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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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风自然气恼,霍地站起“不公平,我跟你学,你为何不跟我学再说奴家听秦娥说,雕虫小技是专门形容尔等舞文弄墨的秀才的,不是形容我等舞刀弄枪的武将的”

学述哑然失笑了“可见小姐实在是不通文理在下实在是反其意而用之,小姐为何偏要墨守成规,执其一端”

晋风火透了“真是个酸东西,三句话不离本行不睬你也罢你算老几,一看就是樵夫渔夫出身别以为本小姐相中你了我是看你可怜才好心好意跟你说话的”

学述并不气恼,只是笑着道“小娘子记住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小姐既是大家闺秀,还须自家尊重,无须跟在下唇枪舌剑。”

其余人始终在另一边关注这头,风吹去,自然听到上述这一席话,不禁都笑了。

晋风也发现给人偷听到了,愈加觉得没脸面了,于是狠狠推了一把学述,几乎啜泣着离去。

学述无所谓,放下书卷,从囊橐里取出笔墨砚。研了墨,他蘸笔写在光滑的岩石上,写的是兰亭序。虽无蓝本,却写得惟妙惟肖,其实是胸有成竹。秦娥对书法有兴趣,过来看了便赞叹说

“这不是太宗皇帝花了重金,用了重力才弄得的兰亭序嘛真是写得好,跟我观赏过的高手摹本没甚出入呢”

听见秦娥夸赞不已,晋风忍不住又过来,吃惊道

“真是写得漂亮哎”

学述边写边说“若是小姐有意习字,十年之后也能写得如此好了。”

晋风挨着他,替他研墨“真的你乐意教我”

学述悬臂疾书道“就是不要再逼我习武了。在下厌恶刀光剑影、你杀我斗。”

晋风妥协了“好吧,俺应承”

看其他人,见刚离去的秦娥也已躺下,而其他人正在打盹,加紧问“郎君可曾娶亲”

“不曾。”

晋风愈加红了脸“可曾定亲”

学述再度摇头“也不曾。”

晋风顿然欢天喜地,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写“家中可有几个弟兄,排行老几”

学述道“七个兄弟,排行第六。”晋风高兴坏了“那我以后偶尔叫你六郎好了对了,六郎如何看待男方上女方家里,当所谓的赘婿”

学述驻笔,颇为疑惑“小娘子问小生这话却是何意”

去尘并未全然失去知觉,意外听得晋风问话,冲这边笑道

“酸秀才,她家没儿子,指望她招赘女婿,延续高家香火哩她如今相中你这个腐儒,倒是好眼力哩”

其余少年其实也都浅睡着,听见去尘大声嚷嚷,一个个全都笑着睁开眼来。

晋风顿时掣着鸳鸯剑直扑去尘“不得好死的杨去尘我问他,与你有何相干为何几次三番搅我的好事”

解愁转瞬间用剑挡住晋风的剑,笑着说“姐姐无须烦恼,五郎并无恶意,纯属笑着让学述知晓,你是诚心诚意问他这个的。”

晋风不依不饶问去尘“是么,杨去尘”

去尘笑道“恭喜,这个儿郎才是你真正为之着迷的,从前都是瞎胡闹呢。”

晋风方才消气,回到学述身边悄悄说“好人,你别听杨去尘瞎嚷嚷,奴家是随便问你家中与本人情形的,并无深意。”

学述写字嘟哝“尔等可真滑稽突梯,净说些叫小生猜不透意思的怪话。”

后几日,只要逮着机会,晋风便常与学述肩并肩奔驰,与他说着话。去尘因解愁的劝说、流水的眼神,也就不顾她这般喜欢学述了,心想道

“这个晋风的肉身我横竖望见过、触摸过了,再说美貌上头,她远不能与解愁相提并论,就由着她奉承那个穷措大吧,不然就太显得我小家子气了。”

又好几日过去了,一行人经县过邑。新近过了真阳县,便渐渐逼近淮水了,之后只要沿着慎水,便可进入那条导源于桐柏山的大河,浮船东下,直至维扬。

这日,驮过那么多葛溪铁的驽马实在走不得再多的路了,一并拖累了去尘、敢斗的骏马。秦基业便叫去慎水西头的白狗栅找宿营地,歇息一两日再走不迟。鱼二、元宝找着依山傍水的树林子,秦基业吩咐砍伐树枝芦草,搭建好棚子。

出熊耳山前备下的吃食前些日子都给了沿途流民,存货只够今晚这一顿了,后几日须得设法筹措。因这一带也出现过流民,水边草中能吃的野兽、果子乃至草根、树皮都吃光了。秦基业不得已,只得要猪瘦、羊肥跨着敢斗、去尘所有的那两匹好马,探查方圆几十里是否还住有人家,能否弄得些粗粮糙食。

昆仑奴走后,众人草草吃了剩下的东西。吃毕,天色全然黑了,秦基业下令道

“明日吃什么,莫要操心,到时候自不会饿着的。都去睡了吧,恢复体力要紧。”

众少年分男女去三个不同的棚子里倒头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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