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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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渊这才知道他是被赵晖烨给摆了一道,先是故意问他要不要过去,得到否定的答案再问沈如年。

他很了解赵渊的性子,赵渊是自尊心极强极自负的人,既然已经说了不去,便不可能打自己的脸。

果然赵渊没有说话,灵鹊就扶着沈如年下了马车。

这和赵晖烨所预料的一样,可沈如年还记得方才赵渊给她扇了一路的事情,觉得赵渊坐在这么小小的马车里很可怜,那边可是有冰呢,不用自己打扇子了。

想起方才赵渊说更喜欢和她挤,红着脸试探的问了一句,“赵渊,你要不要和我去坐大车子。”

好像是怕他不愿意去,她又连忙的补充:“那边有冰哦。”特别像是哄小孩子的口吻。

赵晖烨以为赵渊是不会松动的,以他对赵渊的了解,他可能确实在意和喜欢沈如年,但他更在意自己的脸面。

可没想到的是,她的话音刚落下,修长苍白的手指就撩开了布帘,高大的身影就从马车内走了出来。

他如墨般漆黑的眼眸只看着沈如年,缓缓的开口道:“好。”

赵晖烨:……

怎么和他想的不太一样?赵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感情他忙里忙外的准备了新马车和冰,全都便宜了赵渊?

赵渊下马车路过赵晖烨身边时,还低声的冲着他道:“多谢皇叔的好意。”

气的赵晖烨连表面的温和都要绷不住了,这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接下去的一路果然舒服多了,车厢后面堆着一筐的冰,隔着车壁透到了车内,常福还准备了水果,既不燥热还多了几分舒适。

沈如年睡了半日,这会精神也好了许多,坐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赵渊聊天。

以往都是沈如年说,赵渊负责倾听,这次再见面之后,赵渊就有了些许改变,更准确的说,是沈如年离开后,他就反省两人相处时,他有哪里做的不对之处。

他不再是被动的听她说,除了回应他偶尔也会挑起话题。

比如这会没人说话,沈如年没事做就倚在车窗,好奇的想要往外看。

赵渊不怕别的,就担心外头热气太毒她的身子弱,犹豫了片刻,才清了清嗓子,挑了个话题。

“你之前说是出来寻人的,是要寻何人?”

有人和她说话,沈如年很懂礼数的把眼睛给收了回来,“我要找我的家人。”

赵渊从未有过这种尝试,甚至比他头次杀人还让他不自在,但真的迈出这一步又觉得没什么,与自己喜欢的人说话,是一件让人享受的事情。

并且什么事情都让沈如年主动也不好,他应该占有主动权才是。

听到沈如年说家人,赵渊思索了一番,很快就明白过来她要找的肯定不是沈德楠,而是余氏母子。

他突然想通了,当初沈如年为何会被苏倾羽所骗,又是为何会突然出宫。

或许都与余氏母子的事有关,也就难怪沈如年会住在越王府,他一定没有告诉沈如年真相。

那日金銮殿大乱之后,沈德楠被抄家革职,如今沈家当家的是余氏的长子余恒逸。

其实余家起火都是赵渊设计好的,祁无名很早就发现有人暗中监视余家,并意图不轨。

若是直接将人接进宫就不能抓到幕后之人,可一直没有动作又怕他们会受伤。

赵渊便让祁无名一直关注着余家,当日大火时,祁无名及时的将人救出,用死囚的尸体装作是他们,让其他人以为余氏母子已经出事,不会再把算计打到他们的身上。

既能确保他们的安全,也能抓住幕后之人。

至于余氏母子,一直都被祁无名小心的藏在别院里,赵渊还请了先生来教徐衡毅的功课。

比起沈德楠来说,他更倾向于这两个人作为沈如年的娘家。

他没有告诉沈如年,一是因为想要抓到幕后之人,二是如果沈如年知道余氏他们遇险,一定会闹着要出宫,便有私心的瞒着她。

果然大火之后,三方势力便露出了狐狸尾巴,赵晖烨,孙氏以及苏倾羽,另外两边的人马发现大火之后都匆匆的离去。

唯一留下勘查的是孙氏的人,赵渊这才能确定一直对余氏意图不轨的是孙氏。

沈如年出宫之后,赵渊便把火全都撒在了这些人身上,沈德楠念在是沈如年的生父留了一条性命,革职永不为官,至于孙氏则是入狱处刑。

当然他也不能让沈如年没有娘家,救了余氏母子,他亲自的接触过,觉得这对母子淳善,多亏了他们才能让沈如年平安长大。

便想要抬举他们二人,而且当时他已经将封后的圣旨放在养心殿,便赐封了余恒逸为永平侯,将原本的沈家改为了永平侯府。

赵渊封赐一事是在他离京前不久,想必赵晖烨还不知道他们母子未死的消息,以为还能用此来哄骗沈如年。

同样的,现在他若是说余氏母子在京中,沈如年或许不会信,还不如给她一个惊喜,等停车休整的时候便让常福去飞鸽传信,让余恒逸火速从京中出发赶来杭州。

他给了赵晖烨好几次机会,不管是图谋江山还是沈如年,次次都触及了赵渊的底线,这次必须将此人铲除,不能再留后患。

故而余氏母子还活着的消息暂时还不能告诉沈如年,若是赵晖烨知道自己的骗局被揭穿,或许会狗急跳墙提早下手。

他才刚将祁无名派出去安排人马,此刻还不能打草惊蛇。

这会便柔声的安慰沈如年,“一定会找到的,下次我陪你去找。”

沈如年仰着脸笑的天真烂漫,“多谢你赵渊。”

然后有些无聊的扯了扯他的袖子,“我又想睡觉了,赵渊你可不可以给我唱小曲,余妈妈每回都唱给我听,我听了就不困了。”

赵渊:……

这种东西他怎么会?可被沈如年亮亮的眼睛看着,又忍不住的心软,过了许久才拧着眉无奈的道:“我读诗给你听。”

小曲变成诗的话也不是不行,还能学到东西呢。

沈如年就期待的点头,赵渊想起之前教她读书写字的日子,低沉的声音便从唇齿间滑出。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

不知为何,沈如年竟然觉得这首声律启蒙很是熟悉,下意识的跟着他一句句的往下念。

午后的微风拂过车窗,卷起布帘,从缝隙间可以窥探见另一番盛夏。

车厢摇晃着前行,伴随着的是小姑娘甜软的撒着娇:“我又忘了,赵渊你能不能再教我一遍。”

回答她的是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不厌其烦的重复:“好,多少遍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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