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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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议已定,萧易成便吩咐淮安:“带上我的名帖,亲自去太子宫中走一遭,就说我邀他二月二出宫赏灯,问他是否得闲。”

难不成凭空说他去见傅家二小姐的?总得找个由头。

淮安却体会不到自家主子的深意,钝钝的道:“少爷您不是一向不喜呼朋结伴的么?”

萧易成轻轻踢他一脚,“蠢材,太子是什么人,连他也要生分吗?”

淮安恍然大悟,有萧皇后这层关系在,承恩公府势必得跟东宫打好交情的。且陛下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将来太子登位,这承恩公府的生死可不就由新帝说了算——谁说世子爷不关心政事,分明是很深明大义的嘛!

淮安暗暗佩服,正要出发,又问道:“二皇子那边要不要着人知会一声?”

不然同为兄弟,二皇子面上怕是不大好看。

他自以为考虑周全,谁知萧易成却冷冷瞪着他道:“不必了,照我的话去便是。”

二皇子本就有些贪花好色的毛病,怕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萧易成可不愿未婚妻被人谋夺了去——他可不管二皇子是什么审美观,至少在他眼中,傅凝霜便是满城贵女里颜色最出众的。

淮安见自家主子面色不善,再不敢多问,匆匆领命而去。

且不提承恩公府如何布置,南明侯府内,程迟亦在暗暗发愁。他理想中的状况是二人共乘,一壁赏灯,一壁谈些风花雪月,循序渐进,方能成就一桩美好姻缘,谁知这梦想却被傅凝妙轻易打破。

眼瞧着傅家三女登上油壁车,程迟仍站在原地发呆。

傅凝妙透过窗纸,娇滴滴地唤道:“表哥,你愣着做什么,不跟我们一道去么?”

程迟醒过神来,忙命人牵马出厩,一壁上前关切道:“婉妹妹,你身子可大好了?”

毕竟长幼有序,且傅凝婉又是程夫人亲生,程迟唯有先对其表示关切——以免给凝霜带来麻烦。

傅凝婉倒比平时显得沉静许多,虽是难得出门,脸上却并无欢喜之色,只悄悄捏紧手中丝帕,显得颇为紧张。

她低首施礼,“谢表哥关心,我已痊愈得差不多了。”

非常程式的对话。

程迟松口气,正要问问凝霜可有带足御寒的衣物——夜里毕竟有些冷,傅凝妙却大惊小怪地打起岔来,“迟表哥,你怎么不问问我是否安好,我前儿也差点染上风寒呢。”

一面提着裙摆轻轻扭动,好叫程迟注意到她那身新做的衣裳——她明明五官寡淡,小鼻子小眼睛,却效仿傅凝霜穿一身茧绸做的艳丽襦裙,生生营造出一种小孩子偷穿大人衣裳的滑稽感。

程迟强忍住笑意,正色道:“我看你活蹦乱跳,半点也不像生病的样子。”

本略带讥讽,听在傅凝妙耳中,却觉得对方在同自己打情骂俏,心中不由甜滋滋的,愈发撒娇撒痴起来。

程迟被她磨得没法,只能抽空向凝霜投去抱歉的一瞥。

凝霜报以淡淡微笑,并不介怀,程家的人本就好面子。程迟若连亲戚都不顾念,她反而觉得此人不足以托付终身。

傅凝妙以为自己取得胜利,遂得意地向扔给凝霜一个挑衅的眼色:瞧瞧,人到底是被她夺去了吧?

凝霜只觉得好笑,侧身坐着望向窗外,天边已渐渐被暮色笼罩,浓黑的夜一点点将霞光吞没,与此同时,道旁两旁却陆续点起盏盏莲灯,火光交相映衬,几乎能与星月争辉。

西市不单是京城繁盛贸易之所,也是人流最密集的地方,因而大部分商家都将灯会定在此处。距离西市入口还有数十丈,前方便已堵得水泄不通,众人只好下了马车,以足代步。

凝霜看着眼前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花灯,深觉大夏朝的国力一日强似一日,虽说这灯会年年有,可每一次置身其中,似乎都能有新的发现,今次更是非凡,不知是哪几家商户联合起来共同造了一座巨大的冰山,矗立在河中搭起的高架上,里头华灯闪耀,远远望去,恰如月中仙宫一般,无怪乎在场的女眷们都变成偷药嫦娥,情不自禁地被吸引过去。

程迟见她对那冰山格外注意,心中一喜,便要领她过去瞧瞧,谁知身后却传来弱不禁风的一声低呼“哎呀!”

程迟有些不悦的转过头去,“三妹,你怎么了?”

一路上傅凝妙缠着他问东问西,恨不得连他祖宗十八代都打听清楚,程迟颇为不耐烦,这会子见她乔张做致引人注意,心中更是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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