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天应有意故遮阑(三)(1 / 2)
或许是那碗苦药的药性使然,我不知不觉便迷迷糊糊真的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我看到我那刚会走的孩儿子蹦蹦跳跳地向我跑了过来,但没几步就哭喊起来,随后消失不见,我断断续续地闷咳着,拼命摸索,只觉得周围的光景塞得厉害,连呼吸也不怎么顺畅,只好用嘴呼吸,我想呼喊他的名字,但偏偏喉间很是干涩,既痒又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反反复复地扎着,把咽喉活活给缩小了一大半,只余下一条细缝,就连咽下一口气也困难异常,怎么都叫不出江敛沉三个字。
我挣扎着猛地起身,大口喘着气,手一摸额头,半面冷汗,不禁苦笑一声,原来我自欺欺人的本事还不低。
有些事情发生了以后,尴尬,无助,难过,却不可急急的装作没有发生过,装作没有搅乱任何人的生活,装作自己毫不在乎。人这一生当中,并不可能只爱一个人,但往往有一个人让你笑得最甜,让你痛得最深,往往有一处美丽的伤口,成为你身体上不能愈合的一部分!因为陌生到难以触摸,所以勇敢,所以美丽而又动人。
走是必然的,但我想在走之前再看一眼他,更或者,把他一同带离这个是非之地。
“黛儿,你怎么样?”连亦孔夺门而入,半扶着我出透冷汗的身子。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又将眼神十分空洞地飘向窗外,紧紧咬住唇,感觉到他殷切的目光后才淡淡地说了一声:“莲子当归!”
他的身子猛然一震,唇边一直挂着奇怪的笑,漆黑的眼睛中似乎什么都有,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许久才点头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也不是因为他这句话,我一下子就悲从中来,心里说不出的辛酸苦楚,只是很想在这一瞬间找一个小小的依靠,我握着他的手臂,小小的鼻子一抽便已经靠在了他的肩头。
泪珠儿禁不住外界的诱惑,慢慢下落在面颊,滴到了他的肩头,随后我人便拼命往他的肩窝里钻,摇头,想要抓狂,却只能化作声声无言的哭泣。
他伸手扶住我的头,紧紧地搂住,一只手指还插进我的发丝之中,生怕我一不小心就会溜走一般。
忽觉得脸热心跳,我一下就松开了连亦孔的袖子,想要后退,连亦孔却握住了我的肩膀,在我反应过来前,已经在我额头上印了一吻,“只要这一次我这一辈子便已经满足了!”
我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只见皎洁的月光自窗外柔柔地泻入,轻若蝶翼,银白如霜,泛着清冷的深幽,将地面照映得纤毫可见。
昏暗的烛火之下,他坐在床榻边,凝视着我,随后便是一声未吭。
我吸吸鼻子,觉得呼吸似乎稍稍通畅些了,也不想多问,大家心中都有数的事情,何苦说出来徒添伤感。末了也便是淡淡道:“有没有些顺气安神的药,我想好好睡一觉,明天去见见他!”
“这个他?”连亦孔非常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我的话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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