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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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老爷知道老太太因此失了心智,本就和她们太太起了嫌隙,往后怕是夫妻两个永无宁日。

只这样的事情如何能瞒过去?

顾母略一沉吟,雍容富贵的发髻微摇,半侧身见田太医正在帮助顾苏鄂穿衣,问崔妈妈道,

“姑娘呢?怎么处置的宋姨娘?”

“说是让人和青橘一家扔在了柴房,等老太太这边儿安排好,再说别的处置。听婆子说,方才二姑娘去看她,被宋婆子拦住了。”

崔妈妈往前朝顾母回话,见顾母半沉着脸不知思量什么,窥着伺候的人都在里间伺候老爷,凑到顾母前,低声道,

“大奶奶和姑娘得了信儿,往榆荫堂去了。鹦哥儿和宋婆子等人也被控住,如今大奶奶正在问话。”

顾母略沉吟片刻,朝崔妈妈道,“你去告诉姑娘,就说我的话,既然宋姨娘和青橘一家的账务查清,早些处置了好。

青橘一家提脚卖出去便是,身价银子便抵了亏空。至于宋姨娘,改日送回青州老家,给老太爷守坟去,若老爷问起,便说宋姨娘顶撞了老太太,气的老太太人事不知,我罚她回家去了。”

总之无论如何,要把她的乖宝摘出来才是。饶是谁听见,当家的姑娘去祖母房里拿人,气的祖母意识不清。若此事传出去,她的薇姐儿,怕是没什么好名声了。

“是!”

崔妈妈完全没想到其中还涉及顾知薇,面带欣喜应下,躬身朝顾母道,

“到底是太太做事周全,咱们家宽厚待她这么些年,不说报恩也就罢了,把老爷和老太太当傻子一样忽悠,少不得她往后日子难过。”

再说,崔妈妈小声在顾母面前道,“老太太许是做贼心虚了,平时好好的,怎么一提起宋姨娘的身世便整个人都不好了。

宋姨娘若真不是舅老爷亲生的,老太太这么些年怕是白折腾了。”

“妈妈,当年的事儿过去便不说了。舅老爷死了后,老爷亲自派人去查看过,宋姨娘若不是亲表妹,你家老爷能放过她?”

顾母见崔妈妈低头,满身惭愧之意,微叹口气,朝她道,

“你也是一片好心,这事儿便过去了。榆荫堂的下人照顾老太太不周,也不许轻拿轻放,每人二十板子扣一个月月钱。”

“是!”

崔妈妈应声忙转身往外去,顾母又喊住她,

“板子先留着,让她们戴罪立功,等老太太好了再说。你回去告诉徐妈妈,好好伺候姑娘,别让她惊着了。”

崔妈妈这才抬头看了眼顾母,见她满身疲惫之意,忍不住开口,劝慰她道,

“太太也须得仔细身体才是,如今家里面万事都离不得太太,偏老爷和老太太都病着,还得太太顶立门户才是。”

顾母道了声知道了,又见小茗等人抬了春.凳来,服侍顾父趴伏过去,又盖上锦被防风,这才抬着顾苏鄂往后院去。

顾苏鄂一路心急如焚,只恨不能催促小茗等人再快些。顾苏鄂自幼跟随父亲读书,偏父亲早早便生了痨病,家里生计便靠母亲纺布为生。

顾苏鄂自小便知银钱来之不易,家贫时,一碗米便要吃上一个月,一条糟鱼放的臭了仍是不舍得吃。日积月累,饶是这样,等到他考科举时,也不过才凑出三五十两银子。

儿行千里母担忧,顾苏鄂初始对母亲素来言听计从。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呢?

最早是她和太太倒也和谐,后因为些散碎小事便来烦他,有时是因着家里丫鬟仆妇的月钱银子,有时则是这月的柴米油盐用度。

后来则是宋表妹入府,娘让宋表妹为妾保她名声,顾母打死不肯同意,他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挚爱妻子和寡居抚养自己的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顾苏鄂也不知该偏向哪一个。后陛下开口让宋姨娘进门,虽然免了他的难处,只后来想回到清华阁时,再也回不去了。

