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位出殡(2 / 2)
车载杯架上是两杯空掉的黑咖啡,宁嘉佑怪不好意思的:“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言朔淡淡道。
一个多小时前刚刚到。
周泽在心中碎碎念。
宁嘉佑更加不好意思:“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不麻烦你们的。你们第二天都还要上班,
这么晚睡太伤身。”
言朔头也不抬的说:“明天休假。”
周泽双眼放光:“真的吗?”
言朔睨了他一眼。
周泽默默低头开车。
休假是不可能休假的,年薪五百万的贴身助理,除非猝死在工作岗位上,否则24小时随时待命。
“今天怎么这么晚?”言朔蓦然问。
“做实验一时没注意时间。”宁嘉佑打着哈欠,决定明天早上翘课补眠,同时嘱咐另外两人,“你们明天也晚点起吧,命重要啊。”
咖啡过了时效,困意加倍席卷而来。宁嘉佑哈欠连天,想靠在椅背上假寐一会儿。
这车已经坐了很多回,熟悉的气息令宁嘉佑感到安心。他的意识逐渐模糊,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身体失去主导,顺着真皮座椅滑下去,倒在言朔身上。
言朔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颤,漆黑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宁嘉佑的头倚在他肩头,呼吸间熟悉而陌生的薄荷气息传来,又让他想起那晚电梯中唇齿相交的一幕。
他知道宁嘉佑当时只是为了救他。
宁嘉佑是医生,给病人做人工呼吸的事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可那晚的薄荷味没入他心间,又在今晚生根发芽。
言朔僵着身子没有动弹,慢慢闭眼假寐。
周泽从后视镜中看见这一幕,心中惊讶。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尽管周泽已经将车速放到二十码,以乌龟爬的速度在无人的街道上行驶,但由于科研所和帝大相距不远,车子很快到达目的地。
宁嘉佑闭着眼靠在言朔肩头,平时顾盼飞扬的青年此刻眉眼柔和,安静的仿佛精致的布娃娃。
他发间的清香若有若无的从鼻尖传来,如猫爪轻轻挠过,与车外的暴雨一同搅乱言朔的心。
这一刻时间仿佛都放慢了脚步,变得温柔起来。
察觉到车子停下,言朔缓缓睁开眼。
周泽从后视镜看到,转头低声提醒:“到了。”
言朔垂眼望向侧脸贴在自己身上的宁嘉佑,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周泽识趣的没有再多说,坐在驾驶座上低头专心玩手机。
宁嘉佑的头慢慢从言朔肩头向下滑去,眼看就要跌下去,言朔伸手扶住他的脸。
脸上蓦然传来的
暖意将宁嘉佑惊醒,他长如蝶翼的睫毛刮过言朔的指腹,如电流一般令他迅速收回手。
宁嘉佑困倦的眼睛都睁不开,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脸,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迷迷糊糊问:“到哪里了?”
言朔答非所问:“还早。”
凌晨两三点,可不早么?
宁嘉佑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睡着了,努力让自己清醒。
夜雨小了些,橘色的路灯照亮车外的世界。熟悉的宿舍楼鳞次栉比,宁嘉佑大喜:“到啦?”
“刚到。”言朔声音淡漠,望向窗外的眼神不断瞥向车窗上宁嘉佑的倒影。
周泽瞥了眼车载自媒体的时间,心里哼哼:对,半个小时前刚到。
他没出声,倒是宁嘉佑惊讶:“都三点半啦?”
“雨天路滑,车开得慢。”言朔正襟危坐,掌心还残留着宁嘉佑脸颊的柔软与温暖。他搁在腿旁的手慢慢握紧,仿佛这样就能留住掌心的余温。
宁嘉佑琢磨刚刚雨大的连路都看不清,耽搁了不少时间也情有可原:“谢谢你们送我回来,我走啦,你们也快点回去休息吧。”
他推门准备下车,忽然言朔拉住他的手。
宁嘉佑一愣:“怎么了?”
