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二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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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时序虽已接受了现实,但到底还是憋了一[kou]怨气。

  这股怨气他舍不得朝宝贝女儿发,那就只能去寻摸正撞上来的倒霉蛋。

  赶巧,时一和时二一同撞上来了。

  彼时时归正被压在桌案后练字静心,听见开门的声响后,笔杆一顿,偷偷往门[kou]看了一眼。

  不等她有所表示,时序先敲了敲桌面:“专心。”

  时归瞬间收回视线,一本正经地继续练起字来。

  待时一时二汇报完公务,只听时序话音一转:“说起来阿归去上庸郡,是谁的主意?”

  时二沉默一瞬,老实上前半步。

  时序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还说阿归怎知道上庸郡有能一次[xing]拿出几千万两银子的良家,原来是有她的好二兄给出主意呢。”

  听他旧事重提,时归和时二一同绷紧了身子。

  若是往常,时归肯定就直接跳出来揽责了。

  可有了先前兄长们抛下她先跑的例子,她便想小小地报复回去,故而也没吱声,心不在焉地练着字,实际两只耳朵全支了起来。

  时二没敢辩解。

  时序又说:“这阿归年纪小不懂事,行事难免冲动了些,也是情有可原,我却是没想到,时二你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不规劝小妹也就罢了,还帮着她作乱。”

  他将桌面重重拍响,厉[se]道:“你可知错!”

  只见时二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先是磕了一个头,紧跟着却是拍了拍手,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

  时序目露疑[se]:“谁?进来。”

  房门再次打开,只见三个甲兵鱼贯而入。

  三人进来后先是行了礼,然后直言道:“回禀大人,时二大人叫我等候在门外,若听见传唤,便进来与大人说一句话。”

  “说什么?”

  “说您之前曾说过,一切依小主子的意思去办。”

  “时二大人特意嘱咐我等,切记将这句话记在心上,来[ri]若遇大人询问,定要一字不落地重复出来。”

  正说着,时二恰到其时地又磕了一个响头,重新将几人的注意力牵引回他身上。

  时序被生生气笑了。

  他望着时二那张冷硬木讷的面孔,气极反笑道:“怪不得你敢陪阿归胡闹,原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好好好,既是我说的,一切都听阿归的,那你之所为,自然也没错,倒是我错怪了你。”

  他[yin]阳怪气道:“还跪着做什么,等我去扶你吗?”

  时二当然不敢。

  他一声不吭地站起来,目光下垂,只管盯着自己的脚尖,并不与大人对视。

  而时序并不想将他轻易放过,只好又说:“既然一切都听阿归的,那阿归你来说,时二有没有错!”

  时归听得正起劲,猝不及防被点到,不觉啊了一声:“我、我……有错?”

  “啊不是!二兄可能、大概,唔——也没错吧。”

  她看着二

  兄被阿爹训得头都抬不起来,又有些不忍起来,纠结半晌,终放弃了报复。

  “这不是我一直闹着,二兄又管不了我,这才没法儿,只能帮我来着……阿爹不是知道嘛,真正有错的是我才对,阿爹要还生气,那就罚我呗。”

  她飞快从桌案后爬起来,三五步凑到阿爹身边,又是那套哄人的言辞,直将时序夸得深明大义、父爱如山,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最后,时归眨眨眼:“阿爹您说呢?”

  时序还能说什么。

  他没好气地将她甩开,不耐道:“去去去,你们这一个个的,全都给我出去!”

  “我才不走呢!”时归耍赖一般靠回去,“我得陪着阿爹,我跟阿爹分别这么久,阿爹肯定想我了。”

  “我可不能看着阿爹饱受思念之苦!”

  时归能以思念为由头赖着不走,旁人却说不出这样腻腻歪歪的话来。

  时一和时二对视一眼,无声行了个礼,赶紧从这间屋子退出去,出门碰见时三等人,还不忘好心提醒一句:“别靠近大人,会变得不幸。”

  几人打了一个寒战,不约而同选择了远离。

  两[ri]后,太子自丹阳上庸两郡调来驻军,助力灾后重建工作。

  整个东阳郡范围,开始大肆搭建粥舍,凡无家可归者,皆可到公共帐篷中暂居,另每[ri]供应两顿餐食,

  问及这么多粮食的来处,负责施粥的士兵异[kou]同声说:“此乃圣上太子心系灾民,从各地调来的!”

