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二更 四千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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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自若的青年闻言,眉峰很轻地挑了下,轻笑道“怎么会。”

“可是,这场宴会的主角是你呀,”阮安宁还是有点不放心,微微皱眉“中途走掉,会不会对你不太好”

陆执才刚进入陆家一月,今晚几乎可以算作陆老爷子正式承认他的仪式了,就这么走掉,真的对他没有影响吗

然而话音落下,陆执却忽然笑起来,他趁着红灯间隙侧过头,飞快地看了阮安宁一眼,脸上笑意愈发地深“放心,宁宁。”

“我和爷爷说过了,”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肘抵在车窗沿上,斜飞上挑的眼尾在车灯照耀下显得很深邃,跟拍电影似的,有种倜傥不羁的潇洒“而且刚刚宴会上那些人,很多我都不是第一次见。今晚对我来说,唯一值得来的,就是宣布订婚。”

他学着阮安宁的语气,朝她眨了眨眼,轻松道“不要那么小看我呀,宁宁。”

阮安宁“”

阮安宁被这话小小地惊了一下,都顾不上他此刻难得的撒娇了,惊奇地问“这些人,你先前都认识”

红灯最后三秒,陆执抬手飞快揉了下她的脑袋,然后踩下油门,和阮安宁解释“还记得我怎么进入陆氏公司的吗”

“记得,你和一些股东们联手”

阮安宁眨了眨眼,说到这儿瞬间反应过来,然后又不解道“可是今天来的都是b市那些上流家族的人呀,你怎么会见过”

“我在柏林读书时,三分之一的学费是受宋家资助。”

陆执轻笑着看她一眼,眸光润泽,很乖地全盘交代“理所当然的,他们家有些在国外不方便开展的灰色业务,就全都交给我来办,那些交易需要本人亲自到场,久而久之,都对我很脸熟了。”

话音落下,阮安宁终于恍然大悟。

怪不得陆执今晚那么游刃有余,原来早在少年时期,他就已经成天周旋于这些大人之间,听语气,似乎还混得颇为风生水起。

她怎么就忘了,面前的人可是小说里心思最为深沉的大反派,几乎从不做无把握之事陆执本可以活的比谁都好、站的比谁都高。

奈何这世上有个东西,叫做主角

光环。

阮安宁抿了抿唇,半晌,缓缓吐出口气,低声道“你不该和我说这些的,陆陆。”

反派的过去什么的,不是应该牢牢地藏在心里不让任何人知道吗哪像这人啊,她只是问一问,就全盘托出了。

阮安宁皱起眉,很严肃地看着他,连窗外的街景慢慢变得陌生也没发现“陆陆,下次我问你的时候,不用说这么多。”

黑色宾利行驶在公路上,陆执踩下刹车,闻言,挑了挑眉,目光淡淡地看着面前又一个红灯,没有回答。

半晌,忽然轻声问“这算多吗”

阮安宁微愣“什么”

陆执靠着窗,修长的指尖不紧不慢地敲在方向盘上,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就笑起来那笑意是暖的,同时也是偏执的,仿佛在病态地坚持着什么底线,声音有点哑“宁宁,我对你说什么,都是应该的。”

“我想让你知道我的一切,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不想对你有任何秘密。”

不等阮安宁回答,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便微微用力,忽然淡声道“十三岁的时候,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世。”

阮安宁一怔。

青年看着远方黝黑鳞次的建筑群,目光很静,也很沉“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闹,只是偷偷跟着秦玉整整三个月,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要悄悄溜进陆家看看,看看那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那天下着雨,陆之羽很慌张地要回去,我被秦玉拦在了别墅外,只好站在路灯下,看着秦玉和陆之羽、还有原先的那个阮安宁他们三个人笑着,很其乐融融的模样,我从来没在秦玉脸上看过那样的表情。”

“回去的路上,有个黑衣保镖一直跟着我,”陆执看了眼神色怔愣的阮安宁,眸中笑意渐暖“那个人明明长得五大三粗,可哭起来收都收不住,手舞足蹈地要把伞塞给我,送我回家。”

“那天回去,我发了一夜的高烧。晚上睡不着,就从杂物间的床上爬起来,抬头看月亮这是我小时候的习惯。”

青年似乎是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冷润的声音回荡在寂静车厢,十分好听。

可阮安宁却顾不上惊奇,只感觉心脏抽痛、眼圈泛红,酸涩的喉咙都

被这些话压得想要哽咽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潮湿冰冷的雨夜,自己眼睁睁看着脸色苍白的少年站在路灯下,被淅沥大雨淋得湿透,却无能为力。

陆执仍是笑着的,侧脸的线条隐没在阴影里,眸光却极亮“我想,为什么我的人生会这样不公平到极点,凭什么要我被迫接受。”

不知不觉间,车子已经开过了人潮拥挤的金融区,高速公路昏暗寂静,没过多久,他们便抵达了最后目的地黑色宾利停在深夜的无人公路上,而公路下,是潮汐涌动的浅海。

陆执按下窗,咸腥潮湿的海风瞬间灌进车厢,从车里往外看,能瞧见不远处黝黑的海岸,和宛如鬼魅般忽明忽暗的渔火。

阮安宁眼圈红透,怔愣着,被陆执动作轻柔地裹上了一层薄毯。

然后又被他牵下车,二人站在昏暗无光的公路上,旁边是熄火的黑色宾利,身后是鳞次栉比的建筑群,他们逆着光,两张同样漂亮的脸庞愈发模糊。

大概是见阮安宁不会被风吹冷了,陆执一顿,又继续道“于是在那之后的每一刻,我都在为今天做着准备。”

“爷爷自以为将权势玩弄于股掌之间,可人心瞬息万变,又哪是那么容易掌握的他老了,也愈发糊涂了。”

说到这儿,陆执忽然侧过头,不容拒绝地伸手揽过阮安宁纤薄的肩二人倏然身体相贴,距离极近,近到彼此的呼吸交缠糅杂,有种令人心跳的暧昧“所以宁宁,不用担心我。”

他轻轻吻了下女孩儿晶亮的杏眸,看她微颤着宛如蝴蝶翅膀的睫毛,忍不住就笑“我不想你每天提心吊胆,那种滋味不好受,不是吗”

“”

阮安宁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为了安她的心,就为了“不想对你有任何秘密”、“想让你知道一切”。

陆执便自揭伤疤,把血淋淋的伤口展示给阮安宁看,然后还笑着对她说没关系。

阮安宁急促地呼吸了一下,胸口痛得快要痉挛。

她几乎是立刻就颤抖着、一把用力地抱住了陆执,青年挺直的背脊清瘦,隔着薄薄一层西装,她甚至还能摸到这人清晰锋利的背骨,触感鲜明,宛如在抚摸一块易碎

的冷玉。

强大,又脆弱。

阴鸷,却温柔。

阮安宁双眸发红,双臂死死拥住他是个下意识保护的姿势。那张明艳的小脸埋在青年宽阔结实的胸膛,睫毛被浸湿,眼泪不自觉就一点一点浸湿了面前人的衬衫,温热着,烫得人心脏一缩。

内心的情感太过汹涌澎湃,她反而说不出任何话了。

耳边忽然感受到胸腔微震,紧接着,青年含笑的声音从上头传来,裹挟着湿润汹涌的海风,轻轻吹起她柔软的长发“别哭,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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