顾苏鄂想到此,看向一侧肤白貌美的顾母,她年逾四十,因常年茹素,身条纤细宛如少女。她本就生的极好,薇姐儿遗传她杏眸翘鼻,母女两个皆是名传九州。

只是看她神色,顾苏鄂心底大恸,这人终究是不在意自己了。昨日他满身伤痕回来,倒是见她落了几滴泪,可随后便好了。夜间饶是他如何哭惨,也不见这人心软半分。

哪怕是此刻要去榆荫堂,顾母神色也没有有什么波动,她又是常年诵经念佛的,面容并无多少怨怼之色,倒也显得平和。

顾苏鄂暗自握紧拳头,暗觉自己失败。他早些时候以为自己置之不理,事情便宛如没有发生。

可经历宋姨娘一事,他倒是清楚了,若是不愿的事情,提早拒绝便是,饶是顾母如何绝食他也不能同意。搞不定妻子和母亲的关系,本就是他的失职。

榆荫堂里,顾老太太宛如重生。她梦见老头子指着自己骂,儒雅风流的形貌格外狰狞,

“你素来是个聪明人,怎么就偏和儿媳妇过不去?她是个孝顺的,你偏看她不过眼。

如今弄的家宅不宁,子嗣不丰,你便满意了?”

老头子死了二三十年,依旧是丰神俊朗模样,顾老太太低头,见自己因劳累,手指关节粗.糙.肿.大,伸手摸脸,早就没了当年豆腐西施的细嫩模样,触手是粗粝皮肤,下垂的树皮一样。

她在人间老成这样,他在地府依旧年轻。

“我把他养大容易吗?”

顾老太太见自己粗鄙模样,突然情绪崩溃,见着自家老头子只恨不能啃肉喝血。他年纪轻轻便蹬腿儿去了,唯独留下她,连个安生日子都没有。

这么多年的委屈涌上心头,顾老太太老泪纵横,哽咽着上前似是要拉住那男人,

“你倒是轻巧,抛下我们两个便走了。我受了多少苦才把儿子养大,他顺着我,是应该的!”

“你...冥顽不灵!”

老太爷气急,饶是梦里,他也没让顾老太太好过,身影越发飘渺,鬼仙一般往后散去,

“你若是如此,便是来日地府相见,看你如何解释!”

说罢,也不等顾老太太反应,便烟消云散去了。顾老太太哪里能想到,一言不合这男人又抛下自己去了。

双目四处寻找毫无踪迹,顾老太太面有癫狂之色,直到确认这人不会再回来了,当下眼含愤怒,满目都是嫉恨之色,朝虚无之空喊道,

“我为着是顾宋二家,便是咱们历代祖宗得知这事儿,也只有高兴的道理!”

“若你一意孤行,导致顾家亡了呢?”

顾老太爷叹口气,出现在顾母身后,叹道,“若任由宋小玉就此祸害下去,咱们顾家,早晚要玩。”

顾老太太半天不说话,她被吓到了。不过是让小玉管了家,怎么就弄到顾家要完的地步了?

顾老太爷见她这般模样,劝道,

“你想想,她胆子素来大,瞒着你在外头放贷吃高息,本钱都被人吞了去。若是哪一日被查出来,岂不是连累了整个家族?”

“到时候,不说儿子的官职,便是你个老冯君也没什么好下场。”

顾老太太这才如梦出醒,朝顾老太爷道,

“已经这样了,眼下,眼下,我该怎么办?”

“听儿子安排就是。令,孙女儿是个有福气的,你不可苛责她。”

