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幕之前(十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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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通简短的电话结束后。

安室透得到了兰波今天第一次郑重的注视。

“兰波先生?”

兰堂挂念女儿,旁的事都要往后靠,“任务延期。”

安室透愣住。

兰堂语气乍一听仍旧冷淡,但是安室透听出来了语速的加快。

他挠了挠头,似乎有些青涩的为难。

兰堂不看这些人的表演,在酒厂卧底的哪一个不是戏精?

他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行了。”兰堂道,他已经拉开了房门。

安室透随后就接到了电话,来自琴酒,他一怔。

琴酒的声音在手机里有些失真,显得更加冷酷更像机器人。

琴酒道:“Boss说,随兰波干什么。”

他似乎狞笑一声,对此不置可否,却没有多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安室透看着兰波的背影迅速消失在楼道尽头,微微眯起眼。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兰波在组织内的地位。

*

小雪乖巧地等中也哥跟兰堂打电话。

这时她才注意到她之前坐的沙发。

“这个沙发好……”她沉思一会,“好金碧辉煌。”

成语使用不准确,但是某种意义上,也很贴合,这个沙发让人想到满是珠宝和黄金装饰的神殿。

她摸了摸扶手上的宝石,手腕间银白色的手镯与之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颤鸣。

中也这边刚挂断电话,眉一蹙,握住小雪的右手,拇指摸上手镯。

这是小雪十岁时,她的老师D伯爵所赠。小雪还取了个名字,叫冰轮。

所以说,果然,并不是和十年前的自己交换了。

而是小雪变小了。

小雪被十年火箭炮打中后究竟发生了什么,看来只有等小雪恢复后才能知道了。

小雪正在琢磨一件事。

中原小雪从小就是个好孩子。她过分的早熟和乖巧,心怀烂漫。

“哥哥……”

她拉住中也的衣角。“这个沙发是?”

这个沙发是她的吗?能卖钱吗?

中也注意到小雪的眼神,哭笑不得的道:“我们家不缺钱。”

但同时,中也心化了。

算了。

小雪只是忽然变小了,又不代表她不会再恢复原样。

至于现在嘛,小雪高兴怎么样就怎样吧。

中也的注意力重新放回小雪变小这件事上,

他眼神凌厉的看向彭格列。

*

迹部景吾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自家挚友了。

一方面是他忙于训练,另一方面或许是他觉得暂时无颜去见小雪。

要让忍足侑士说,这个行为类似于逃避,十分愚蠢。

当然,他没有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谙熟各类言情套路的忍足表示,这分明是一个好机会。

迹部刚结束一组网球发球训练,坐在场边的长椅上,脖子上搭着白毛巾,大汗淋漓,他斜了忍足一眼。

忍足对迹部这带着冷气的眼神一扫,毫不在乎,即使是在网球场上面对所谓冰之世界的大招,他也只会更兴奋一点。

他仍旧笑眯眯的,托了托眼镜。

“不是这个原因,你又是为什么不去见中原?”

某些人电影包场,表情包搜集,甚至连电影未剪版都拿到了,却偏偏不去见本人一面。

迹部随手擦了把汗,管家在一旁侍立,恭敬地躬身接过毛巾。

他重新握住网球拍,黄绿小球在掌心摩擦,一球发出去,砰的一声,红土场一个深深黑印。

迹部抿紧唇,单手接住发球机射来的另一个网球。

又是砰的一声。

忍足轻挑眉,有点讶异。

迹部这火气很大啊。

*

这部人妖之恋的电影彻底搅乱了迹部的心情。

作为财阀继承人,做一想一百和想一做一都是必修的课程。

但是,在一件事情上,迹部其实从未细想过。

他十五岁,年纪已经不小了。

在别的大家族里,已经到了该订亲的年纪。

道明寺家那种做法,他们家是看不上的。以他们家的地位,妻子是谁远比不上迹部景吾喜欢谁更重要。但是迹部夫人还是在某一天专门和他认真谈了一次。

迹部夫人在国外待的时间久一些,单刀直入问:“景吾,你和小雪如何了?”

迹部景吾相当自信的回答:“我和小雪当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迹部夫人忍不住掩唇一笑,她轻轻敲了下她这傻儿子的额头。

景吾这话说的就像是小学生。

当年迹部第一次向家里人介绍小雪就是这样说的,“我认识了一位很要好的朋友,我称之为挚友。”语气竟然还有些得意洋洋。

“我说的不是现下,我问的是将来。”

迹部稍微一愣,随即立刻道:“未来?我们会是永远的挚友。”

迹部谈及未来,仍旧是一样的笃定。

迹部夫人仔细端详自家傻儿子的外貌,无可挑剔的好容貌,除去容貌,她儿子的能力也是得到一致的认可的。迹部从小到大,迹部夫人其实都没有废过心。

她原以为那一次生日,迹部都和人家小雪月下之舞,至少是该有那方面意思了。结果——自家傻儿子居然还没开窍??

迹部夫人想起她的丈夫十五岁时就会故意在她路过的花房弹钢琴,弹的还是《致爱丽丝》。

她顿觉纳闷。

“直到你成家之后吗?”她问。

迹部愣住了。

他的表情动作仍旧优雅自持,只有微微呆滞的眼神,和不自觉握紧的手能看出他内心的激荡。

“小景,未来是需要评估计划的,也需要引入变量进行风险评估和应急计划。我想你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迹部夫人端起红茶杯,抿了一口,语气舒缓。

迹部当然是对未来有规划的。

国中时就主导国内部分业务的运行和投资,高中时开辟新的商业领域,接手部分家业,大学进入国际最好的商学院。他也会在高中毕业前完成他在网球上的梦想。

他是迹部这艘经济巨轮的掌舵人,他从小就有觉悟。他的工作不是一姓之事,还涉及这艘巨轮上的家庭,乃至大半个日本。

未来的家庭,他也曾设想过。

他喜欢的女性,他喜欢争强好胜的女性,处处要做到完美,这样的伴侣才能同他并肩站立。

荣耀为他俯首,亦承担荣耀的重量。

但其实,小雪并不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他最初也以为小雪追求完美所以处处完美,但是后来才发现她其实只是单纯做到她的最好。她的最好恰恰是完美而已。

迹部陷入沉思,他垂着眼睑,长长睫毛,挺直的鼻梁,他的神情渐渐露出一分温柔。

迹部夫人不由微微一笑,轻手轻脚站起来,离开房间。

她相信她的儿子能想明白。

门外,迹部先生正夹着一只雪茄站在英式玫瑰花窗前,对上妻子不赞同的眼神,他把雪茄放下,举起手比了个道歉的手势。

“和景吾聊过了?”

“嗯。”

迹部先生同样也信任儿子,不然他也不会大手一挥将日本部分业务交给儿子练手。

但是,最近同在御三家的赤司先生有些焦虑,别人不知,但是共同从经济泡沫时期走出来,勉强算是发小的迹部先生却知道他在焦虑什么。

赤司家那孩子精神状态似乎稍微有些问题。

要迹部先生说,这大半都是赤司征臣的问题。妻子去世后,他实在太忽视自己儿子了。

虽然,某种意义上常年在英国的迹部先生也不遑多让。

可,他们这样的家庭是头戴千斤皇冠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厮杀。

迹部先生立即关注自家儿子,幸好,他家儿子打网球只是把头发剃了,并没有打出个异色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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