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输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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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沈咎与裴追是从京外二十公里处的大武场回来的。

京营由卫所军组成,统共有四十八卫所。其中分为三十三亲军卫和十五非亲军卫,每隔十日便要参加一次营操。三十三亲军卫在京内的小武场进行营操,十五非亲军卫及从各地轮番分调的都司兵统一在京外的大武场进行营操。

近日从中都分调的四万都司兵刚到京城,由中军都督府督军。沈咎便常在京外武场与京内都督府两地奔波,而西堂山恰好在两地之间的必经之路上。

今日沈咎处理完了军务,巡视完三军后,骑马与裴追回京。

裴追来到西堂山下时,想起上回裴迹代他答应的卫盛兰的邀约,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上山去看看。

不过他也不是一个人去的,知道把沈咎也给拉上。倘若真的见到卫盛兰,依照沈都督在京中恶鬼般的名声,想必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和裴迹虽从小与卫盛兰一块儿长大,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卫盛兰来武安侯府黏着他俩,他和裴迹都只是把她当做表妹罢了。裴追知晓卫盛兰对他的心思,也看得出卫盛兰有意讨好他母亲,只不过他对她无意,便一切都白搭。

到了西堂山上的山涧旁,裴追上前去寻找裴迹的身影,沈咎便立在不远处的一棵连理松下。

那头山涧上有几名男子瞧见了沈咎,只不过碍于身份不敢贸然上前攀谈,隔空行了一礼,便继续谈论起对面听风台上的春日宴。

一位穿雨过天青色长袍,个头中等的男子道“正在与苑姑娘比试的可是卫府的三姑娘先才第一场比试时她是不是得了第二竟是比虞姑娘、褚姑娘对的诗句还多,真奇怪,先前怎么从未听说过她的名声”

“这你便不知道了。”另一位穿蓝灰色圆领袍的男子故弄玄虚道“听闻这卫府的三姑娘体弱多病,早些年还在寺庙里寄养过一段时间,说是离佛祖近些,能得佛祖庇佑。就前不久,才从寺庙里接回来。”

“原是如此。难怪之前极少听到卫府三姑娘的事情。”穿雨过天青色长袍的男子感兴趣道“那这位卫三姑娘的才学如何方才飞花令她便答得不错,眼下又敢与苑容姑娘比画儿,想必才学也非常过人。这场画试不知谁能赢”

另一名穿蓝灰色圆领袍的男子嗤笑道“这还用问定然是苑容姑娘。那卫三姑娘即便才学不错,若论画工,这京城中哪位世家贵女的画能比得过苑容姑娘”

“说得也是。”

沈咎微抬起眼睑,看向对面的听风台。

如那两名男子所说,台上果然置着两张书案。右边坐着阳卫指挥使的妹妹苑容,左边便是那两名男人口中的卫三姑娘。

苑容手持羊毫笔,眼睛盯着画纸,全神贯注地作画。而她身旁的小姑娘,拿着一只既不是羊毫也不是兼毫的画笔,时而将画笔举至眼前,微眯起一只眼睛,或是横着比画一下,或是竖着比画一下;要么便是支着脸颊,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这边山涧上的景色,一看便是许久。

沈咎目力过人,除了能瞧见她的画笔与寻常人用的不同外,还能看见她手边那一盘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染料”。

如今虽也有彩绘,不过用的颜料大多是粉末状。似乎从未见到有人用这种膏体状的颜料,并且色彩多种多样、鲜艳丰富。

那边听风台上,苑容与周围的贵女们也瞧见了卫弥月的用具不大一样。

站在苑容身后的礼部侍郎千金低声与褚若水笑道“卫三这是哗众取宠吗知晓自己画画儿比不过容姐儿,便在别的地方吸引大伙儿的注意力”看似刻意放低了声音,实则她周围的人及场上的苑容、卫弥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褚若水闻言轻飘飘一笑,虽不明说,但明显是认可礼部侍郎千金的话。

一旁苏桃听见,她是娇蛮性子,当即便要与礼部侍郎千金与褚若水理论起来,怒道“你会不会说话蔻蔻用什么画笔用你何关”

“我说得不对么”礼部侍郎千金面露讶异,旋即挑一挑眉,笑道“难道你认为卫三画画能赢容姐儿”

“”

这可真真儿是戳人肺管子。

如果她们中有一人能画得比苑容好,方才林嘉棠也不至于红着眼睛说她不敢上场。

唉。

场上苑容听见了礼部侍郎千金与苏桃斗嘴,侧目看一眼身旁仿佛不受任何影响,持着画笔画完几笔画,再将画笔蘸入手边装了半杯水的青釉茶杯中,涮了涮,重新蘸取另一种颜料继续上色的卫弥月。看似愧疚,语气里并无多少歉意道“卫三姑娘别将珍姐儿的话放心上,她这人说话向来直来直往。”

那便是说,她说的是实话卫弥月反而弯起月牙儿眼笑了一下,扭头看苑容,语气脆甜,“苑姑娘多虑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这场比试过后便是棋试,听闻礼部侍郎千金下棋并不如阿芙,即便你赢了这场,那后头阿芙赢了礼部侍郎千金,你们似乎也只赢一场。”

苑容脸色变了变,旋即转回头,继续作画道“她们输赢与我何关我只在乎自己是否赢了。”

这边她们对话时,直播间里的观众早已炸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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