顾老太爷在顾老太太额前虚虚一点,道,“回去吧。”

~~~

“醒了...醒了,老太太果然动弹了。”

鹦哥儿拿着药瓶子出来,朝顾母欣喜道,“多亏太太找的太医好,药丸子下去,老太太便有动静了。”

“醒了便好,醒了便好。”

顾苏鄂闻言低叹口气,背臀上疼痛也减轻了两三分,见屋子里并没有宋姨娘道身影,忍不住开口问道,

“怎么不见宋表妹?”

崔妈妈和顾知薇互看一眼,一时不知该不该和顾父说实话。顾母见如此混乱情况,不愿瞒着他,倒是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才道,

“咱们家素来没什么大事儿,只宋姨娘到底做的太过张狂了些。依我看,倒不如送到庄子里,花姐儿仍旧在家养着,也仔细在外面不安生。”

“我也去庄子上。”

不等顾苏鄂开口,顾老太太由宋婆子等人扶着,从里间走出来,朝顾苏鄂道,

“我在家里也是给你们填麻烦,倒不如和你表妹一起去庄子上住着。”

“母亲何必如此,若是因表妹一事,不如,就让表妹在家里待着便是。”

顾苏鄂虽决心和顾母一条心,可从未想过,要让顾母去庄子里住着。母亲早年养育他艰难,老来若再是受罪,他岂能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亲。

顾母见他这个模样,便知他是舍不得,忙和顾大嫂上前,朝顾老太太道,

“老太太若是觉得家里闷的难受,不如等过阵子天好了,咱们去外头山上玩去。听说皇觉寺过阵子天渡大师要云游回来,娘可以到时候去瞧瞧。”

顾老太太决心已定,朝顾母道,“你如何就不知道呢,小玉她做了坏事,饶是我怎么说也是事实。她既然犯了错,我这个姑姑也有不对的地方。

我们不在家,你好好把家里理一理家事,等日后我回来,咱们婆媳两个再聚聚。”

顾母仍要开口再劝,便见顾老太太朝一侧顾知薇招手道,

“薇姐儿过来,你可愿意陪祖母说说话?”

顾知薇看了眼顾母,又见顾父挣扎着起身,忙道,“自然是愿意和祖母说话的,只是爹爹还身负重伤,娘和嫂子身子也不便利,不如先让她们回去,我再和祖母说话?”

顾老太太心底暗赞,她这个孙女儿是个心思纯净的。如此情况还惦记着家人,难怪那老爷子梦里还说,孙女儿是个有福气的人。

当下便让人抬顾苏鄂回去,和他道,“你是个将近五十的人了,做事儿还如此不着调。受着伤还来我这里,也不怕误了你的身子骨!”

顾苏鄂这才笑着朝顾老太太道,“左右不过几日变好了,没什么大事儿的,娘不必往心里去。”

顾老太太这才安了心,等人都走了,才问顾知薇,“薇姐儿可愿意可祖母去庄子上?”

顾知薇自然是愿意的,只是爹爹身子不好,家里又发落了宋姨娘,乱糟糟的唯恐顾大嫂一人应承不来。

这般想着,话便出了口。顾老太太一想也是,左右她刚才醒来,便是身子骨养好出发,也得不知什么时候呢,再过几日再说也不吃。

如此便过了十多日,等到四月初,顾父勉强着能下床,顾老太太早就迫不及待,一打造使唤了宋婆子过来传话,朝顾苏鄂道,

“老太太说,如今老爷身子骨也好了些。她在府里面也闲来无事。倒不如早些去庄子里也安生。”

顾父没法子,只得应下。见随从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是面熟的,倒也安了心。

顾母在一旁倒是思虑得多,虽不知为什么,老太太醒来便日夜黏着顾知薇,这半月来不说每日相见,也有七八日是整日待在一起。

若是老太太为了花姐儿嫁人,毁了薇姐儿名声,这也不是没可能得事情,朝宋婆子嘱咐道,

“薇姐儿性脾燥,不如宋表妹得老太太欢心。她们祖孙若是起了争执,早些回来报给我们知道。”

宋婆子一听这话,便知唯恐姑娘在老太太这里受了委屈。忙拉着身边儿得鹦哥儿道,

“老爷太太放心便是,便是我们不说话,老太太岂能有不疼孙女的道理。想来早年被人忽悠了,如今正后悔着呢。”

“若真后悔,便是最好不过。”

