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一枝花(十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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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乐和李寻欢也回去休息了,临走前李寻乐向晏良问了雨督主的事,晏良笑着说雨督主找到了线索,只是需他协助,总体来说并不是什么要紧事。

王怜花看着晏良忽悠走李寻乐,跟着他一块去了后厨。

晏良没吃晚饭,去厨房开小灶,他蹲在地上捣鼓土灶的时候,王怜花靠在一旁的门框上懒洋洋地看他生火。

“你去找雨泽了”

灶火映在晏良的脸上,他的眼睛里闪着火苗,王怜花只听见晏良幽幽道“去了。”

他听出晏良有话未说完,便耐心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你是不是有些事没告诉我”

晏良不知何时转头看向他,语气幽幽,火光映在他脸颊上了,为他增添了一丝诡谲。

空气中只余灶中的噼啪声,以及外面的虫鸣。

王怜花注视着晏良的双眼,粲然一笑“还挺多的,你想知道哪个”

晏良

竟然还不止一个

晏良深刻认识到王怜花在这个世界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大佬级别的人物。

他还在外面偷听晃悠的时候人家轻轻松松地就知道了他苦苦追查的消息厉害厉害。

晏良蹲得有些腿麻,看火烧得差不多后站起身开始炒菜,没有接着王怜花的花继续去问。

王怜花挑了挑眉,有些好奇晏良此刻的想法,而后转念一想,晏良这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他若是追着说话便是输了,当即气定神闲地继续靠着门框看晏良炒菜。

灶房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王怜花这是第一次见到晏良下厨,对他从何处学了这手厨艺而有些在意也许与他学了烤鱼方法一事有关。

晏良随手炒了两碗小菜,用剩下的饭拌了拌,捞了个小矮凳捧着饭碗持着筷子坐了下来。

他总是做出与他那身气质相反的举动,分明有着一身出尘脱俗的气质,却干着比谁都接地气的举动。

王怜花耐心地等着,看着晏良似笑非笑,待看到晏良那接地气的举动后眉心一跳,无语至极。

晏良贴心地问了一句“要吃吗”

王怜花“不吃。”

晏良便带着“那你就看着我吃吧”的表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饭解决了。

期间王怜花就站在那里看晏良,看着看着他便觉得自己果然是闲出病来了。

“没想到你有看人吃饭的癖好。”晏良擦了嘴,洗了碗,诚恳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但作为被看着的那个人,我想说你还是别看了,太渗人了。”

“你吃都吃了,说这又有何用。”

王怜花心道就以你那吃饭速度看了也和没看无差别。

和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晏良终于问出了王怜花略期待的问题。

晏良“苗疆赤日谷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王怜花点头承认,了然道“是。雨化田告诉你的”

晏良深呼吸,以此来平复复杂的心情“程侍郎府中的小妾曾是雨泽姑娘的侍女,你也早就知道了”

王怜花点头“没错。”

晏良再一次深呼吸“那你可知道那位赤日谷的弟子在何处”

“这个我不知道,他满京城的乱跑我只知道他总是会去见雨泽。”王怜花这下否认了。

晏良呵呵一声,他也知道那人会去见雨泽姑娘,现在、此时此刻就在雨泽姑娘的房间之中和雨泽姑娘谈心,顺便还说了他的一些坏话。

之前雨化田叫晏良去红袖阁里询问雨泽姑娘,老鸨见了他便大叫,晏良不得不顶着所有人的微妙视线英勇的再一次走进雨泽姑娘的房间之中。

晏良告诉雨化田的话并没有作假,雨泽姑娘初见他时眼睛微亮,看到晏良是一人来时一双星眸又暗淡下来,随后面对他的询问只是沉默以对,在他离开之前才说出那样一句话来。

“若是实在想知道,不若将我押入牢中。”雨泽姑娘笑着道。“既然是让晏探花来,想必不是什么要紧事。”

晏良无法,只得回去禀报。

当然,去雨泽姑娘房中也不是白去的,晏良充分利用了黑科技,把监视器放在了雨泽姑娘的房中。

如今晏良急着去看和雨泽姑娘认识的人长什么样,问出了疑问又因王怜花的反应而心痛主要是他为这么个损友而忽悠了一位比他高品级的官当即便义正言辞地表示他因王怜花的行为而心梗,要立马去休息,同时让王怜花明天早起对他说一下雨泽姑娘的故事。

王怜花对他那个理由嗤之以鼻,但天色确实不早了,他应下晏良的要求,又嘲了晏良几句,和他分头钻进了房间。

时间回到晏良开始吃饭的那刻,白邈又换了个易容去见雨泽姑娘。他对自己的易容很有信心,即使是千面公子想必也看不破他的易容。

雨泽姑娘见了他便是一声叹息,道“你为何又来了”

白邈看出她不大高兴,想起下午看到的晏探花,微微皱起了眉。

“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雨泽姑娘苦笑不语,她不愿将王怜花和晏良演的戏暴露给白邈,在白邈提起这些事时一直是无言。谁料对方以为沉默便是默认,似乎因这京城中愈发古怪的谣言而对晏良和那位花姑娘心生不满。

与晏探花有着情缘的分明都是王怜花假扮的人,和她毫无关系如今这样子即使是雨泽也未曾料到。

“我本以为他是个好人但既然选择了与你一刀两断,为何又来找你”