言朔修长的五指僵了片刻,递给他一柄黑色的长伞。
宁嘉佑恍然:“差点忘了外面还在下雨,谢谢言总,明天去护理时我还你伞。”
“嗯。”言朔神色淡漠,慢慢松开抓着宁嘉佑的手,目送他撑着伞在雨中快步奔跑,掠过漆黑的宿舍大门,爬上围栏翻入宿舍楼。
周泽也瞧见了,忍不住惊叹:“他也太拼了吧……”
如果真的打算慢慢进行试验的话,宁嘉佑完全不用熬夜这么晚。
宁嘉佑是在拿自己的健康换他的么……
言朔的心蓦然有些沉。
第二天宁嘉佑一直睡到中午才醒,唐哲上完课回来,帮他从食堂打包了份午饭。
他正在一边吃饭一边查论文资料,忽然听见聂宏杰兴奋的问:“嘉佑,你昨天坐劳斯莱斯回来的吗?”
宁嘉佑惊讶:“你怎么知道?”
聂宏杰激动地拿起他放在墙角沥水的黑色长伞:“这是劳斯莱斯配套的伞,伞骨用的高强度合金,能抗十级大风。伞座是白金的,就连伞柄都
是纯银打造。伞布用的是不沾水材料,还带自动自动烘干功能。光这伞就价值十万呢!”
宁嘉佑默默望向被自己随手搁在地上的纯银伞柄,脑中忽然闪过暴殄天物四个字。
怪不得昨晚风那么大,他翻墙回来伞都没被吹变形,甚至都没多少雨滴带进来,感情是雨伞界的战斗机。
言朔心真大,十万块随随便便就借给他了,也不怕他回头弄把假的还回去。
聂宏杰拿着长伞反复观赏,眼中满满都是赞叹。
唐哲好奇的问:“你买车啦?”
宁嘉佑摇摇头:“我哪有那本事,是一个朋友的,我今天还要把伞还回去呢。”
聂宏杰和唐哲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问:“你和言天浩复合了?”
宁嘉佑被逗笑了:“胡想什么呢?和他没关系。我不是之前找了个兼职吗?昨天搭老板车回来,伞是老板借我的。”
聂宏杰不信:“你昨天回来都凌晨三点半了,哪个老板会这么晚送你回来?”说着他忽然想到什么,大喊一声,“卧槽!嘉佑你不会被老男人占便宜了吧!”
宁嘉佑汗颜:“没,他也不是老男人。”
唐哲担忧道:“你要是真吃亏了,我们陪你报警。我看网上不少人都被上司占过便宜,不能放过这种人。不然他们只会越来越嚣张。”
聂宏杰义愤填膺:“对!”
“我真没吃亏,昨晚一直都在实验室。你们要不信,我可以调监控给你们看。”宁嘉佑好不容易才让两人放心,自己心里却奇怪言朔为什么昨天会去睿皓科研所,难道是特地去接他的?
不至于吧……
估计正好有事路过。
宁嘉佑如是想着,接过聂宏杰递来的长伞,晚间护理时还给了言朔。
他给言朔推背,平常很少说话的言朔忽然道:“以后十二点前回宿舍。”
“不行,我得做实验呢。”宁嘉佑想也不想就拒绝。
言朔蹙眉:“再遇上昨晚的情况你怎么办?”
宁嘉佑没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喜滋滋的说:“我今天往实验室搬了床被子,还买了个折叠床,以后能直接睡那里。”
言朔被卡了片刻:“白天就不能做实验么?”
“能是能,但晚上图书馆开放的地方太少了,很
多资料都没法查,去了也是浪费时间。”宁嘉佑压根儿就没意识到言朔是想让他早点休息。
言朔冷冷问:“不怕猝死么?”
“我自己的身体我有数。而且我睡得晚,起得也晚。”宁嘉佑会保证自己的最低睡眠时间。
言朔没再出声,趴在床上闭眼假寐。
宁嘉佑从背后望去能看见他微微抬起的后脑勺,不知怎么了,总觉得言朔在生闷气。
他好像没得罪言朔吧?
