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1 / 1)
翼龙降落在雪山前的空地上,滑翔出一道长而深的雪痕。
g平稳地从龙背上跳下。不知是卡罗莉娜的身体素质太差,还是g的驭龙技术太飘逸,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滚下来,然后又连滚带爬地冲到一颗桦树下,抱着树干呕吐起来。
下辈子都不想这男人骑一条龙了……这技术也只有他自己能消受。一直吐到胃里空空,连胃液都干呕不出来,我才狼狈地抬起头,却发现g抱着双臂,一直在看我。心顿时“咯噔”一下,他没事看我干什么?
可能因为心里有鬼,即便g的视线疏冷不带任何感情,我还是有种被他看穿的心虚感。总觉得他察觉到了什么。
下一刻,g的声音从凛冽寒风里传来:“吐完了么。”
“吐、吐完了……”
我抓了把雪,抹干净嘴巴,慢吞吞地走到他的身边。g没有说话,我却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不知道在看什么,视线几乎有如实质。被他这么盯着,冰晶般莹润剔透的世界里,我硬生生出了一身热汗。
别看了……
再看下去,我要忍不住说实话了。
他没有给我说实话的机会。几秒钟后,g移开视线,淡淡道:“把兜帽戴上。必须在天黑前赶到港口。”
我一紧张就容易话多:“为什么是天黑前?”
“克拉肯原住民有海祭外人的习俗。”g说着,戴上兜帽,宽大的帽檐垂下,只露出他色泽浅淡的双唇,和线条凌厉的下颚。
大概是雪光过于耀眼,我被他美丽的五官晃得有些失神。谁能想到,如今俊美无俦的g,小时候长得比地狱魔物还可怕……不知道这副长相,有没有给他带去幸运。哪怕只有片刻的幸运,我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往山下走去,最大的感觉是诡异阴沉。雪山附近零零散散坐落着不少矮屋,却没有丝毫烟火的气息,寂静空旷,仿佛一片死地。这里不对劲,很不对劲。但因为变回人类,感官弱化了很多,就算有不对劲,短时间内也难以察觉出来。
走出村庄,眼前的画面陡然鲜活了起来。山上和山下完全是两个世界,怪不得同一个地方,地图却用两种颜色标注。
来到山下,耳边呼啸的寒风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鼎沸的人声。我看见在细雪中摇晃的煤油灯,随手可见的水手绳与破洞渔网……黄铜色的灯光是星星点点的萤火,点燃了整片银装素裹的海岸。
一艘满载的三桅船正在缓缓靠近码头,船后拖着一条死去多时的巨型鱼怪。鱼嘴上下大张着,露出史前巨兽般狰狞的牙齿,鱼身被铁钩刺得破破烂烂,流出的鲜血染红了附近海面。浓烈的鱼腥味飘浮在空气中,熏得我又有些想吐。海边的劳工却像嗅到肉味的蚂蚁,密密麻麻地涌上去,生怕抢不到活计。
和g一起走进一家破败却热闹的酒馆,啤酒清苦的芬芳瞬间冲淡了刺鼻的腥膻味。
g找到趴在柜台上的老板,丢出一枚银币,用丹麦语说:“一艘三桅船。”
老板抬了抬眼皮,懒洋洋地说:“船租完了。想出海要么等明天,要么跟别人合租。”说到这里,他伸出一根粗糙蜡黄的手指,比了个“1”,“再给枚银币,我告诉你哪些人的船有空位。”
g直接丢了一枚金币。
老板立刻眉开眼笑,乐呵呵地把金币扫进抽屉里,对酒馆角落里一桌人努努嘴:“那一桌,全是自由猎魔人,似乎有点本事,出海是为了猎杀半鱼人。他们租了挺大一艘船,装下你们两个绰绰有余。”
“谢了。”g转过身,示意我跟上。
有趣的是,还未靠近那一桌,就听见他们正在激烈地讨论g。一个灰眼男人讥讽地说:“也只有你们这些小姑娘,才会觉得g有真本事。我告诉你们,他能成为猎魔人榜首,全靠的是运气!或许有那么一丢丢实力,但他真实水平绝对比不过我们这些摸滚打爬的自由猎魔人!”
“对,马修说得太对了,要不是以前家里穷,交不起120法郎,老子现在也是金级猎魔人了。”
一个女孩子说:“你们对g是不是有什么偏见……我看战绩榜上,他一个人猎杀了六头史诗级怪物,你们连史诗级怪物的影子都没见过吧?”
“老子是实话实说!”灰眼男人恼羞成怒,“要不是旧吸血鬼和猎魔人联手,需要推出一个吸血猎魔人作为双手联手的象征,g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成为榜首?”
“哪样的人?你倒是说清楚。”
“反正我从不说谎,以后你们有谁去巴黎总部看见了g,可以问问他,我马修说得对不对?我今天就把话撂这里了,g除了一张漂亮得跟娘们儿似的脸蛋,一无是处!老子虽然只有铜级的头衔,但打他跟打儿子一样……要是我做不到,我立马下去把那些猎海船的甲板舔得干干净净!”
不知道这啤酒用什么酿的,这么让人上头。这男人脸色看上去挺正常,说的却是一些不省人事的醉话。不过想想也是,就好比一个普通血族吸血吸得起劲,在外面痛骂奥古斯是个昏君,谁知一回头,就看见昏君本人正站在他的身后。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觉得自己能倒霉到这种程度。可惜,这老兄偏偏碰上了这种倒霉。
“胡说八道。我相信g肯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你这样空口无凭地污蔑他,只会让人觉得你在嫉妒他的优秀。”
“我嫉妒他的优秀?他有什么好嫉妒的?”灰眼男人猛地胀红了脸,咄咄逼人地提高音量道,“我是嫉妒他长得跟个娘们儿似的,还是嫉妒他是个吸人血的怪物?有意思,老子凭战功兑换的铜级头衔,就不信还比不过他那个掺水分的金级——”
话音未落,一团幽蓝色的火球倏然撞向灰眼男人。只听一声砰然巨响,几乎是一瞬间,灰眼男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墙面上留下一个人形窟窿。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全酒馆的注意。灰眼旁边的男人紧张地站起来,舌头有些打结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为、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g摘下斗篷的帽子,露出冷峻美丽的面容:“想合租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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