阳光下的灼灼光芒里,云裳的脸美得耀眼,那双明丽的大眼睛,却如荒冢白骨,孤独又森冷。

  浦笛特别害怕看到,她对上云家有关事情的样子,太不像个人了。

  等队伍行过,他想起了今日出来的正事,说:“我们先去听戏吧。”

  “下次吧,我有事要找洛甜。”

  浦笛看着她倔强的背影,觉得周身都冒着冷气。

  三年前那个夏天逐渐变得清晰,含水清亮的眼睛涟涟撩人遐思,入京都她自始至终都只在做一件事。

  查找云家血案。

  她是这么心思缜密张弛有度的人,怎么可能错过李大娘口中的自己。

  ‘绿奉仙’的药材都是她不经意中,一点一点的收集。

  收集不到时不经意的一提,自己就去太医院讨了些来,直到全部收集了,她云淡风轻的让他一试。

  相处这么久,没有虚与委蛇也从不媚谄趋奉,无声无息、不急不缓,一步步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得到之后,也没有急于把人一脚踢开,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直至背影消失,浦笛脑海里冒出了琥珀心的形状。

  什么都让你看清楚,却又无从走近,像是被一层厚厚的透明琥珀包裹着,绝美而冰冷,不会跳动不会心痛,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他走不进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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