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汉女×留洋回国大小姐1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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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罗氏的公婆先想着算了的。

  可大家都说他家儿媳妇失节了,不该有贞节牌坊。

  大家都不依不饶的。

  他们只好依着乡亲们的意思  将二人沉塘,也全了他儿子的清白名声。”

  说完这些话,女人又叹了一口气。

  此时,笼子已经完全沉入江底了,连水花都看不见了。

  人们都觉得没意思,回去做饭去了。

  苏婉仪跟着她爹回去的时候,仍旧朝身后看了一眼。

  山川的豁口如一个玻璃杯,正好盛住了灿烂落日。

  河面平静无波。

  那焦糖蜜汁般粘稠的落日余晖,浸没过笼子,然后同笼子一起,沉了下去。

  明天的太阳不会是今天这个了。

  明天沉塘的女子还是今天这个。

  千百年来沉塘的女子从来都只有一个,是贤惠的罗氏,是变节的她,也可能是我。

  是千千万万个被封建礼教杀死的我。

  而苏婉仪,不愿意做那个人。

  回到苏家,天已经黑透了,屋里死气沉沉的,比往常更甚。

  苏婉仪觉得压抑。

  她模糊的觉得这些都是不对的,可真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她不知道怎么说。

  她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想了想,便进了荷菱的院子,微雨并不在她院里守着。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深处传来一声惊弓之鸟般的惊呼:

  “谁?”

  警惕的让人咋舌。

  苏婉仪涩涩难明的声音穿过灰暗,“是我。”

  阿碗?

  荷菱听着这声音语调不对,赶紧穿衣坐了起来。

  “阿碗,你怎么了?”

  苏婉仪有些脆弱的看着她,一直隐忍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决堤。

  她的眼泪啪啪的往下掉,像断线的珍珠。

  然后像湍流。

  最后成了天灾。

  苏婉仪嚎啕大哭。

  一个人不久前曾在她面前消失在水里。

  活生生的被淹死了。

  好像她哭,就可以把河堤冲坏,救那女子出来一样。

  苏婉仪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荷菱的手帕擦着她脸上的泪痕,她声音颤颤的安慰,“阿碗不怕,没事了,没事了。”

  可这些话根本安慰不了苏婉仪。

  怎么可能没事?

  下一个沉塘的人就是她了。

  她在国外有喜欢的人,不是文良,她根本不可能和文良结婚的。

  她贴着荷菱衣裙上,纵横清晰的花纹丝线带给她冰凉的触感。

  苏婉仪跪坐地上,紧挨着荷菱的脚边,趴在她腿上哭。

  哭声并不大。

  被压抑着,紧贴着地面,低沉孤孑的。

  这个屋子对她来说,仍然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没有改变。

  仍然是个鬼屋。

  只是到了如今,她与荷菱一样,相依为命,成了无依无靠的鬼。

  她泪眼莹莹,润湿了罗裙。

  窗口的明月昭昭高悬,月光轻薄的撒进来,只徒增惨白。

  很快,苏婉仪就枕着荷菱的腿睡着了。也苦累了。

  荷菱小心翼翼的用手帕擦着她脸上的泪痕。

  月光照着地堂,她哼着李阿嬷教她的湖南民歌,韵律丰富,语调都多。

  苏婉仪猫似的轻哼一声。

  慵懒含糊的问:“这是什么歌儿?”

  然后又没了下文。

  荷菱去看,只见她又睡了过去,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

  “阿碗。”

  没人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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