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不如公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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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妇人朝她投来视线,看她年纪轻轻,顿时便来了底气,“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如此难听。”

  “那不是你先说女人不生娃连母[ji]都不如的,要说难听也得是你说话难听在先。”

  老妇人[yin]阳怪气地说:“你这么大反应,莫不是你生不出娃,戳你痛点了。”

  杏儿一噎,“我生不生得娃与你有什么关系。”

  老妇人:“那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我说那些生不出娃的女人,又没说你。”

  庭渊问老妇人:“老母[ji]一天能下两个蛋三个蛋,怎么不见你每天都生娃?”

  老妇人的视线转向庭渊,“人是人,母[ji]是母[ji]。”

  庭渊啧啧两声,“你这不是也知道人和母[ji]不同,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杏儿顿时就讥讽回去:“说得自己好像不是女人一样,张[kou]就是不能生娃的连母[ji]都不如,能生蛋的母[ji]还要被人杀了炖汤,那是不是也能把你杀了炖汤?”

  眼见着他们要吵起来了,邻桌的也都纷纷站了起来指责杏儿。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对长辈的说话[kou]无遮拦,一点教养都没有。”

  杏儿一看他们这样,越战越勇,“我爹说对于没有教养的人,不必有教养。”

  “我瞧着我们家姑娘比你们有教养多了,起码能明辨是非,不像有些人,长了耳朵跟聋子一样。”庭渊将杏儿拉至身后,与孙丰杰他娘说:“孙大娘,今[ri]/你们家这喜酒我们怕是喝不了了。”

  孙丰杰他娘如今也是尴尬,这两方能吵起来,也是她没想到的,这场面作为主人家,她也是不知道偏帮谁。

  庭渊他们一行人到底是她请过来吃酒的。

  庭渊与那老妇人说:“大娘,你也是有子女的人,好歹也是要给自己留点[kou]德,免得将来遭报应。”

  说罢,庭渊与伯景郁说:“走吧,我可不想被气死在这里。”

  伯景郁嗯了一声。

  杏儿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另一桌有人想拦住他们的去路,“你们跑来这喜宴上大闹一场,想就这么走?”

  伯景郁握住那人的手:“我可不想让这喜宴变丧宴,你最好让开。”

  伯景郁冷脸很能唬人,那人手上也感觉到了疼,立刻让开。

  庭渊几人顺利离开,出门时给了一两银子写礼。

  杏儿出门之后气得抓狂,“岂有此理,那死老太婆的嘴巴真脏。”

  庭渊:“嘴巴脏骂回去也就行了,别跟她生气,犯不着。给自己气出好歹她只会觉得是活该。”

  杏儿撇嘴,大道理她都明白,可就是气不过:“可我就是很气,她自己也是女人,凭什么那么说女人!”

  平安也说:“就是就是。”

  庭渊与伯景郁对视一眼,两人都很无奈。

  庭渊宽慰她:“这个村子的观念就是这样,站在我们的角度来看,她这个想法肯定是有问题的,但她不这么觉得,这老妇人的话自然是难听的,但本质上与她接受的思想观念有关,而她的思想观念也不是她一个人促成的,是这个男权社会促成的。”

  杏儿懵懵地看着庭渊,“我不懂,她没错?”

  庭渊换了种方式解释,“她当然有错,但主要的过错不在她,而是这个社会。这个社会本就是重男轻女,只不过他们村格外地严重一些,重男轻女是常态,男人认为女人的存在就是为了生孩子,女人只能依附男人。你看我们居安城里也没有几个女掌柜,金阳县街上就有很多女掌柜,金阳县的包容[xing]很强,相反这里很闭塞,还是一个极致的男权社会,女人没有社会地位,女人的地位取决于男人的地位,这就导致这里的女人将取悦男人放在了第一位。”

  “我们骂了她们,她们绝对不会醒悟,只会觉得我们有病,她们已经被男人驯服,得靠男人养着,那就只能遵从男人的想法。而那些思想开放的地方,女[xing]可以养活自己,不用依附男人时,男人的看法也就不那么重要。在这样的情况下老妇人说女人不生孩子连母[ji]都不如,别人只会觉得她才是有病的那一个。”

  “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得提升女[xing]的社会地位,为她们创造生存的机会。”

  他这么一说,杏儿就明白了。

  来这里一年多了,逐渐地庭渊也学会了放弃上帝视角来看待问题。

  还是得根据实际的社会情况。

  庭渊又举例:“就像那些受贿官员一样,他们受贿肯定是错的,但导致他们受贿的根本原因不是他们想受贿,而是不得不受贿,你不受贿,明[ri]搞不好就不知道怎么地死在家里。本质制度有问题,就不能全往官员身上怪罪。当一切都浑浊时,清白就成了原罪。这个老妇人也是时代的产物,她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

  杏儿无奈地叹了一[kou]气,“想要改变她们,我感觉很难。”

  “先改变能改变的,剩下的[jiao]给时间。”

  人类是会进步的,思想也是一样。

  一个女[xing]自食其力时会被嘲讽,可当越来越多的女[xing]看到她自食其力更有底气,就必然会有效仿的,慢慢地扩散开来,只要时间够长,总能有所改变。

  女[xing]意识觉醒需要时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完成。

  最重要的是当女[xing]意识觉醒时,社会体系能够容得下她们。

  就像光教人打螺丝,不提供打螺丝的岗位,全社会的人都学会了打螺丝,没有打螺丝的岗位,那么这场打螺丝教学就肯定是失败的。

  杏儿感觉自己好多了,“我要努力!让我教的孩子们,都能记住,男女是平等的,女子不是生育工具。”

  庭渊鼓励她:“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杏儿终于是笑了。

  庭渊却还是有心事一样。

  伯景郁问他:“怎么了?我看你忧心忡忡的。”

  庭渊:“我是觉得小董郎中的医术有些太好了,怎么做到让所有的女子都能怀孕的。”

  “或许她有什么神药?”伯景郁猜测。

  庭渊摇头。

  伯景郁不理解,“有什么问题吗?”

  庭渊道:“能不能生孩子,不单单是女人的问题,有一半是男人的问题。光女人接受治疗,男人没有生育能力也白搭……”

  “你在怀疑什么?”

  庭渊:“也说不好我在怀疑什么,本能地我会觉得其中有问题。”

  但是要问他有什么问题,他也说不上来。

  “也不是没有可能她问诊的这些女子全都是有问题的。”

  作为一个现代人,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很难不多想。

  有些不能生育其实是天生的,比如没有子宫,子宫发育不良,输卵管缺失,染[se]体异常等各种原因,这些单靠古代的医术是无法治疗的。

  何况还有男人的问题,[xing]功能障碍、无[jing]、少[jing]。

  庭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怀疑什么,但总感觉有点奇怪。

  站在伯景郁他们角度,他们不清楚这些,自然觉得一切都能治,可事实不是这么回事。

  “说不上来我在怀疑什么。”,  ,887805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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