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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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时归那话,活像是怕时序在杨家人面前吃亏。

  然时序是什么人,作为看过整本书的时归再是清楚不过了。

  莫说只是一些蛮横无礼的乡野村夫,就算再怎么穷凶极恶之徒,在那声名狼藉的司礼监掌印面前,也是不过尔尔。

  可不知怎的,时归就是不想阿爹跟他们讲话。

  既不想叫阿爹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指责投靠,也不想被阿爹知道她和娘亲这些年的狼狈,还有这一大家子姓杨的,最好永远与他们没有干系。

  时归重新趴回时序的肩头,半晌方闷声应了一句。

  他们一行人离着杨家还有一定距离,两人说话声音也没有太大,这就叫旁人能知晓他们在说话,却没办法听清到底说了什么。

  杨中兴还想着给时序套近乎,无端被时归打断,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他转念又想到,还要靠给时归母女的恩情来讨好处,暂时忍耐也不是不行。

  这般想着,他面上又重新挂上谄媚的笑:“姐夫——”

  万不想他连声喊了好几回,不光没能得到时序的答应,就连对方的眼神也没能分到半分。

  只见时序微微低着头,满眼都是窝在怀里的小女儿。

  他一向是有诺必守的,何况还是短短数[ri]就成为他心中最重要的亲闺女的话,更是不愿有分毫违背。

  甚至他只要一想到刚才从杨七美[kou]中听到的谩骂,眼底杀意几乎控制不住,全靠一点理智压制着,且等无人了再慢慢处置。

  ——就跟那至今被吊在暗牢的杨元兴一般。

  时序不说话,杨中兴自己唱了许久的独角戏,终于觉出几分讪讪来。

  他正要做最后一试,不等开[kou],却听时归大声道:“不要叫姐夫,阿爹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不要认你们。”

  许是因为被阿爹抱着的缘故,时归倒没有多少惧意了,满心都是与这一家人划清界限,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杨中兴眉毛全挑了起来:“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时归扭正身子,正[se]道:“我没有说胡话,我只是不愿阿爹被你们吸血,就跟娘亲一样,明明不欠你们什么,偏要受你们苛待磋磨。”

  “娘亲有立身之本,人也勤劳,若不是有我拖累,无论是自己还是再嫁都能过得好好的,全然不必在你们手下受气。”

  “这么多年来,娘亲在杨家是怎么过的你们清楚,左邻右舍的伯伯婶婶们也都是看在眼里的,你们字字句句只说良心,好像给了我们母女多大的恩惠似的,可实际上呢?才没有!你们就是趴在娘亲身上吸血的吸血蛭!”

  “你们问我的良心,可你们自己有良心吗?”

  “我不欠你们的,娘亲更不欠你们,你们也休想跟阿爹讨要恩情。”

  没人知道,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是怎样平静说出这些话的。

  随着她话音落下,从旁处走出来看热闹的村民顿是议论纷纷。

  “这是住在杨家的那个小丫头吧?瞧着是寻到亲爹过上好[ri]子了,也算是苦尽甘来,不怪她说这些话……”

  “杨家人确实不怎么样,我嫁来望蜀村三年,每天都能看见二娘子起早贪黑,不是砍柴割猪[cao],就是洗衣裳下地,一家的活儿全叫她一个人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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