白邈喃喃自语,神色中充满了对晏良这个不在场的人物的恶意与失望。

雨泽幼时颠沛流离,曾流落苗疆,被赤日谷谷主捡回去当养蛊的药人。药人需要培养很长时间,雨泽每日痛苦地忍耐着,直到她碰见了白邈。

白邈是赤日谷的少谷主,日日夜夜看着雨泽备受折磨,心生不忍,将她放走。那之后雨泽伤痕累累地奔逃,被王怜花捡了回去。

这次白邈外出来京,扮作刘长旻时在红袖阁里见到了雨泽,一眼便认出他来。那之后便总是来红袖阁,“刘长旻”死了之后也用不同的脸来看她。

雨泽感激他,可看见他便想到那些如同地狱的日子,两人关系说不上十分亲近,但也能算得上是朋友。那日雨泽拜托他去查从良之后未曾写信回来的侍女的下落,白邈查得真相,这才怒而杀了程侍郎。

雨泽望着白邈,对方今日又换了一张脸,看起来年轻而又朝气蓬勃。

雨泽沉默地看了他半晌,轻声问道“你为何要杀了刘长旻”

晏良曾问她“那人为何要杀刘长旻”,雨泽闭口不言,她也不甚明了为何白邈会杀了刘长旻。

如今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白邈的神情扭曲了一下,眼中透露出悲凉“不是我杀的他。”

雨泽心中一惊,用黑科技听墙角的晏良也是心中一惊。

“他是个很好的人只是”

白邈显然有很长的话要说,但楼下响起的动静打断了他的追忆。

在众多惊叫之中,白邈听见了直直地朝此处而来的脚步声、以及犬吠声。

白邈猛地变了脸色,甚至来不及看雨泽一眼便冲到窗边,向下一望却望见了底下防守的黑色人群。

他低声咒骂一句,望了眼雨泽,扬手将雨泽打昏,又从她的梳妆台上扒拉了些金饰银饰,冲到窗边翻身上了房顶。不知是谁一箭射中了他的右腿,白邈闷哼一声,反手洒出毒烟,几个起跃便消失在屋顶之上。

雨化田此刻就站在红袖阁的楼外,望着那小小的人影,拧起了眉。

与此同时,被狗遛着的西厂公务员撞进雨泽姑娘的房间,只看到了一地狼藉,以及昏迷在地上的雨泽姑娘。

晏良往雨泽姑娘房里放监视器的同时也没忘了友情赠送一个给雨督主,西厂里的动静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雨化田显然早就料到了这些,直接在今天晚上带着狗去捉人,谁料还是被跑了。

晏良佩服雨化田的机智,只是他来的不太是时候再差那么一点点,白邈便能说出刘长旻死亡的真相了。

好在雨泽姑娘房里的监视器跟着白邈跑了,晏良看白邈跃过数个房顶,钻进了一家客栈的窗户。

监视器将那附近的场景拍得清清楚楚,晏良认出那正是他下午经过时好受到恶意视线的地方。

果然是他。

晏良记下那个地方,又转眼去看雨化田那边。

雨化田踏着一地狼藉在雨泽姑娘的房中赚了一圈,视线在乱糟糟的梳妆台上停留许久,又将视线移向仍然昏迷不醒的雨泽姑娘。

老鸨在门口胆战心惊地望着房中的景象,当雨化田将视线移向雨泽时她的心脏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只因雨化田的表情像极了下一刻就会拔剑。她差点就冲上去抱着雨化田的大腿喊“官爷您看看你和我家雨泽都姓雨大发慈悲高台贵手饶她家姑娘一命”了。

雨化田没有拔剑,他只是冷冰冰道“将她带回去。”

老鸨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大、大人,雨泽她是被牵连的啊,我也不知道那个财大气粗的客人会是案犯,这事和雨泽没关系啊”

雨化田冷酷无情“我是督主还是你是督主,带回去”

晏良感叹瞅瞅这霸气侧漏的样子,不愧是大官。

白邈打晕雨泽显然是想让她和自己脱离关系,减轻雨泽的嫌疑,但他不知道雨化田早就怀疑雨泽,雨泽也没来得及说晏良今日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无用之举罢了。

晏良大致能猜到雨化田的想法,无非是引蛇出洞引君入瓮,但白邈也不一定会如他所愿。

晏良闭了闭眼,将事情又捋了一遍,顿时放下心来。

将两个监视器与他的联系暂时切断,晏良闭上了眼,沉入梦乡。

他睡得很熟,只是有人却是彻夜未眠,被肩上的疼痛折磨的够呛。

白邈本以为自己以身饲蛊多年早已习惯了疼痛的侵蚀,可西厂射的箭上不知涂了什么,令他疼痛难忍,只能咬牙低呼。

箭头上有倒钩,若是强行拔出只会加重伤势,但若是不拔出后患无穷。白邈向来是一个能对自己狠下心的人,当即便咬着毛巾用匕首将箭头连同肉一块剜了出来。

白邈总是随身带着药物,待一切弄好后他已是大汗淋漓,天边已亮起晨光。

将房中会引来误会的东西都藏好,白邈这才有余心思考雨泽的安危,他心想此次出谷,遇见的净是些不顺心之事,简直比在谷中还要不顺心。

这念头一冒出来,白邈便摇头否认了。

这外面再怎么麻烦,也比在谷中时好上一百倍。

他又困又累,不知不觉竟然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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