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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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此,暮如归内心突然有点不是滋味起来。

  囚禁她是自己的决定,可见到她因为自己变成这般郁郁寡欢的模样,明明惩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内心却并不好过。

  压下心头的烦闷,暮如归吩咐下人将灯点亮,又让人送了些吃食进来。

  “便是真要与我怄气,也该好好仔细身子,不吃不喝的怎么成。”

  亲捧了一碗燕窝粥,男人将窗前发呆的女人强行带至桌旁。

  他从没伺候过人,动作上难免有些笨拙,装着汁水的汤匙落在她唇边,沈念神情怔怔乖巧的坐在那儿,任由男人将粥水放进她口中,瞧着仿佛是一具已经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一碗燕窝粥转眼便去了半碗,男人皱眉看着她依旧不言不语的模样,轻叹了一口气。

  “可是今日又出了什么事?”虽然已经从张大夫口中得知了沈父无事的消息,可他自认为了解她,眼前的女子绝非软弱之人,若不是出了什么事,她绝不会有今日这番举动。

  闻言,沈念只摇了摇头,便又垂眸不语。

  见状,男人的脸色几乎是立时便难看起来。

  比起往日与自己针锋相对的她,此刻这如同已经彻底枯萎的花瓣的沈念,无疑更让他觉得烦闷。

  偏她不肯告知原因,他便只能去努力猜想着,这短短一夜的时间,她在沈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半哄半强迫着让沈念吃完剩下的半碗燕窝粥,暮如归跟往常一般挥退众人,揽着人上了床榻。

  今夜她情绪不好,他自然也没想着要做什么,不过是想着陪她一起睡觉罢了。

  哪知道,待他放下帷幔转过头时,借着昏暗的烛光,他竟惊讶的发现,榻上的女人满脸的泪。

  “怎么哭了?”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由让男人心头慌乱了一瞬,他将躺在榻上的女人抱起揽入怀中,有些不敢置信的低头仔细端详她的面容。

  她从来都不在人前哭的。

  骄傲如她,往日里便是再难过,她也只是趁着无人躲在房中默默饮泣,从不肯在外人面前露出半分软弱。

  可今日,她却毫无征兆的在他面前哭了。

  明明并没有声嘶力竭,甚至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他却莫名从中感受到了一股从内心深处蔓延出来的,极为强烈的悲伤。

  不知怎么的,见此,暮如归突然心脏钝痛起来。

  “怎么了?”他拥着人手忙脚乱的用衣袖给她拭泪,语气也忍不住有些责备。

  “何苦来哉,若是你当真对我有什么不满,我人就在这儿,任你发泄便是我绝不还手。”

  “偏你这不言不语的,难受也憋着不说,却要叫我来猜,憋坏了自己,也叫我不得安宁。”

  “一来二去的到头来,谁也不痛快,难不成你就高兴了?”

  他一口气说了这番话,自觉是已经足够放任她,若她真对自己有气,既得了这番承诺,便该将气撒出来了。

  哪知道,沈念听了这番话,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依旧垂眸默默饮泣,瞧着竟半点没有开口的意思。

  见此,暮如归陡然无力起来。

  若说之前还肯与自己针锋相对的她,自己还能有法子得知她的想法做出应对,那么此刻这仿佛顽石一般的她,便是真的让他束手无策了。

  这一夜,两人都没什么睡意,沈念在他怀中哭了一夜,直到天明才勉强睡过去。

  第二日清晨,暮如归醒的很早,突然从噩梦中惊醒的他看了眼依旧安分在自己怀中熟睡的女人,脸上的后怕之色才慢慢消减下来。

  昨夜他竟梦到她离自己而去,笑颜如花的女人化身火凤从熊熊烈焰中涅盘一飞冲天,他拼了命的想去阻拦,却被那火凤的羽毛蛰的遍体鳞伤。

  仔细端详着怀中女人熟睡的面容,男人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

  虽天道已给了他警示,可暮如归是何等自负之人,在他看来,沈念早已是他的笼中鸟雀,便是再如何挣扎,也不过徒劳罢了。

  因而今日之梦他只当是之前沈念逃跑的事情给他造成了阴影,不过梦醒时分,便一笑而过了。

  转眼,时间便又过去了七日。

  这七日时间,他不厌其烦的连续派了好几次人去沈家,终于算是“搞明白了”当日之事。

  听沈父所说,那日他因为过于思念担忧女儿导致突然病倒,没奈何,沈母才让人送了消息到王府来。

  “想来姑娘是因为乍然听见沈大人出事忧思如焚,又得知沈大人是因为担心自己才生了病,才一直郁郁寡欢。”

  墨十说道,“姑娘性子虽然坚韧,但一向都很注重家人。”

  “冷不丁听说沈大人竟为了自己担忧至此,心有愧疚吧。”

  “缘由竟是在这?”

  闻言,暮如归不由微怔。

  他自是知道她注重家人,可要说她因为沈父生病之事便有如此大的转变,不得不说,他有点怀疑。

  可若说此事有假,她最近的行为也着实跟逃跑挂不上钩,反倒是愈发安分,瞧着竟有了几分挣扎不动选择安于现状的意思。

  他心有疑虑,再加有前车之鉴在眼前,暮如归总忍不住去猜想她到底准备做什么,可等时间过去了七日,她除了情绪愈发低迷以外再无任何其他动作,他的疑虑便慢慢消减了下来。

  他不由想,总归她也逃不过自己的五指山,他这厢去过多揣摩她的心思,着实是小题大做了些。

  只是,如今正值她情绪薄弱之际,若自己能借此机会趁虚而入,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有了这桩打算,男人来清风苑的次数便逐渐愈发多了些。

  不光嘘寒问暖,剖心辩白,每到夜晚,也不再缠着她做什么,只轻轻拥着她,任由她在自己怀中流泪,那副珍视尊重谦谦君子的模样,瞧着竟与之前那霸道独裁的男人判若两人。

  如此,时间便又这般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来,暮如归对女人极尽了讨好之能事,即便是事务再繁忙,也每日坚持抽一个时辰时间与她相处,夜里更是拥着她入眠,若在黑暗中听见她饮泣的哭声,便也不再多问什么,只安抚性的伸手轻轻拍她的背。

  而事实也证明,他所做的这些努力是有成效的。

  随着时间推移,沈念虽依旧不怎么爱跟他说话,但男人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排斥小了许多。

  这无疑是一个好现象,也是自从发生孩子的事情以后,暮如归第一次,感觉到二人的关系出现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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