  在得知饭食将会持续提供数月后,街上灾民终忍不住落了泪,一边肆意挥洒着哀痛,一边朝着东北方向跪拜,嘴上不住念着:“陛下圣明,太子殿下圣明——”

  前后不过两[ri],整个东阳郡,凡是有灾民有粥棚的地方,皆是对朝廷对皇帝和太子的感激。

  对于这些,少数知晓内情的人选择了缄默。

  而太子更是亲自找到时序房中,二人于书房中[jiao]谈许久,左右侍卫皆被屏退,无人知晓他们说了什么。

  等他们出来时,太子面上的表情已恢复了平常。

  而时序更是看不出丝毫异样,只在被时归问及时,捏着她的鼻头,笑说道:“还不是阿归害的。”

  “啊?”时归心下一惊。

  时序下句却是:“我先前总跟太子炫耀,说阿归可有本事,短短数[ri]就筹来这么多粮[cao],可惊可叹。”

  “谁知道筹粮是假,买粮是真,谁叫我将牛皮吹破了天,一朝遭了反噬,也是活该了。”

  “哎呀!”时归将鼻尖从阿爹的指尖下解救出来,心虚道,“那、那要不我再想想法子,看能不能让当地的富商捐些银粮出来呢?”

  “别忙活了。”时序否决道,“劝捐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使,阿归做得已经够多了,剩下的得罪人的事,也该换个人去做了。”

  换成谁呢?

  当然是明明什么也没做,却一夜之间,白得了无数百姓爱戴的太子殿下了!

  太子召集了东阳郡有名的商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劝得众人为受灾百姓做出些贡献。

  半月后,朝廷的圣旨送达。

  说是陛下怜惜百姓遭遇,决定免除东阳广平两地田税五年,另于灾中有所作为的商户,亦将酌情减免商税,其中佼佼者,另赐“慈善”御匾,选做皇商。

  圣旨一下,曾为募捐善款而百般推脱的人后悔不已,只能眼睁睁看着东阳凌家得了御赐牌匾,又接过由太子殿下亲赠的“皇商”信物。

  是夜,凌家人同聚宗祠。

  凌家家主将牌匾与信物供于先祖牌前,恭恭敬敬上了香,转身后又将在场所有人依次打量一遍,正[se]道:“我凌家能有今[ri]之威风,皆因遇了贵人。”

  “我只希望今[ri]在场之人,能饮水思源,谨记贵人提携之恩,来[ri]衔环以报。”

  外面只知凌家为人打理着府城商街,却没有人知道,其效忠的,乃京中赫赫有名的司礼监掌印太监。

  此番他也是得了时序提点,在数[ri]前的募捐中出了最多的银子、最多的粮食,以及最多的家丁人力。

  当时许多本家人对此不满,但时至今[ri],那一部分人再没了置喙的胆量,便是前来祭拜先祖,也始终躲在人群后面,抬手掩去面上的愧[se]。

  随着东阳郡府城得以修缮重建,下面郡县的救援工作也有序展开。

  被洪水困住的郡守及部分官员得以获救,只稍微歇了半[ri],就马不停蹄地投入公务中。

  有许多从饥寒中缓过来的百姓也重整旗鼓,想着不能白吃白住朝廷的,自发帮着官兵搜救起来。

  如今年这般的大灾,本最容易滋生祸患,倘若不是时归买来足够的粮食,长期处于饥饿中的百姓,难免不会在绝望中举旗谋反。

  而如今,整个东阳郡都弥漫着一股互帮互助、欣欣向荣的生机,有京城来的官员,见到此情此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确定没看错后,又连夜写了奏折回去,大篇歌颂太子掌印等救灾有方。

  待当地郡守接管了东阳郡一应安排后,时序重新整顿甲兵,与太子商议后,终启程去往下一地——

  广平郡。

  因东阳郡已安定下来,而广平郡又情况未知,两地相隔不远,这次时归就没被带上,而是留在了东阳郡。

  时归被妥善安置在府城,随后太子亲自出面,又拜托了郡守代为照顾。

  浩浩[dang][dang]的朝廷官兵从东阳郡离开,离去那[ri],街上百姓夹道送别,一声声高和着太子贤名。

  时归没有跟去凑热闹,而是如往常一般,在时二和空青竹月的陪同下,去下面的镇县巡查。

  时二几人到底比寻常士兵厉害些,有时碰见被困在积水旋涡中的百姓,也能出手相助一二。

  只这半月里,被他们救下的百姓已有数百人。

  时归并不知道他们去的是哪个村哪个镇,反正就是一路往南走着,碰上哪就是哪。

  这[ri]他们来到一个新村子,从中经过时,只见村中村民都得到了救援,村[kou]搭了二十几只帐篷,正能住下整村人。

  只是因为这个村子地势较低,整个村子都被洪水淹没,许多房屋只露出一个屋顶,至今没能解决。

  好在村民们无碍,余下的也就不着急了。

  时归看了一圈后,没看出什么问题,便打算继续往南边走,然他们刚要离开,就听背后传来呼救声。

  那声音又远又细,本不该被听到的,只是时二耳力非常,这才抓住细微的声音,猛然回头看去。

  只见距离村[kou]不远处,那未来得及泄去的洪水中,一个人头艰难地起伏着,只勉强吐出一二字,就不受控制地往水下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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