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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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江边渡口,情形却不容乐观:不仅渡船还有渔船早已聚拢在岸边,由永王部下把守,谁都不得到对岸去;即便从对岸过来的船只,也不得随便傍岸。翻雨等七人见如此,便商议道:

“渡口多了去了,没必要冒险闯关。”

“这里不成,那头必成!”

众人便往西走,要找个远点的渡口。

不料到了下面渡口,情形却相同:有李璘的军汉扣船看守,不准人渡过去,也不准人渡过来。尽管如此,翻雨还是坚持再去下一个渡口,其余人跟上去。但第三个渡口依然如故,而且把守的士卒告诉一个连夜渡船的商人:

“再怎么给钱也过不去;即便去下几个渡口也都一样。放你过去俺们犯的便是死罪!”

这下,即便翻雨也沮丧了:“过不去了,除非插上鸟翅膀!”

晋风道:“扑通一声扎入水中,强行游过去如何?!”

猪瘦、羊肥道:“是哩!”

学述却摇头道:“你我水性都不足以泅到对岸。”

“这是大江,并非小河,且又是浊浪滔天的秋夜,没几十步必定白白喂了鱼鳖!”翻雨说,“死倒没大的干系,可就是师傅他们没人搭救了。”

鱼二、元宝说:“这事可毛糙不得!”

晋风、猪瘦、羊肥便不吭声了。

最后,翻雨叹息道:“唉,只好回去,穿过城里。”

七人便心如刀铰,退回城里。

往日繁华的金陵到了今日这样的夜里,简直成了一座鬼城,平时喧哗的街市也成了死路。黑倒也不说了,静得叫人毛骨耸然。若有动静,那也是鳞次栉比的屋子里传出的哭声。哭的都是黎民。哭中带叫,哭叫的都是自家给永王部下劫夺去的闺女。

取了寄放在客舍的孪生姐妹金钗、银钗,鱼二、元宝便跟随其余人到得一座不高的山跟前。山路上盘旋了许多时,终于在山顶附近钻入一个潮湿的山洞。两个新郎喃喃说:

“也是巧,我俩人找的不是别的地方,倒是自家成婚的洞房哩!”

“够好的:外面昏天黑地,里头温暖如春,——到底身边有娘子好!”

九个人便住下了。也是巧,那洞虽不大,里头有不少从顶部倒挂下来的钟乳石,天然隔出三个相对隐蔽的部分来。翻雨当即分拨了:鱼二与金钗最里头,元宝与银钗居中住,其余人都呆在最外头。晋风有些气恼,对翻雨说:

“翻妈雨娘,我和学述不也成亲了,为何不给我俩指定独立睡的地方?”

“说起来,你俩的婚事给永王搅了,仪式没有做完。”翻雨尽量和颜悦色说,“所以等于没有最终成亲。没成亲就仍须讲究男女大防。”

勉强说服了晋风,猪瘦、羊肥又烦恼得哭了,因眼睁睁看着鱼二迫不及待带入金钗,元宝疾如野火带入银钗。翻雨都懒得劝说他俩了,于是努嘴让学述出面。学述宽慰两个昆仑奴道:

“莫要艳羡,即便是俺,至今都没娘子哩,晋风姑娘暂时是摆着看的。是啊,女色是动人,可眼下不是时候。若非永王倒行逆施,鱼二、元宝不至于今日喜得娇妻。”

晋风叹息说:“即便鱼二、元宝喜获娘子,今日圆房也脱不了趁火打劫的嫌疑!”

正巧,里头传来哭声,分不出金钗先哭还是银钗先哭。稍顷,鱼二出来了,元宝也出来了。俩人神色沮丧,摇头坐下,一个道:

“罢了,她两个都没想做新娘,说要等些日子方能缓过劲来,那时圆房就自然而然了。”

另一个道:“其实她两个不必勉强当俺两个的娘子,待永王倒了霉,索性送她两个还自己家去,那时要是乐意当俺两个的娘子,便是真正的喜事了。”

晋风喜不自禁道:“这才叫真正的汉子哩!”

起身对学述道:“两个妹妹过于年幼了,我索性进去陪着,说我自家其实也是女娘吧?”

“甚好,进去吧。”翻雨说。

两个女孩儿看见晋风成女孩儿模样来了,便抹去滚滚洒洒的泪水,欣喜道:“原来你也是小娘子!”

晋风点头,坐于两人之中道:“他俩都说不勉强你们,待到永王覆灭,自会送你俩回家的,目下也就是应你两个父母之托暂行保护你俩罢了。”

美貌的孪生姐妹没想会是这样的,面面厮觑好一会儿,赞叹道:

“没想到倒是大好人!”

“大乱世碰见大好人实属造化!”

没人睡得着,无时无刻不在想救师傅和同伴出来的法子。学述说:“翻妈雨妈,要不明日一早,我设法接近永王手下,使钱打听秦娥、丹歌和解愁哪个被选中了,师傅和去尘等仍又将如何处置。”

翻雨说:“秦娥、丹歌、解愁都太过美貌,撞着个好色的乱臣贼子,怕是凶多吉少。”

晋风摇头说:“到了这样的夜里,她们之中的一个说不定正在受乱臣贼子的□□……”

学述不忍听下去了:“不说也罢!据史书记载,真皇帝也好,伪皇帝也罢,选妃子都有严格程序,要经过种种步骤,要耗费好些日子。若是仓促行事,法理上就说不过去,也不会获得天佑的。”

翻雨道:“这就好,还有指望救他们出来。”

鱼二犯愁道:“学述兄,此番的对手不同以往:不是叛军,不是强人,也不是逃兵,而是永王,大唐的龙子龙孙。万一新天子真在北边遭遇到不测,他岂不就是真命天子了?”

元宝、猪瘦、羊肥也有这个担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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