顾母冷哼一声,吩咐崔妈妈收拾了顾知薇行李,又亲自嘱咐了徐妈妈,什么在庄子上,务必让姑娘处处娴静,万不能被村门小户得人看了脸去。

至于什么宋姨娘老太太,她懒得和她们应承。想必宋婆子也是有心的,自然早就会准备妥当。

徐徐马车出门往外行去,刚走没几步,便见锦衣太监,身骑通体雪白,无一杂色的胭脂马疾驰而来,手里拎着圣旨,嘘的一声拉下马缰。

马蹄惊起灰尘,尘烟四荡。那人昂首往顾府前门行去,正和守门小厮说着什么。

顾知薇见此脸一白,不好的预感出现在脑海。前世也是这般,突然有锦衣太监进门宣旨,不多时便有禁卫军围了顾家。

雪白手腕撩起轿帘,顾知薇朝随在轿子一侧的徐妈妈道,

“妈妈快,调转马车回去。”

她重活一世,哪怕是和前世一样的结局,也要一家人死在一起才行。

“可,老太太马车早就转过巷口了。”

徐妈妈不明白为何要回去,朝顾知薇道,“姑娘若是想家,咱们过几日便回来。哪里有刚出门便回家的道理?”

顾知薇懒得和她们解释,忧心等下见不到父亲母亲,起身就要下马车。

街上来往的人群,哪里能防着,马车上出来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樱粉袄裙下白凌凌衬裙儿,黛青竹纹绣鞋暗纹精细,那人一下轿子,便起身往顾学士府去。

背影窈窕纤细,桃儿似的臀瓣丰润,鸦黑青丝垂到腰间,行动间隐隐漏出细腰,没得勾了人的魂魄出去。

单从背影来看,这是个绝色佳人。

不远处的茶楼二楼,一半黄衣裳男子立于窗前,腰间蟠龙玉佩倒也精致。仔细看了,眉飞色舞满是张扬,见顾知薇这样倒是捻了下巴,挑起邪性眼眸,暗道,

这傅仲正看上的人,果然有几分意思。

街面上,来往的行人各个眼神也不肯多错一下,他们平日里何曾见过这样的美人儿,唯恐少看了一眼,这人便要羽化成仙去了。

徐妈妈一脸惊恐,她几乎能想象的到,老爷太太知道姑娘让人看了去,是什么表情。

而她们,怕是半条命也没了。

缀锦楼里,顾父正和顾母用早膳,刚放下碗筷,便见小茗来报,

“禀老爷、太太,宫里面夏太监来了,说咱们家有喜事。”

“有喜事?”

顾母和顾父对视一眼,什么喜事?难不成,皇后娘娘有了身孕?

“夏太监在花厅吃茶,并未明说,只说让咱们家备好香炉,请了祖宗轴承出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儿呢!”

小茗也一脸喜色,自打他们老爷受了伤,后院里宋姨娘又作夭,整日连个好消息也没有。

好不容易老太太走了,宋姨娘也失了势,他们老爷每天见者太太,笑的牙齿都合不上。

如今夏太监又有好事儿传来,想必是官家补偿他们老爷挨班子,顾家又要发达了。

顾父和顾母忙换了吉服,又给夏太监换了两杯香茶,准备妥当才往花厅去。

夏太监见者二人忙殷勤过来,道,“太后娘娘昨夜梦见先帝,说国之重臣顾苏鄂也。

早起和陛下商议,说是甚是喜欢顾夫人,收了夫人当义女,如今上了玉碟,封荣华郡主。”

荣华郡主?

顾母侧身看了眼顾父,心底了然。这怕是她那个好姐夫

无故拿苏鄂出气,又担心不知如何弥补苏鄂,这才抬举了自己。

不过抬举了便是好事儿,顾母当下也不推辞,夫妻二人行礼谢恩后朝夏太监拱手,塞了银子给他,笑问,

“娘娘身子骨可好?宫务杂陈,娘娘还需暇时保养,切勿受宫廷之累。”

夏太监在袖子里捻了一下,见是张银票子,笑的越发开怀,道一切都好,又问了顾知薇可好,这才道,

“娘娘惦记着顾姑娘呢,来时还嘱咐道,姑娘从宫里回来两个月也不回去瞧瞧,怕是早把坤宁宫抛在脑后。”

“哪里能忘了姨母,等中旬过后,崔家舅舅舅母来了,便给姨母请安去。”

顾知薇笑吟吟转过屏风,因她要外出,穿的倒是格外富贵些。粉绸缎袄纹绣精致,领口袖口皆绣着繁复花纹,夏太监是何等眼尖的人,一眼便知道,这是宫里面娘娘赏下的蜀锦。

偏顾家大小姐生的模样出众,端庄大方又是国色天香模样。若说二月份见还有几分青涩,如同枝头苞蕾,现在这个模样,倒像是初初绽放的牡丹花,耀眼夺目。