反派的心思太难捉摸,宁嘉佑生怕好不容易上去的好感度唰唰往下掉,趁着为他捏肩的功夫,讨好的说:“我还要为言总好好做护理呢,不会猝死的。您放心。”
为了尽可能显得诚心,宁嘉佑不自觉俯身凑到了言朔耳边。他谈吐间温热的呼吸掠过言朔耳畔,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暧昧又旖旎,蓦然令言朔红了耳尖。
“嗯。”他闷闷应了一声,低下头去,脸埋在柔软的被褥间,仿佛刻意藏起自己此刻的情绪。
害羞了?
这个荒谬想法在宁嘉佑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还想继续表忠心,“言总,我……”
“你可以走了。”言朔忽然道,他抬起原本放在身侧的双臂,上举围绕著自己的头,将泛红的耳尖彻底藏起。
宁嘉佑一愣:“护理还有五分钟……”
“现在就可以结束。”言朔强势的命令。
宁嘉佑想起上次被自己犟掉的二十万,至今心还在滴血。他不敢再坚持自我,压着心中的疑惑跟言朔说了再见,收拾东西走人。
一直到外面办公室的大门被关上,言朔才缓缓从臂弯中抬起头。他深邃的眼眸望向宁嘉佑离开的方向,蓦然笑了一下。
他开心就好。
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已经是宁嘉佑穿越后的第二个月。
上个月的补考成绩已经出来,虽然通过补考的学生档案上只写60分,但帝大会另外公布真实分数,好让学生对自己的成绩心中有数。
聂宏杰靠着宁嘉佑划的重点,低分飘过及格线,高兴的在宿舍都快哭了。
而宁嘉佑全部满分,系主任还特地发消息让他不要骄傲,再接再厉。
宁嘉佑则全身心在准备第三篇论文。
上月底他将完善的第二篇论文投出,按照几家顶
尖医学杂志的审稿速度,应该很快就能出结果。
他需要尽快提高这个世界的医学天花板,否则言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一旦他的论文发布,其余医学家自然都会跟进。他们有新的进展,也能为他省不少力。
实验试剂所剩无几,宁嘉佑琢磨该怎么才能把价格砍更低些,手机银行忽然提醒到账650000元。
又是一大串让宁嘉佑看得眼花的零,他数了三遍是六十五万元,震惊又疑惑的打电话问周泽:“我这个月工资不是只有10万吗?怎么给我打了65万元?”
“61万元是这个月和下个月的护理费;3万元是从上个月开始,这三个月的伙食费。”周泽解释。
“那还有一万块钱是什么?”
周泽沉默片刻,说出言朔的原话:“……凑个整。”
宁嘉佑感动归感动,还有点担心言朔做冤大头:“他花钱总是这么大手大脚,他家里人知道吗?”
“家里没人敢管言总。”
宁嘉佑表示服气:“替我谢谢他。”
“您还是自己去吧,”周泽心想言总也就对你一个人大方到这地步,摆明了别有心思,他才不去当这个电灯泡。
65万元一下子解决了宁嘉佑的燃眉之急,他打电话给言朔道谢时,每一个字都快活的像是春天的黄鹂鸟:“言总,谢谢您的六十五万元呀。您放心,以后我一定更加尽心尽力的为您护理、为您做饭。您要是有什么想吃的,我食谱上没有,也可以提哦。只要不伤胃,我可以为你去学。”
言朔的嘴角勾了勾:“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特别狗腿呢?”
宁嘉佑哈哈一笑:“巧了,我也这么觉得。您没扣我工资真是太好了,您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好的雇主。我一定会给您超五星级的护理和服务。”
“怎么个超五星级?”
“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不犯法、不涉及原则问题,您吩咐的任何事我都帮您办到。”
“前提这么多,听不出什么诚意。”言朔淡淡道。
宁嘉佑理直气壮:“这才显得真实,我要是动不动说什么上刀山下火海,那也太假大空了不是?”
言朔轻嗤一声,朗声道:“宁嘉佑,我记下了。”
反派听起来心情不错,看来好感度又能艰
↑返回顶部↑