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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人代延续了一千年。
从奴隶制,封建制,到资本或社会主义前两个阶段,都像是被按了快进键,发展得很迅速。直到进入20世纪,科学站稳脚跟,时代更迭的步伐才开始放缓。
皇权至上时,长鸣被囚禁过。
享尽荣华,权势滔天的人类根据神代遗留的画集,得知了长明灯一族的功效,寻到了可以束缚妖怪的锁链。
于是她被抓住了。
神代陨落,妖力减弱。身为幼崽又失去庇护的她,不了解驿站的存在,彷徨地四处游荡,终是掉入了险恶的陷阱。
锁魂链穿过她的琵琶骨,固定于墙壁。
很疼。
疼得她不停哀嚎,涕泗横流。
对妖怪一知半解的人类,不明白实现梦想的前提是“喜爱”,爱到足以为其燃烧灵魂长明灯擅于辨认情绪,女孩没有长辈引导,空有天赋,不会使用。
被囚禁的日子中,她逐渐掌握了这项天赋。
人类开心,她会好受些;
人类愤怒或怨恨,她会脱层皮;
人类感到急迫,她会再度濒死。
她无法喜欢上如此狠毒的人,只能日复一日地接受折磨,在无尽的疼痛内沉沦,说服自己习惯就好
然后,植物神闯了进来。
地牢里一片黑暗。破土而出的藤蔓横扫了坚硬的建筑,绞碎了虐待她,给予了她无数阴影的人。建筑碎成散乱的石块,再也挡不住高悬的太阳。
血液喷溅了她一身。
长鸣昏昏沉沉地抬起头,在灿烂而朦胧的光晕里,望见了柔软的墨绿色长发,与妍丽的容颜。
被救了吗
她茫然地想着,眼眶中的泪尚未掉下,就被扼住了咽喉窒息感如同一盆冷水,浇醒了她的神智。
她迟钝地意识到这不是正义的使者,而是另一条豺狼神明癫狂的表情映入她的眼帘,陷进她的肌肤内的指甲仿佛山石,挤压着她的心脏。
好疼啊。
妖怪如坠冰窟,泪水簌簌。
地板上好多血。血腥味特别浓厚这几乎全都是她的血。一层层地凝固、重叠,形成了刺鼻的味道。
植物神哑着嗓子,喃喃自语
“我该烧死你,对吗。”
好疼啊。
浑身都好疼,疼到难以呼吸。
世界一定很恨她。
不然,怎么会让她活着呢。
“长鸣”陪着小妖怪写工作报告的鹤容幻化出纸巾,替女孩擦眼泪,“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长鸣盯着他,眼睛里满是惶恐。
女孩的唇瓣不停翕动,却发不出一丝声响。从口型上判断,应该是在反复念叨“疼”字。她的神情第一次变得生动。
而鹤容宁愿不要这份生动。
少年疼惜地抱住瑟瑟发抖的小妖怪,安抚性地摸着她的黑发“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别害怕。”
他温声说“小鹤容会保护你。”
“小鹤容”长鸣微怔。
少年的肌肤十分冰,怀抱并不温暖,亦不宽厚可被这干净而清冷的气息围绕的瞬间,她的心骤然一松,仿若经过长途飞行后,终于抵达避风港的鸟。
“小鹤容”
长鸣号啕大哭。
她不再压抑自己的音量,声嘶力竭地发泄着因突兀闪现的记忆片段而汹涌起来的痛苦,苍白的手紧紧揪着监督者的衣衫。
鹤容轻轻地蹭了蹭她“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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