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铃铛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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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吻她的唇,还吻她眼角的那颗小红痣。

  蒋莞一路被他拽出了餐厅。

  申城十月份的温度很好,吊带裙外只穿着单薄的针织衫也不会冷,但她身上还是被扔了一件西服外套。

  没错,不是贺闻朝给她披上的,是他扔过来的。

  “自己穿上。”他淡淡道。

  “我不冷……”蒋莞还回去:“你穿吧。”

  贺闻朝脚下停住,侧头看她:“我热。”

  他动作木讷,眼神也有些直勾勾的,略显呆滞的模样和平时有着细微的差别。

  “贺闻朝。”蒋莞叹了[kou]气:“你真的醉了,干嘛别人敬酒你就喝啊。”

  醉的都神智不清了,要不然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还去复刻十七八岁的毒舌?

  她知道贺闻朝虽然不爱说话,但嘴巴一直都不饶人,很厉害,但今天这么多人都在的情况他那么说唐明绮……

  还不知道会被怎么发散呢。

  那家饭店离贺闻朝演奏的剧院并不远,出门就是,他们一行人浩浩[dang][dang]也未曾掩饰,没准有媒体跟着也不一定。

  要是被人拍到他对女孩子那么毒,说不定他就得陷入舆论风[bo]。

  可偏偏他这么不冷静的原因,有可能是因为唐明绮嘲讽了自己……

  蒋莞不想自恋,可确实越想越烦。

  就连现在,贺闻朝听了也只是皱眉‘嗯’了声,还颇为不耐烦的样子。

  “贺闻朝!”蒋莞生气了:“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别吵。”他干脆搂住她,像是从前那样把她夹在自己的腋窝下面欺负,轻而易举就能让女孩儿动弹不得。

  “别,这是外面。”蒋莞心惊[rou]跳,也不敢挣扎了,咬牙低声道:“被拍到怎么办?”

  离剧院可根本没走出去几步呢!

  “都说了,没人拍我。”贺闻朝轻轻笑了声:“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蒋莞愣了一瞬。

  这是重逢后贺闻朝第一次对她笑,而且是那种没有讽刺讥嘲意味的冷笑,仅仅是无奈的,甚至是有些纵容的微笑。

  他很少笑,次数比申城的初雪都珍贵,所以每次笑起来她几乎都记得。

  因为……很好看,就好像一身的凛冽霜雪都融化进眼眸里化成星星,眉梢眼角有着一股洒脱又淡然的感觉。

  蒋莞心脏‘怦怦’跳了两下,一时间感觉刚刚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贺闻朝为了维护她而骂人,骂完人又直接把她拉走…用脚趾想想就知道他们会引起多大的讨论度。

  那些老同学也不是可靠的,说不定有些人就会偷偷爆料,会很麻烦……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贺闻朝醉了,醉了之后还挺开心的样子,要命。

  蒋莞也无奈的笑笑,认命的走过去扶他:“醉鬼,你住哪个酒店?”

  不管怎么样,先送他回去休息最重要。

  贺闻朝酒量不行,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此刻听了也不说话,就自顾自的向前走。

  “喂……你要走多久啊。”蒋莞有些疲惫的跟着,秀眉蹙起:“你都走了二十多分钟了呀,吹冷风也不能解酒……我穿着高跟鞋呢!疼死了!”

  听到这话,前面的男人才停了下来。

  贺闻朝回头,眯着眼睛皱眉看她。

  蒋莞被他审视的眼神盯的头皮发麻,正觉得其实刚刚那么走走也没什么不好的时候,他走过来在她面前俯身,半蹲了下来。

  “疼?”贺闻朝拿起她的一只脚放在自己膝盖上,有些疑惑:“哪儿疼?”

  ……

  蒋莞叹了[kou]气,像哄小孩一样的说着:“是累了才会疼的,没有哪里破了。”

  “你们男人不穿高跟鞋不知道……我们回去休息好不好?”

  ‘我们’这两个字取悦了贺闻朝,他终于不再漫无目的的四处乱走,松了[kou]:“去你那儿。”

  蒋莞一怔,委婉地问:“你没订酒店吗?”