难怪镇北王和龚王爷看中了她,和陛下提过那么次要定亲。可惜都被陛下给否了,仔细想想,也唯有傅仲正那样的气势相貌,才能配的上这样出彩的人物。

笑吟吟问了顾知薇安,夏太监转身告辞。陛下那里如今日夜不得安寝,若不是皇后娘娘陪着,怕是连米面也进不得。偏他在殿内伺候,往来端茶倒水都离不得他。

顾父略挽留几句便送了夏太监出去,转身问顾知薇,

“你如何回来了?不是说去庄子上陪你祖母?”

“我...”

顾知薇一下子哽塞住了,难不成,她要告诉顾父,因前世家破人亡,她报着和父母死在一起的心来的?

顾父见她这般模样,叹,“你啊,不想陪你祖母去庄子上回来便是,父亲还能逼着你去不是?”

“我愿意去庄子上的。”

顾知薇忙不迭点头,星眸滴溜溜一转,落在了桌面点心上,有了主意。

笑吟吟朝顾父道,“我只是想着,祖母去庄子上怕是饮食不惯,万一水土不服怕是糟了。想从咱们厨房带些菜蔬过去,也省的庄子上采买不方便。”

顾父见她如此贴心,倒是叹了声,“你祖母这般你还这般纯孝,爹不如我薇姐儿多矣。”

顾知薇见此心中略微内疚,忙开口道,“我瞧着祖母似是醒悟了不少,宋姨娘卖惨可怜也不见她心软呢。

再说祖母年纪大了,活一日便是一日的好处,我们自该孝顺她才是。”

正要再说什么,便见西间外暖香袭来,顾知薇好奇转过去,见这个季节哪里来的牡丹花,忙凑近问顾母,

“娘,按节气来说,牡丹早就凋谢了?这哪里来的?”

哪里来的?顾母偷偷瞪了眼顾父,略微红润的脸颊饱满,朝顾知薇道,

“你爹才好了,便去恭王父求了两颗来,你若是喜欢,拿去带在头上便是。”

牡丹开的娇艳欲滴,花瓣娇嫩惹人喜欢。姚黄魏紫不一而论,顾知薇看了便极为喜欢,若说是插在头上带,那未免太过可惜浪费了。再说是父亲给母亲的,她带了叫什么事儿?

朝顾母摇摇头,“开在枝头上便挺好的,没得让人把它摘了。”

说罢,朝顾母和顾父道,“我找嫂子去装些糟鱼糟肉去,等回来再给爹娘请安。”

顾父佯装威严摆摆手,等顾知薇走了,才朝顾母道,

“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来?

若是薇姐儿知道是我送的,怕是还觉得我这个当爹的偏心呢,只给你不给她。”

“你也知道你是个心歪的。”

顾母白了他一眼,施施然往里间去了。既然这男人皮糙肉厚的好了,她没得还在缀锦楼住着,早些收拾东西回后院才是正理。

顾父刚要去拦,便见小茗匆匆赶来,气喘吁吁,“老爷,老爷,敬王爷来了!!”

“敬王?”

顾父当即冷了眉眼,“打出去,不见他!”

“可,敬王说,若老爷让他滚,便说他是来给老爷传信的,说是镇北王爷没了。”

“人没了?”

顾父心底凉了半截,他本就本着辅佐傅仲正的念头,这人没了,他难不成要和敬王狼狈成奸?

当下便冷了声音,朝小茗道,“请到花厅去。”

茶过三巡,傅仲麒没了耐心,朝敬王道,“爹,这顾学士未免太过气傲,咱们,能收服他吗?”

“便是不能收服?给个恶心事儿也成。”

敬王阴测测一笑,眼底满是不怀好意,“你不是说看中了那顾大小姐,爹便给你求一求,说不定还能做亲家呢。”

傅仲麒想起茶楼上看的身段儿,笑道,“爹,你别说。这顾家大小姐模样,可不必宫里面那位差。”

“若真是能如愿以偿,我和父亲共.妻,也是美事儿一桩。到时候先孝敬给父亲享用,儿子吃些残羹剩饭便行。”

“真有这么好?”

敬王捋捋胡须,朝傅仲麒道。

“等下,让她来给父亲请安便知了。”

傅仲麒不以为意,左右他后院里的姬妾,被父亲染过指的不知多少,这顾家大小姐想必除了招人些,旁的倒也一般。

顾苏鄂虽不喜敬王素来阴险,可如今到了府上也不得不提起精神应酬。先是续了一遍茶,敬王假惺惺各自续了平安,这才和顾苏鄂说起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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