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故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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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伤疤他并不觉丑陋。

  这是百里姝宁的执念。

  于执念一途,他们倒真可算做名副其实的姐弟。

  浴巾在身上裹好,张秋池拉了一下门口的绳子。

  立刻,艾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接着托着他的衣服走了进来,服侍他更换。

  从前被伺候惯了,张秋池倒也没什么不习惯。

  只不过,他一直不喜欢沐浴时有人在侧。

  张秋池任艾薇帮忙穿衣整理,还被带着到梳妆台前绞干打理头发。

  在艾薇拿起个小刷子要去够口红时,他伸出根手指按在艾薇手背上,制止了对方的动作。

  艾薇会意,并未就上妆问题说些什么。

  她帮张秋池提了下裙子,张秋池便顺势站起身由着她帮忙,做最后的整理。

  这套衣服宽松舒适,很适合居家穿着,并不是艾薇一开始找出来的那套华丽长裙,不会那般束手束脚。

  他跟着艾薇来到大厅,只见一个穿着裁剪合体西装的男子带着个随从模样的人,垂手而立,微笑道:“子爵您好,我是裁缝司世杰,负责给您量体裁衣。”

  张秋池微微点头,躬身回礼,立在那,好方便司世杰用软尺在他身上来回丈量。

  司世杰助手般的年轻人拿着一根铅芯和本子跟在边上,一边记录着司世杰随口报出的数据,一边不时地抬眼看着张秋池,二人满脸都是赞叹之色。

  张秋池从前在百里姝宁那儿没少接收到裁缝这种目光,只不过他见外人时,基本都戴着面具。

  见过他面容的,无非就是百里姝宁城堡内的下人们,还有几个无意中见过的,百里姝宁辖地的那些下属角色。

  不出意外,他接下来该夸自己是衣服架子了。

  果然,司世杰含笑道:“奉子爵简直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任何人将这种宽松的居家衣服穿在身上,都未必有这样的效果。”

  张秋池不能以言语,只能以微笑回应对方的夸赞。

  他配合着司世杰忙碌许久,又象征性的在司世杰捧上来的册子中随意选了几个成品款式后,司世杰才终于走了。

  他跟着送到大门不远处,对对方挥了下手做告别示意。

  艾薇带着张秋池回到了卧房,准备引他休息,她看得出来,张秋池脸上挂着的微笑里头带着的疲惫。

  张秋池近日来一直未曾真正地躺在舒适的床上休息过,脑中也在不停地思考着,直到此时,方才显露出些许。

  虽然来到这里之后,那些精美绝伦的庭院与花园也曾令他有些心旷神怡。

  但是离开那片区域之后,他便失去了那种兴奋与精神,再加上洗了个澡放松神经,此时他确实已经感到十分疲倦了。

  不过,艾薇并没有因为张秋池表现得看似游刃有余就忽略了细节上的叮嘱。

  即便张秋池已经在浴室时,自己便会使用此物。

  她带着艾草细心地为张秋池铺好床铺,又抓起床边一根由布条拧成的绳子,展示给他看。

  “子爵,如果您有什么需要,请拉动这根绳子,我们会在外面听候您的吩咐。”

  张秋池微微点头,便钻进了被窝。

  他一沾上枕头,眼前的一切就变得模糊起来。

  艾薇和艾草放下帘子,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张秋池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缓缓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三日时光飞逝,张秋池对当下情况已然心中有数。

  他在房子里百无聊赖地遥遥看着窗外风景打发时光。

  经过精心照顾和良好休息的面色,看起来比刚来时好了许多。

  夜幕降临。

  由艾薇和艾草服侍他换上新做的衣服,精心打扮之后,他登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唐少雨处理完政务,有些疲惫地坐在王座上闭目养神。

  一名侍从上前禀报:“陛下,唐公爵那边送来的人已经到了。”

  唐少雨沉默了片刻,吩咐道:“按老规矩,带那人去别宫,朕①这就过去。”

  唐少雨因着距离和无需准备的关系,早张秋池一步抵达。

  他站在落地窗前,想着一会儿便用“不喜欢”的老由头把人打发了,然后好好休息一会儿。

  张秋池心中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表面却丝毫不露,犹如水平静的湖面。

  实则心下在苦思冥想如何才能不露痕迹地让国王对他失去兴趣,如此他便可以自由自在的返回住处休息了。

  近几日来,他借着有了纸笔,得到与艾薇和艾草交流的机会,旁敲侧击地询问了许多关于国王的喜好与生活习惯。

  好在艾薇和艾草都是受过教养的,识字不在话下。

  在侍从们看来,他仿佛是想讨得国王的欢心,实则完全相反,他是想着不要过多的引起陛下的兴致,在这公爵府的日子便可多些自在。

  通过这些交流,张秋池心中也慢慢有了底,看来国王并不是那种贪恋美色之人。

  那些流水般被送进宫里的男人和女人,都见过一面后便再无下文。

  他也因此对自己的计划多了几分信心。

  张秋池身着华丽的新衣,脚踩新制的高跟鞋,沿着长廊随着引路的女仆稳稳地走着,那“哒哒”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长廊中回荡。

  四周除了一直在领路的女仆和每隔几步守在走廊尽头的侍卫外,再无其他闲人在场。

  当他们行至一扇门前时,女仆轻轻推开了门。

  张秋池一脚踏入,便见到了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虽然那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但那张转过来的脸庞,张秋池只需一眼便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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