  “怎么?”贺闻朝嗤笑,修长的手指扯了扯领带,直白的扯破她问题背后的伪装:“怕挨[cao]?”

  刚喝完酒,身体里还很燥热。

  蒋莞面[se]一僵,感觉四周萦绕的隐秘柔情顿时散去了。

  其实也是,这才是她和贺闻朝应该拥有的,最直接的关系——其余的有什么好肖想的呢。

  那些循序渐进,娓娓道来的柔情蜜意就不属于他们。

  这么一想,蒋莞顿时轻松,对着贺闻朝笑了笑:“行啊,那就去我那儿。”

  后者却未答话。

  他们沿着剧院后巷的窄街里走了许久,现在是一片荒僻无人的地方,唯有几盏路灯陪伴,氛围沉静下来后有种幽凉的味道。

  蒋莞见他不说话,笑容仍旧保持着,只是不自觉的搓了搓手臂上的[ji]皮疙瘩:“走不走呀?”

  “蒋莞,你知道么?”贺闻朝走进,微微俯身凝视着她,近在咫尺的距离中,他的声音一字不落的传入耳中:“你这样笑起来真的很假。”

  “我今天本来是一点不想干你的。”他无比平静,淡定的说着:“但你这样笑,我就特别想让你哭,让你求饶,让你在我面前稍微真实一点。”

  贺闻朝平[ri]里有些惜字如金,其实是很少说这么长一段话的。

  可眼下似乎是被酒[jing]刺激,又或许是刚刚有那么一瞬‘从前’的氛围又被打破让人不甘,他一字一句的说着平[ri]里都不说的大实话——

  “可除了在床上,我根本没本事让你漏出真面目。”

  说到最后,清冷寡淡的声音里还是流露出几分自嘲。

  蒋莞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她看着贺闻朝在路灯下清隽而孤寂的侧脸,忽然就有些难过。

  尤其是,他刚刚还把衣服披在她的身上,蹲下去看她的脚踝。

  “我没有假装。”蒋莞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柔声

  道:“你喝醉了,现在难受,别想这些了好不好?”

  她不是个好脾气的,但今天也忍不住想要顺着贺闻朝一点。

  毕竟,醉了的人都需要哄的。

  “我不难受。”贺闻朝任由她搀着自己,喃喃道:“我今天本来还挺开心的……”

  在台上看到蒋莞坐在vip坐席的那一刹那,他确实是,很开心的。

  他没给她票,怕的就是心里有期待。

  可她来了,是意外惊喜。

  “说什么呀。”蒋莞没听清他自言自语的嘟囔,有些强硬的把人拉到路边打车。

  她也并非是说谎,脚跟实在是走的有些疼了,所以她不打算再走回剧院那边开车,索[xing]打个车算了。

  申城是超一线,走到路边就有的是出租车。

  推着贺闻朝和他一起坐在后座中,男人体内的酒[jing]细胞发酵,醉意更浓了些。

  他修长的手臂揽住蒋莞的肩把人带进怀里,低头亲。

  后者下意识的躲,贺闻朝本来应该落在唇角的吻落在了侧颊的发丝上。

  他像是对她的躲避不满,皱眉掐住她的下巴亲。

  “唔,别……”蒋莞心脏‘咚咚’的跳,无比尴尬的压低声音:“这是在车上。”

  还是随便在路上拦的出租车,这样像什么样子?

  可旁边的贺闻朝好像听了更为不悦,搂抱的力度并未减缓。

  “等,等等。”蒋莞知道他是喝醉了,强压着羞耻低声哄着:“回家,回家再……继续。”

  先把人骗回去再说。

  贺闻朝听到‘回家’这两个字,动作顿住。

  他微微离开她,黑眸幽深:“回家就让我随便?”

