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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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也上完了,顾和以也没什么别的再想说的了,一天之内经了这么多事,叫她真真的是身心俱疲,不仅疲,还疼,便叫屋里这三人都散了去,她好也自己小憩一会儿。

九叔又好生安慰了她几句,便带着人退了下去,不再打扰她。

唯有贺穆清自己一个人留了下来。

顾和以抬抬眼,问:“怎么了?”

贺穆清脸上没有往日里那种见了她就欣喜的表情,也没有了那股子认真办事的劲儿,而是有些懊悔的模样,“如果我当时催着孙旭大哥一起去退那耳环,或者是提早一些去清点账目,小姐就不必受这种苦了,都是穆清的错,求小姐责罚穆清吧。”

这孩子怎么还这么喜欢往自己身上揽错?

正常人,恐怕都是遇上事了,赶紧把自己从那事儿里面摘出来吧,就他特殊。

顾和以不是对自己受了这么一遭罪一点儿都不怨别人,她心里也有怨的,一个是有点儿怨孙旭怎么就买了这么一副东西回来;二一个就是怨柳崇元,或者说是怨这古代的世道,除了上位者,谁都没人权。

心里有怨,可她也能理解,孙旭并不知情,柳崇元职责所在。

不过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他们再是有理由,她这一回拶刑也不能白受,她受了刑就不冤枉么?对于孙旭,她跟九叔以后肯定是得用这么件事稍稍拿捏着他;对于柳崇元么……她是招惹不起,也根本不想见他,以后还得绕着他走。只是以后万一给了她机会,她肯定得把这么件事找补回来。

可是……这错怎么也算不到贺穆清头上吧?

顾和以知道他大概是有些爱多想,便安慰道:“这事不是你的错,别乱想,不过就是点儿皮肉伤,养养就好了。”

她说完,抬眼去看贺穆清,便见到他正把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眼中尽是心疼,一双眼睛水汪汪,叫她瞧了心中微动。

“可是小姐……”他轻声喃喃了句,像是自己把自己困了起来,出不来了。

叫他纠结下去,没完没了了。顾和以转移了话题,问:“听说你为了帮我,还去寻了陈大人?”

一提陈顺,贺穆清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日陈顺将手搭在

他脖颈上的感觉,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陈大人应该只是想叫他知难而退,可他却是无论如何也忘不掉那种鸡皮疙瘩都起来的抗拒感。他点点头,“是,穆清去寻了陈大人,只是陈大人并未帮忙。”

他只说了结果,却没说出过程来。

顾和以听了,也没觉着意外,“我们与陈大人的关系并不亲近,陈大人能给我们机会,我都很感谢了,想来他也没有必要去为这种事耗费心神。”

人家哪儿有义务来帮她呢。

“那种情况也是为难你了,我们不像薛家,背后与朝中官员有姻亲关系,遇着事了也没个倚仗的。陈大人我瞧着不太好说话,他没为难你吧?”

怎么没为难。

贺穆清想到那天的事,心里莫名的有了些委屈,他不喜别人碰他。可他嘴上却也没说出来,只道:“陈大人并未为难,只是未曾答应帮忙罢了。”

“那便好,你做得挺好的,快回去休息休息吧,今天上午大家都挺忙乎的。”顾和以温声说着,“我也累了,自己休息一会儿。”

贺穆清忽然得了自家小姐的夸奖,心里又忍不住冒出小喜悦来,就这么被哄着退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之后,他才忽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不是打算请罪的吗?怎么到最后反而被夸奖了一番就出来了?

……

九叔和孙大娘她们二人说了孙旭要出去几天的事,因顾家一直对她们一家人是极好的,所以根本没有半点儿怀疑,这也让顾和以稍微放了些心。

她这一双手都疼肿的厉害,刚刚从东厂出来的时候,那个程度的肿都还不算肿,过了半天之后,那肿的才算是厉害呢,一个个手指头像是膨胀了起来似的,她自己看着都觉得吓人。

吓人倒还是次要的,主要的是疼。

疼到她晚上有点儿睡不着觉,还不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两只手只能就那样平整的放在身前或是身体两侧,动都不敢动。好不容易睡着了吧,睡梦里一个翻身,压着一只手,能给她从梦里直接疼醒了。

当然,那梦也不是什么好梦,梦见柳崇元拶子都不用,直接上刀剁,一剁就是四根手指头。

“他爷爷的。”

半夜里疼醒的顾和以,又忍不住

爆了粗口,她这辈子再也不想见柳崇元了,见那一次就足够了。

因为伤了手,所以养伤这么些日子,她什么活儿都做不了,别提是看书记笔记处理家里边的事了,就是吃饭她自己都吃不了,换衣都得靠着从安,手上都不敢使劲儿,动都动不得。

从安每天都在她那闺房旁边的小厅里,一口一口的给她喂饭,她就算再是不习惯,也没有半点儿办法,还真是当了一回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

白天里她闲得慌,所以叫贺穆清出去买了几本时下流行的话本回来,从安不识字,宅子里根本也没几个人识字,顾和以便叫贺穆清给她念书,好也能消磨消磨无聊的时光。

为着顾家的生意,她也学习挺久的了,就当是被强迫的放松几天吧。

从安总是说,不能叫一个男子进她的闺房,于是每天听书,顾和以都是去贺穆清房间里的,从安还是觉得不妥,可是比起叫贺穆清去她闺房,从安就只能点点头,不再多说些什么了,反正她也会一直陪在小姐身边儿的,出不了什么事。

顾和以在房间里,肯定是不会一直坐硬板凳的,于是也不害羞的直接坐在了贺穆清那红木雕花床上,垫了个枕头靠在墙边,实在是舒坦。

“被子,给我稍微盖上一点儿。”她出声,努了努嘴,给贺穆清示意一下身旁叠地整整齐齐的芙蓉色暖被。

贺穆清看了一眼自己盖了许久的暖被,脸上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神色来,可耳尖刷的红了。

上次给他的膝盖上药,小姐坐在他的床边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盖着他用过的被子,这实在是叫他羞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奴婢去拿一床新被吧。”从安在一旁出声道。

“不用,我这手有那么三五日也就消了肿,占一床新被不值当的。”顾和以摆了摆手,特意将这一双肿得老高的手摆在了从安面前,可怜巴巴的跟从安用眼神卖了个萌,从安也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贺穆清抿着唇,摊开那暖被,虚虚的盖在了顾和以的腿上,好在他几乎每日都会打了热水来擦身,床褥也都是干净的,

他去书斋给顾和以选话本的时候,还不小心看到了不少香艳的话本,

只看那么几眼就叫他脸红心跳的,不敢再往下看。一般书生士人是没有人会看话本的,普通人既不识字也买不起话本,看话本的基本都是些闲来无事的大家大户风流公子或者是闺阁小姐,用来消遣无聊的时光。

他从里面挑选了最普通的话本,那些言语间太过放浪的,根本就没敢买回家来。

可在给顾和以读话本时,读到那些个落魄书生和千金小姐暗自在私下里幽会告白的场景时,他还是会窘迫得磕磕巴巴的,一边羞得耳尖泛红,一边想着,万一小姐真的像是这话本中讲得一样与一落魄书生……他不想再往下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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