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绝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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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要到了那一步,瑞德帝要提防的可不是外敌那么简单,这点皇上自然比百官看得更清楚,才会连夜下了圣旨软禁。

  江轻驰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依旧如常,做了多年的暗探,这次大概是她无数大场面的一次小事件,“也是,只得再寻契机,你在京都要多费心了。”

  “我们会见机行事,请您放心,宁王明天本该来送你,只怕盯着你们的暗眼太多,所以...明天他有重要的人要相送。”

  不必言说,他几乎可以肯定送的人是计将军,宁王被软禁,在任何派系中都不是小事,今年新岁在外的官员,都回到了京中府邸,都是想来摸清圣上的意思。

  他同计娣华饮过两三回酒,两人对圣上的揣摩大抵同相。圣上显然不想把事情往大了的推,自己担了不少责,听在耳里无非是宁王从小凄苦无依,没有细心教导,小惩大诫,这次把他软禁起来算是罚过了,太重的话也没有说多少。

  宁王和三皇子,两方针锋相对会耗去他们大把的精力,自然无暇顾那把椅子,两位皇子在京都几年都已及冠,却没真正的斗到台面上,这点让所有人都略感迷惑,以至于一部分权臣揣测他们俩兄弟是否真如平时所表现的那般弟恭兄友,因此好些不入核心的朝官都没站队。

  这次宁王要是真倒了,皇上会比较头痛。

  江轻驰目送她离开,人潮很快吞噬了那一抹摇曳的身姿。

  前尘往事像泄了闸门的洪水,拍在心口绞得生疼,当时还差一年他们就要成婚了,她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次得到消息已是七年后在长子办满月酒的那天。

  乔先生说她在南康郡时,他拍马跑了上百里又折返了,以香玉的性子,他冒然前去,只会怪自己坏了事,还得不到任何结果,那日他在巍巍群山中歇斯底里的咆哮,恨她如此绝情,怎么可以只言片语都不留下。

  恨她如此狠心,怎敢送上他儿子满月的贺礼。

  下人把整座宁王府翻遍了也没找着晏南修,急得蹲在墙边直跺脚,宁王难不成还能飞出王府?突然听见后头有响动,宁王和莫侍卫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身后。

  “王…王爷,您去哪了,我找您半天了。”

  仆人心想见鬼了,明明在府内,找了个把时辰,怎么就是没看到。

  “我们四处转了转,有事?”

  九寒天喷个鼻涕泡都能生出冰花来,王爷不在屋里烤火,居然有心情在外头转,做王爷的这些兴志,他们下人真是难以揣摩,这话自然不敢说出口来,“您不是让我看着点云姑娘吗?有事向您禀报。”

  “她怎么了。”

  晏南修刚抬脚又急步折身回来,一把攥住他的领口。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病了。”仆人吓得一哆嗦,简单的一句话不知道哪里惹毛了王爷,一副要把他剁了喂狗的样子,他赶紧解释:“她说是老毛病了,写了个方子,差人去拿了药。”

  晏南修一听老毛病就明白是什么,突然记起观先生说过,这病月子可治,心里居然有几分期待和欣喜。

  “知道了。”

  晏南修放开那人衣领后,急冲冲想走,仆人又叫住了他,“王爷,浦大夫过来了。”

  晏南修脚步一顿,脸色瞬间阴了下来,“他来干什么。”

  “说是…说是看到方子,要亲自诊断就上门了,我跟王妃说过,王妃也知道。”仆人小声嘀咕道:“人已经走了。”

  晏南修也不知道听见没听见,直管往云裳的小院行去。

  红通通的炭火在炉子里隐隐冒着热气,整个屋子暖烘烘的,晏南修进屋就热得慌,他把大氅解开放在椤杆上,就往云裳房里走。

  冬兰刚给云裳喂了药,正收拾好药碗出房门,看到晏南修吓了一跳,“王爷,您…出现啦。”

  府里的人不是说找不着王爷吗,这楼都来寻过两回了,王爷这不好端端的出现了。

  这些人也不知道干啥吃的,大活人还消失不成,在她看来就是伺机报复,存心来找茬。

  晏南修没理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冬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有些倔气的往他身前挡了挡,“小姐刚喝完药,等…等醒了,我告诉王爷。”

  这是把他当禽兽了吗,晏南修低低的笑了声:“她的身子我比你清楚,你下去吧。”

  冬兰翘着嘴,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屋子里都是淡淡的草药味,晏南修伏下身子在云裳颈窝嗅了嗅,灌了一鼻腔的药味,就听见微闭着眼睛的人突然出声:“好闻吗?”

  “好闻,闻到这个味儿就想起你在山上,让我哄着的时候。”

  “那时候你话也没这么多。”

  晏南修把人搀扶起来,很温柔的看着她笑,“怕你发现我长大了,不让我抱。”

  云裳很少回忆那段时间,每次刚开始想心就开始痛,那时候她真的很黏他,那时候的南修也没有这般直白,很多话都是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和现在真是天差地别。

  晏南修拿了个软垫放在她身后,“想什么呢。”

  云裳瞅了他一会说:“你什么都没说。”

  晏南修一下就明白她在说什么,原来那时她在等他下定决心,当时他太年轻,以为给她想要的才是最好的,却从来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他跟自己较着劲儿,甚至悲情的想我喜欢你,只要你能幸福,掏心挖肺也愿意。

  他设想过云裳嫁进秦家定会富足,哪怕秦家知道了云家的事,他们那种人自然知道怎么选,更不会大着胆子告诉云裳。

  唯独没想过云裳下山会走得那么果断,一个回头一片言语都没留给他。

  当他从秦恒宇口中得知云裳悔婚了,他什么都明白了。

  她就是这样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刚毅又热烈的人,只是时过境迁两人都变了许多,唯一不变的是对她的爱意,不管过了多少年也未曾减少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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