  ‘随便’这两个字的意味实在是包罗万象……蒋莞明白他的意思,硬着头皮点点头。

  “行。”他其实捕捉到了她眼底的盘算,但还是满意的扯了扯唇。

  蒋莞感觉他稍微离远了些,这才松了[kou]气。

  她摇下车窗,利用窗外晚风微微吹散脸颊的灼热温度,根本不敢看前面的司机会不会有什么诡异表情。

  一路手机响个不停,她随意扫了眼都是苏兮和一些说得上话的老同学发来的信息,自然是问她和贺闻朝的事儿……

  这回误会可大了,还闹得人尽皆知。

  蒋莞没点开看,就在贺闻朝旁边陪他坐着。

  实际上男人一直都喜爱安静,如非必要不会主动说话,更别说现在喝醉了困倦,除了一开始的孟[lang],他一路都很安静。

  直到车子停在小区楼门外面,他感受到轮胎停下才睁开眼睛停止假寐,然后拿出手机抢在蒋莞面前扫码付了车费。

  “也不知道你到底醉没醉……”两个人前后脚下车,蒋莞在他身后嘟囔着。

  她在申城租住的小区是中高档的级别,进门有保安,要刷电梯卡,小区蛮大,走着弯弯绕绕。

  蒋莞不想贺闻朝在那儿没头苍蝇似的东走

  西走,索[xing]过去牵住他的手带他一起。

  他微怔,不自觉垂眸看着两人自然[jiao]握的手掌。

  蒋莞住在六号楼,这个时间正是申城的晚高峰,来来往往有不少同一栋楼的邻居。

  她住这儿快三年了,也认识那么几个,此刻碰见了住在一楼开超市的陈阿姨,见到她拉着一个男人的手等电梯,有些惊讶的瞪了瞪眼。

  蒋莞客气地打招呼:“陈姨。”

  “莞莞啊,刚下班吧。”陈阿姨偷瞄了好几眼垂着眼不不说话的贺闻朝,忍不住八卦:“男朋友?”

  这个时候说‘不是’情况只会更尴尬,蒋莞并未直说什么,只笑了笑。

  陈阿姨自然当她是默认,立刻喜气洋洋地夸:“好呀,莞莞的眼光不错的呀——小伙子俊的很!话说你……”

  电梯刚好到一楼,蒋莞仓促道谢后就忙不迭扯着贺闻朝进去,微微松了[kou]气。

  陈阿姨是申城本地人,一直在这个小区里开超市,蒋莞搬来第一天就识得她。

  因为在一楼有门市的缘故,基本这栋楼每个人的生活起居陈阿姨心里都有数,她也知道自己从来没带男人回来过。

  蒋莞怕多说几句就会露馅——这样就和她之前气贺闻朝时故意说的‘空窗期’对不上了。

  她可不想在前任面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落魄,说是强撑着的骄傲也好。

  只是这电梯里就他们两个,静谧中蒋莞松了[kou]气的声音是那么明显,甚至是让人觉得讽刺的地步。

  贺闻朝微微垂眸看着她白腻的后颈,忍不住讽刺:“是不想被人发现你撒谎,还是觉得我拿不出手?”

  “……我是想带你快点回家。”蒋莞回头看他,明媚的狐狸眼很是无辜的眨了眨:“你喝多了,我家里有解酒汤啊。”

  又是这样,一贯会撒娇哄人的转移话题,嘴里没一句实话。

  贺闻朝眼眸里的冷光一闪而过,唇角抬了抬:“是么?这么关心我?”

  “是啊,我……”

  “既然关心,就不要光是说说。”贺闻朝走进把她抵在电梯墙上,俯身咬住她的唇:“用这个。”

  他燥热,烦躁,酒[jing]因子在细胞里叫嚣着要破坏些什么,只能用这种办法来化解。

  贺闻朝眼底翻滚着戾[se],狠劲儿,修长的手指无意识攀上她的脖颈:“你今天就不该来演奏会……”

  他又没有送她票,她来了做什么?

  轻而易举就让他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翻来覆去的折磨。

  蒋莞一动不敢动,任由他撕咬似的亲着自己。

  就算柔软的唇瓣被弄得有些发痛,也是一动不敢动。

  平[ri]里清醒的贺闻朝都有够疯了,更别提他现在喝醉了,她哪知道自己要是不小心激怒了他会有什么后果?

