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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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所说的七年之痒在细水长流的爱意滋养里如未过境,了然无痕。

  又是一年秋,天气微凉,徐徐的风中伴着晨间的湿意。

  穿衣镜前的男人一身西装透出禁欲矜贵气质,领结上推,侧身从表橱里选出一块银色腕表扣在腕间。

  一切整理妥当了才重新踏进主卧。

  内室宁静,床上的人还在睡。

  男人弯腰将地上的一片布料拾起,轻搭在床尾,女人翻了个身,他迈步走过去。

  安静坐在床畔凝了会儿眼前的清绝素颜,突然伸手勾了勾女人鼻子,嗓音低缓,“早安吻。”

  刮得她有些痒,紧闭着双眸的人伸手弄掉那只手,往被子里窝了窝,声音也软软的,“我还没刷牙。”

  意思就是不亲了。

  “我又不嫌弃。”

  黎衾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继续睡,没理男人。

  周围安静了会儿,但男人显然还没走,因为她感受到有人隔着被子在戳她。

  真拿他没办法。

  黎衾半撑着床板起身,身上丝被滑落,露出白腻肩头和一些靡丽绯色。

  强撑着困意掀开一只眼睛,勉强看清男人轮廓后捧住那张略显得意的脸,身子前倾,从额头开始顺时针敷衍地亲了一圈,又立马躺下。

  扯了扯被子将头彻底蒙了进去,不再接收任何信号。

  男人心满意足,轻掩上房门后才下楼。

  兮宝知道今天爸爸要带自己去公司玩,起得很早,沈吾之下楼时她正坐在自己儿童椅上吃早餐,两只小脚晃来晃去的。

  兮宝的樱花色小挎包鼓鼓囊囊的,里面装满了她给政宇叔叔阿姨们带的糖果。

  自从那次黎衾在政宇睡午觉掉下床,沈吾之就将私人休息室的空间扩大,添了大床,黎衾怀孕那段时间就常被他带着一起去公司,像个随身挂件。

  现在有了兮宝,也就有了小号随身挂件,政宇大厦顶层再次开辟出一片一百平左右的迷你公主城堡。

  一墙之隔的距离,沈吾之在办公室开管理层会议,兮宝就在隔壁自己乖乖玩厨房玩具,做了一桌子“满汉全席”。

  都是给爸爸的。

  因着她可人的模样和乖巧性格,俘获了一众办公室职员的心,都抢着要当小萌宝的专业陪玩。

  某人授意后,方览在公主殿下的城堡门口放置了一系列消杀用品。

  进去先消毒。

  下午六点,西装笔挺的男人单手托着精致萌娃从私人电梯出来,准点出现在大厦一楼。

  兮宝乖乖趴在沈吾之肩头,冲着前台小姐姐摆摆手,“我走啦,下次再来找你们玩。”

  这自来熟的社牛性格,既不像黎衾也不像沈吾之,真是奇了怪了。

  秋风轻拂,黄灿灿的银杏叶簌簌着纷扬而下,落下满地金黄,一层层的晕染出秋意。

  刚吃过晚饭,微风不燥,四大两小的身影慢悠悠行走在银杏大道上。

  黎衾走得慢,落在了队伍最后面,沈吾之就在旁边陪着,皮鞋踩在厚厚的银杏叶上吱嘎作响。

  睨着她越来越慢的步子,男人问:“脚疼吗?”

  黎衾抿了抿唇,“有点儿。”

  今天不该穿高跟鞋出门的。

  沈吾之将兮宝的小书包挂在臂上,背对着站到黎衾身前,蹲下身,“上来。”

  前面的人已经将两人落下很长一段距离,还是怕他们瞧见,黎衾犹豫着许久未动。

  男人回头看她一眼,轻笑,“我背上是有刺吗?”

  跟大部队的距离越拉越长,黎衾终于慢吞吞趴到他背上,两只手圈住男人脖颈。

  沈吾之托过她膝盖弯,每一步都走得从容沉稳。

  一片银杏叶落在男人肩头,黎衾轻拈起把玩。

  斑驳多彩的银杏叶实在太漂亮了,沈卿兮小朋友不忍心将它们踩坏,像只小青蛙一样蹦蹦跶跶地跳着走。

  忽的,有人从身后托住她腋下抱了起来。

  小朋友微惊,扭头一看,是冉宁,眉眼弯弯的唤她,“干妈!”

  刚才冉宁就一直走在兮宝后面,看着小丫头活泼灵动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冉宁吸了吸小朋友香香的脸蛋,注意到她好看的双鱼骨丸子头发型,一脸宠溺,“我们兮宝的头发是谁扎的呀,怎么这么好看。”

  每次别人问起这事,沈卿兮都一脸骄傲,奶声奶气答:“爸爸扎的。”

  “爸爸可会扎头发了,每次我都很喜欢。”

  冉宁表情做得夸张,“哇!好羡慕啊,干妈也想要这么好看的小揪揪。”

  不远处散养的大男人和小男人都往这边望了望。

  “不可以!爸爸说他只给妈妈和我扎头发。”

  小家伙答得干脆,可又觉得这样会伤了冉宁的心,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不过等我长大就可以给干妈扎头发了。”

  小家伙软糯糯的声音听得冉宁心都要化开了,也学着她嗲声嗲气,“宝贝,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沈卿兮以为干妈又要送她礼物了,大大方方说出了自己的喜好。

  “我喜欢竹篁绿的!”

  她可是画家妈妈的调色小助手,当然要知道很多颜色啦!

  兮宝三岁那年,《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第十册刚出版,梦幻森林里迎来了一个新朋友,一只会飞的小象。

  谢昭现在长大了,酷酷的小帅哥已经不喜欢让人牵着,谢淮就保持着一两步的距离跟着,两个人走在最前面。

  忽而脚步顿住,回头。

  稍近些的距离,冉宁跟个人贩子一样正抱着别人家的孩子亲昵非常,实在没眼看。

  视线再往远处微抬,那两口子已经叠在了一起走过来,有说有笑的,更加没眼看了。

  男人微不可察叹口气,转身,谢昭已经站在面前,正仰着脑袋看他。

  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爸爸,你怎么不走了?

  秋风无声,单纯的小谢昭却清清楚楚听见身前的高大男人懒散启唇,“背爸爸。”

  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怎么组合在一起就如此小众又陌生呢?

  六岁的小脑袋还未想明白谢淮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身前有他两个高的黑影已经从头顶压了下来。

  父爱如山。

  “妈妈!救我!”

  太阳沉没,暮色降至,晚霞的余晖拨开云层,散发着绮丽之姿,星星点点铺洒在人们的半边肩头。

  或许是一阵风过,或者时机正好,枝头高挂的某片银杏叶回旋着飘落,掩进堆叠的落叶丛中。

  看那些人欢笑,看脚步走远,摇摇晃晃着淡没在沥青路的尽头。

  青山隐隐,群岭连绵。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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