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上)(1 / 2)
到得目下这情势,秦基业暂时无须忧虑去尘了,何况索从谦已经下令松绑去尘,又不敢回绝学述、晋风下山“补充营养”的要求,把他俩也当成天师那般珍贵的客人。
等他们都下去了,敢斗不放心说:“师傅,我担心万一索从谦喝醉,猴儿树儿他们趁机闯上山来动姐妹们歪主意。真这样,是杀还是抓,师傅没个主意?!”
“移住道观吧,那是郝天师炼丹之所,只要不贸然下山,还是安全的。”
“若是发生我担心的事,师傅怎么说?!”
“胆敢上来,悉数杀了。”
“若是上来的人多,怎么办?”
“义父不用担心我们姐妹。”丹歌说,“这山到处都是悬崖。”
“对!”解愁说。
“要么一同活,要么一同死。”秦基业说,“不过这样的事尚不至于发生,毕竟下头是官军,不是贼兵,应该不至于□□民女吧。”
“秦娥,你怎么了?!”敢斗忽然抱住眼看就要倒下的秦娥。
“我上了索从谦的当了,差点害死丹歌姐姐、解愁妹妹和我自家,”秦娥眼中滴泪说,“现在刚明白过来!”
众人围着她,问她上的究竟是什么当。
“眼看手下有不惜代价冒犯我们姐妹的企图,索从谦为了不惜代价阻止他们,好几次使眼色与我,暗示只要我们姐妹假装跟随心上人去死,他就骑虎难下,到头来不得不赦免三王孙。可后来的情形大家都看见了:一旦我们姐妹真那样做了,他就动真格了!”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
秦基业没有说完,敢斗抢先说:“是因为只要你们三人自愿殉我们三人的葬,则我们三对男女给砍了脑袋,他手下的□□便没了对象,官军和他自家的名声就都保住了!”
“这恰好说明他的部从多是胆大妄为之徒,”翻雨说,“虽说打贼兵都是好手,但到了财色关口,有可能转为凶悍之徒。索从谦既要利用其蛮劲,又要约束其淫念,所以要杀三位妹妹做到两全其美:他的兵还是官军,我的妹还是处子!”
秦基业情不自禁握住翻雨的手说:“幸好天师及时出来了,你也带村民赶来!”
“我想天师和村民也是索从谦一直在等的人吧。”解愁说,“我以为杀我们姐妹是他的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敢下达。”
“对对,当时他若有所待!”
“幸好都等到了,没有酿成不堪收拾的后果!”
所有人脸上都显出后怕的神情,而宝卷则忽然想起封驭的嫌疑来,于是狠狠盯着他看:
“你出卖了杨去尘,告诉索从谦他是杨国忠之子?”
“是的,”封驭盘腿坐在冰凉的露台上,“我不否认。”
“动机何在?”秦基业尽量和缓地问他。
“其一,他曾害我吃了毒野果,导致我几乎小命不保;其二,这厮有解愁爱,而我,谁都不在乎,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可有可无。”
“恭喜你!”宝卷咆哮说,说的时候指着丹歌,“现在好了,你有丹歌了,容貌才艺决不在解愁之下,还是我的女人!”
“你这么说,我不否认。”丹歌平静说,“要紧的是封二郎活了下来,这就太值得了。”
“不对!”封驭嚷道,“丹歌是害怕看见我死了,想起因为她我兄长封牧不幸惨死于强人之手的往事来!”
“不对,她这是别恋于你!”宝卷大喊大叫说,“因我给她看腻味了耍厌烦了!不像你,人还小,还有长头,有可能会长成宋玉般的貌潘岳似的容,胜过肥硕的谢宝卷万千呢!”
秦基业拍拍他因气愤而使劲颤抖的肥脸说:“这么说丹歌,你就太不了解她了!”
“人是会变的:可最大的悲剧是我变好了,她却变坏了,变成水性杨花了。”
丹歌泪流满面,不辩解走开去。
“好了,我姐姐演戏给索从谦看罢了。”秦娥说。
“可那戏为何才开演就那么逼真?!莫非早勾搭成奸了,你们都晓得了,只瞒着我一个人?!”
宝卷愈加声嘶力竭说,“没错没错,当乌龟的男人总是最后一个发现自家是乌龟的!”
“丹歌,我感谢你舍身救我,可我不能不死,因我痛恨我自己不是人,记仇又忌妒,出卖了杨去尘!”
封驭索性抻长脖子,吼道:“快来人,替索从谦砍了我的首级扔下山去,趁势滚到长安,叫我父亲看了不再变着法子为皇帝老儿宰杀死可怜的牲畜,做成千奇百怪的吃食!”
秦基业走来,看了他许久。
“师傅看我不如砍我!”
“好了,敢于出卖又敢于承认,就等于改过自新了。”秦基业拽起他起来,“假以时日,你都不认得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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