  电梯里有监控,她丢不起人。

  虽然,贺闻朝好像还是被激怒了。

  蒋莞有些无辜,也很无力——她今天实在是已经尽

  量乖顺配合了,但依旧跟不上贺闻朝[yin]阳怪气的节奏。

  譬如现在,他放在自己脖颈上的手指宛若桎梏的狗链子,她一动就容易越勒越紧。

  真的是……好别扭一人。

  蒋莞余光扫见快到十七层,抵在他肩上的手肘动了动:“唔,快到……”

  “别动!”贺闻朝打断她,手指不耐烦的一掐——

  合在一起的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近距离忽然有一声脆响,随即是几个黄澄澄的沃柑滚了进来……

  门外有人!意识到这点的蒋莞使劲儿推开贺闻朝。

  电梯外面站着一位穿着休闲运动服的青年,他大概是想去夜跑一下,脖颈上挂着耳机。

  却没想到见到如此香艳的一幕,青年整个人僵在原地不说,手中抱着的一箱沃柑也漏了,滚下来不少颗……

  这才打断电梯里面的两个人。

  蒋莞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裙摆,勉强笑笑。

  她蹲下来捡起电梯里的几个沃柑放在青年抱着的箱子上,若无其事道:“聂泽,晚上好呀。”

  名叫聂泽的青年看着她,目光复杂:“蒋莞,这是……”

  他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身后的贺闻朝身上。

  而贺闻朝早就恢复了惯常的冷漠,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出电梯。

  “先不说了。”蒋莞当然也不会不识趣到在这个时机和邻居攀谈,胡乱结束话题:“改天有时间再聊。”

  她随意打发掉聂泽,走过去拉着贺闻朝去自家门[kou]。

  大拇指摁上指纹锁,开门关门,彻底隔断所有外界的突发情况了。

  只是进门后的气氛远不如刚才香艳。

  聂泽的出现,好像让两个人之间本就剑拔弩张的氛围更加注入了一道冷痕。

  “追求者?”黑暗中,贺闻朝的声音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一如既往的冷淡:“我是不是耽误你好事儿了?”

  蒋莞眼睛闪烁了一下,实话实说:“算不上吧,他还没表白过。”

  这个意思,就是她确实能看出来聂泽对她有意思。

  贺闻朝听着,忍不住冷笑。

  那如果表白了呢?不光是近水楼台的邻居,还是个看起来长相身材都不错的男人……

  他走过去按开了客厅的灯,骤然亮起的光线中蒋莞被刺的眯了眯眼,入眸就是他咬着牙而更显凌厉的下颌线。

  “看看你自己。”贺闻朝略有些粗鲁的把蒋莞拉到玄关处的镜子前面,[bi]迫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你这个德行,他还能表白么?”

  镜子中,穿着豆绿[se]吊带裙的女人肤白似雪,但肩膀和颈项上都有暧昧至极的掐痕,更别说嘴唇红肿,漂亮的眼睛里含着[chun]意样的破碎水光。

  一看就是刚被狠狠蹂躏过的模样。

  蒋莞咬了咬唇,有些羞耻。

  原来她刚才就这副德行,还去给聂泽捡沃柑了,真是……丢人。

  那个对她有好感的青年看到她这个样子,也确实不会再有了吧?

  毕竟她和贺闻朝在外人眼里怎么看都是暧昧对象——这年头上赶着当小三的是多,但绝不占大多数。

  “他不会。”贺闻朝清澈的声音传进耳朵里,犹如蒋莞内心的旁白一样魔音入耳:“没有几个人会这么贱,你说对不对……”

  除了他。

  除了他明明知道她有喜欢的人,却依旧控制不住的犯贱,一次又一次的倒贴上去。

  “你说的都对。”蒋莞动了动被他反剪在背后的两只手腕,眉目淡淡的:“可以放开我了么?”

  好累的一晚,她有点懒得装了。

  贺闻朝没说话。

  在安静到极致的氛围里,两个人用镜子对视,他目光看似清明,但蒋莞知道他酒量其实不好……她现在都不知道他是不是醉的了。

  半晌,贺闻朝低头继续吻她。

  不光吻她的唇,还吻她眼角的那颗小红痣。

  蒋莞心里一颤,身体也不自觉的跟着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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